“夏自在?”、
胡總兵的眉頭一皺,問道:“你怎麽突然想和我說起他來?他現在可已經不再軍營之中,早就判出了我朝,在關外作威作福去了,本將軍也曾經帶人去圍剿過,只不過此人生性狡猾,幾次都無功而返。”
趙遠心知在自己面前他不可能輕易透露他和夏自在的關系,也沒想過要去深究他具體剿匪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便道:“他畢竟在你手下任職多年,而我也打算出關去找他。”
胡總兵笑道:“你若要找他出關便是,若你沒出關文書,本將軍給你一份又有何妨?”
趙遠道:“胡將軍,若草民需要出關,自然有出關的辦法,何須勞駕於你?之所以找您,那是草民必須得見到夏自在,此事關系重大。”
胡總兵把手裡長槍朝牆上一靠,道:“那好,你先說說,如何一個關系重大之法?”
趙遠深知若胡總兵和夏自在真有聯系,那麽此事還真的告訴他不可,便道:“胡將軍若想知道,那草民也就告訴你。”
接著,便把自己為何來夏自在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胡總兵聽得眉頭也不由的皺了起來,沉吟片刻,道:“梵天教我倒是聽說過。”
趙遠驚訝道:“您聽說過?難道這裡也有他們的分舵?”
胡總兵搖頭道:“嘉峪關內並無分舵,可關外估計應該有,本將軍聽士兵稟告,那些進出的商人言談之中談及這梵天教,他們鼓吹眾生平等,只要為信教就可以免受地獄之苦,不修今世修來世等等,受此蠱惑的以平民居多,而要修來世,就必修得上繳貢品,貢品不限,珠寶玉器、米糧錢財均可!”
趙遠道:“那將軍以為,這梵天教可否算得上邪教?除了在邊關蠱惑百姓之外,他們還乾綁架的勾當,除了武林人士,諸如泰山派掌門之子之類,甚至常安公主也被他們所綁架,此刻皇上已經下旨,要求錦衣衛和東廠徹查梵天教,這梵天教雖說處於關外,可若能將他們鏟除,也是大功一件!”
對於朝廷官員和將軍而言,他們最在意的無非就是功勳。
胡總兵面露絲絲疑惑之色,道:“少俠,你本是江湖中人,為何對朝廷的事情也是如此了解?”
趙遠一聽,顯然他對自己的身份已經有些懷疑,便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草民身在江湖,可江湖也是朝廷的江湖,在這朝廷之中也得有幾個認識的人,把握朝廷的政策也才方便我等行走江湖。”
胡總兵道:“沒想到你這人還有幾分心機,不過沒朝廷的軍令,貿然出兵關外,那朝廷怪罪下來本將軍也當擔不起,到時候功勞沒有,更有甚至有人參我一本,那可就是吃不完兜著走。即便上奏朝廷,得到朝廷批準出關,那也得要一兩個月,到時候關外的梵天教若得到風聲,早就溜之大吉,出兵未圍剿一個梵天教徒,最後又得落個圍剿不利!反正現在看來,這出兵也不行,不出兵也不行,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也就留給錦衣衛和東廠那群人來乾吧,本將軍也就老老實實的守住這嘉峪關就行!”
實際上,胡總兵所擔心的正是朝廷的現狀,想他這種混日子,過一天算的一天的人大有所在。
趙遠心裡急忙的盤算起來,道:“胡將軍,嘉峪關外的敵人到底是誰?”
胡總兵也就略微思索片刻,道:“主要是吐蕃,還有蒙古人。”
趙遠道:“那將軍有沒有想過,
這梵天教會不會就是吐蕃或者蒙古人暗中支持?” 當然,趙遠這話也不過是胡扯而已,所謂對症下藥,要說服胡將軍,那就必須把江湖之事上升到國家的層次。
果然,胡將軍臉色一變,道:“此話怎講?”
趙遠臉色凝重道:“梵天教此刻已經在國中泛濫,而且行事隱秘,他們到底有多少弟子,多少人馬根本就沒人知道,行事也嚴密,謹慎,若行動失敗,那邊服毒自盡!一般的江湖門派豈能做到這點,所以我們也不得不懷疑,這梵天教背後有一個龐大的勢力在支持,現在聽胡將軍說著梵天教在關外也有教眾,而且他們還打算和夏自在接觸,仔細一琢磨,支持梵天教的很有可能就是吐蕃!”
