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幾十艘小艇此刻正朝著岸邊迅速的靠了過來,遠遠的看去密密麻麻的一片。
倭寇每次出動很少用大船,一般都是小艇,小艇的速度很快,吃水很淺,來去非常方便,而且目標小,也很不容易被發現,這也就是為什麽明軍一直都很難掌握倭寇行動的方向。
“戚將軍,我們是趕他們走,還是把他們剿滅?”
趙遠詢問道,趕走和剿滅最後的結果不同,也就代表著出兵的時機不同。
“剿滅!”
戚繼光咬牙狠狠的吐出這兩個字來,現在暫且不敢這些倭寇之中有多少假倭寇,有多少真倭寇,真的剿滅那是理所當然,假倭寇助紂為虐,搶奪殺害自己的同胞,更是死有余辜。
趙遠聽得明白,扭頭道:“傳我的話下去,不留活口!另外,一到二十小隊等會和我正面應敵,剩余人馬迂回包抄!”
“不留活口!一到二十小隊等會和我正面應敵,剩余人馬迂回包抄!”
“不留活口!一到二十小隊等會和我正面應敵,剩余人馬迂回包抄!”
“不留活口!一到二十小隊等會和我正面應敵,剩余人馬迂回包抄!”
……
趙遠的話一人傳一人,很快就傳遍所有的人,接到命令的另外一百人此刻悄悄離開了埋伏之地,開始朝側面移動,他們黑色的鎧甲在這種視線范圍並不好的時候起到了很好的保護作用。
一切都在黑暗之中悄然的進行。
倭寇並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被人盯上,和往常一樣他們的小船迅速的靠岸,幾乎沒怎麽集結就開始朝著村子撲來了過來。
倭寇剛剛一靠近,村裡面的狗就狂叫了起來,片刻之後,急促的鑼鼓之聲響了起來!
倭寇襲擊沿海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不少漁民都已經搬離,然而畢竟對於很多百姓而言他們唯一耐以生存的便是大海,他們除了會打魚之外幾乎不會乾其他什麽事情,因此不少村民並沒有離開,而是留守了下來,可為了防止倭寇偷襲,他們也有人守夜,同樣也會組織村中的精壯男丁來抵抗倭寇。
在一聽到鑼聲,家家戶戶的男丁們立刻就奔了出來,手裡拿著他們各式各樣武器,什麽簡易的長矛,叉子之類的,開始集結。
“戚將軍,怎麽還有人留在這裡?”
趙遠不由得驚訝道,原本還以為這裡僅僅是陷阱,村子裡面的人已經大部分的撤離,可從哪些從跑動的人影來看村民還很多,完全就是沒任何撤離的樣子。
倭寇凶狠殘暴,明朝軍隊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這些連幾下莊稼把式都不會的村民?這豈不是自尋死路?
而且一旦他們抵抗,倭寇可不會任何的心慈手軟,也不會大喊什麽繳槍不殺。
戚繼光道:“為了不泄露消息,這些人……並不知道倭寇來襲!”
倭寇之中本來就有些明朝人,他們在沿海也部署了不少自己的眼線,用來監視明朝軍隊的動靜,所以很多次明朝朝軍隊急急忙忙的趕過來,然而迎接他們的卻是滿地的屍體和到處都還冒著繚繞青煙的民居,至於那些倭寇早就不見蹤影。
後來朝廷也想辦法在倭寇之中安插眼線,在知道了倭寇要襲擊某處的時候也事先派人通知那些百姓撤離,然後朝廷的軍隊在襲擊的地方設置埋伏,然而這種極其不正常撤離行動很容易就曝光,倭寇根本就不來,而是調轉方向去襲擊了別處。
他們的船速度快,
目標又小,即便明軍有自己的師,卻難以發現他們的行蹤。 在這種不得已的情況之下,為了保證剿滅倭寇,朝廷在得到消息之後從此以後也就不在通知,目的就是為了保密。
這個小村子也是一樣,有時候要釣魚那就必修有誘餌,而一場勝利對於明軍而言完全就如一場及時雨。
趙遠萬萬沒想到村子的百姓根本就沒得到通知,急道:“那我們時候出擊!”