胡總兵的臉上也變得凝重起來,道:“他們的目的呢?”
趙遠道:“這吐蕃定是想先亂我中原江湖,然後在和海外的倭寇勾結,到時候趁著我朝內外無暇顧及的時候到時候驅兵直入,入侵我朝!若他們在勾結蒙古人,我朝便危險了。”
作為一個邊關守將,胡將軍非常清楚自己的敵人是誰,這嘉峪關自建成以來,略有戰事,吐蕃人經常前來騷擾。
現在聽趙遠如此一說,他也不由自主的順著趙遠的話去思索,這不想則已,一想之後突然覺得事情的確完全又這種可能。
對於現在朝廷而言,沿海圍剿倭寇不利,沿海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朝廷也為之付出了打量的人力財力,可收效甚微,若此刻國內在起內亂,吐蕃和蒙古人聯合大舉進攻嘉峪關,朝廷到時候內外受敵,後果不堪想象。
越想胡總兵的臉色越凝重。
看著他凝重的表情,趙遠突然覺得事情應該有進展,便也就耐心的等著。
好一會之後,胡將軍這才問道:“若本將軍不出兵的話,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決關外的梵天教?”
趙遠心裡放心下來,道:“將軍知道!”
胡總兵沉吟片刻,道:“夏自在?”
趙遠點點頭,道:“正是。他現在在關外佔山為王,手下人馬眾多,他能幫忙的話,將軍無非費一兵一卒便可以借機消滅朝廷心腹大患!另外夏自在雖說佔山為王,可在朝廷之中他還是朝廷的通緝犯,朝廷之中更有別有用心之人千方百計想取他性命,將軍也正好趁此請皇上赦免他。他本是忠良之後,也不能一直頂著一個朝廷欽犯的罪名吧。”
所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從王林那裡得到的消息來看胡總兵和夏自在完全有可能並非是敵人,而有些類似盟友,要知道以前這嘉峪關外可是土匪縱橫,亂成一團,夏自在收服這些刺客,從某一方面而言也算是平定了當地的匪亂,替胡將軍穩定了關外。而胡總兵奉命圍剿,每次也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更是幫他除掉了嚴嵩的特使。
若讓他說服夏自在,那麽此時大有可能。
不過,看他的樣子,很不願意透露出自己和夏自在的關系,趙遠心裡一動,便接著道:“另外,今晚上的刺客,草民以為很有可能是梵天教的人!”
胡總兵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趙遠道:“草民能想到的,他們同樣也能想到!草民能想到讓將軍替我引薦,那梵天教估計也知道夏自在的軟肋也就是在將軍。另外,還有一事草民想要告知將軍!”
胡總兵奇道:“什麽事情?”
趙遠猶豫了片刻,道:“諸葛前輩已經仙逝!”
王林曾經受過諸葛天的指點,此事很多人都以為是個謠言,趙遠心裡也拿捏不定,另外也不想拿已經亡故的諸葛天來打親情牌,可現在已經不是關系到個人感情的時候,胡總兵已經成為關鍵所在,不正如那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胡總兵身子猛的一震,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厲聲道:“你說什麽?”
看他如此的反應,趙遠知道自己賭對了,可心裡卻怎麽都高興不起來,微微點點頭,道:“他老人已經仙逝。”
胡總兵有些不信道:“這怎麽可能?前些天本將軍還得到消息,他老人家和劍魔謝雲樓一較高下。”
趙遠道:“那個比試只不過是有人布下的陷阱,想趁機暗算謝前輩,當時草民也在。另外將軍或許會有疑問為何草民知道,那是因為諸葛前輩去世的時候草民就在他身邊,他還傳傳授了草民一月的功夫,雖說他一直不許草民稱呼他為師父,可和師父無異!”
胡總兵好歹也是軍中之人,心裡悲傷之極,片刻之後卻守住了心神,道:“你說你得到諸葛前輩真傳,你又如何證明?”
趙遠感覺他的眼睛仿佛一下子變成了如猛虎一般,若自己一個回答不滿意,便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撲殺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