戚繼光僅僅的盯著眼前這個村子,又看看離開隊伍,正打算迂回包抄的另外一百人,咬牙道:“在等等,必須讓他們更進村子一些!”
趙遠道:“可那些百姓不會讓他們更進一些!他們根本就不是倭寇的對手!”
那些百姓開始集結,一副打算要把倭寇阻止於村子外面,打算和倭寇拚個你死我活的架勢!
然而,這群靠著簡單的鐵器武裝起來的村民怎麽可能會是倭寇的對手?面對凶殘的倭寇他們的抵抗很大程度也就是象征性的。
戚繼光道:“可若我們現在立刻出擊,這些倭寇很可能就逃了!”
趙遠道:“難道打算用他們來當誘餌?”
實際上,趙遠心裡非常清楚,這些人根本就是誘餌。
戚繼光沉默片刻,道:“是!”
趙遠身子一震,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戚繼光,然後在看看那些百姓,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戚繼光見此,連忙道:“楊少俠,你想幹什麽?你難道敢抗軍令?”
趙遠道:“我不是軍人,軍令與我何乾?我等前來本來就是為了保護百姓,痛擊倭寇而來,若眼睜睜看著百姓被倭寇屠殺,我們前來又有何意義所在?眾兒郎,隨我殺!”
說罷,朝著村子方向直奔而去,原本埋伏的柳家弟子可是以趙遠馬首是瞻,戚繼光是誰他們根本就不認識,既然如此怎麽可能聽他話的。
在趙遠的背後,一百人的柳家子弟緊隨趙遠直奔向村子,他們看上去有些亂哄哄的,實際上在經過那接近大半個月的很多次戰鬥,現在他們已經脫胎換骨,這奔跑的過程之中不知不覺之間也保持著五人一小隊的陣型。
戚繼光見此,狠狠的一拳打在草地上,拿起了自己武器緊隨其上,實際上他早就預料道這些人可能不會聽自己指揮,那知道還真不聽自己指揮。
很快,一百余人已經奔進了村子,此刻村中的百姓已經和倭寇教起手來,已經出現了傷亡,他們這些人怎麽可能是裝備精良倭寇對手。
“殺!”
趙遠一聲爆喝的,手裡的刀當槍,狠狠投了出去。
長刀帶著寒光,如閃電一般直奔倭寇而去,強大的力道瞬間直接將兩個倭寇洞穿,這才插入另外一倭寇的胸口才停了下來。
沒了武器趙遠高高躍起,如一隻雄鷹撲向了自己獵物一般,徑直撲上了最近的一倭寇, 屈指成抓,一把抓住他的脖子,一用力,哢嚓一聲,倭寇頓時喪命,緊接著,反手一掌拍在了一倭寇的天靈蓋上,頓時腦袋被拍得粉碎,鮮血頓時濺了一身。
趙遠一來就乾淨利落的解決了五人,隨後而來的柳家弟子士氣大漲,開始撲向了倭寇,刹那間,血肉橫飛,慘叫迭起。
倭寇怎麽也沒料到突然突然殺出了如此一群人來,頓時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傷亡慘重,可他們本來就是出了名的殘暴,頓時更是凶性大發,不僅僅沒後退,反而擁了上來,現在他們也發現這群突然冒出來的來勢洶洶的黑甲隊伍人數並不多。
趙遠已經取回了自己長刀,一人當先,手裡長刀用著五殺刀法,簡單而有粗暴的收割著人頭,每一刀下去都沒絲毫的留情,饒是倭寇之中居然無一人是敵手,大多數都是被趙遠連人代刀給斬殺。
在他旁邊,一百人的柳家弟子面對氣勢洶洶而來的敵人並沒有絲毫膽怯,這種敵眾我寡的戰鬥在杭州城周邊他們足足打了接近半個月的時間,而且大多數時間都是偷襲,可不想現在這種大家明刀明槍的乾。
若要說區別,那唯一的區別就是對手換了,從木製武器換成了刀,從需要小心謹慎換成可以恣意而為?
在杭州的時候,從最初的慌亂到後來沉著應戰,柳家弟子已經經過了蛻變,積累了不少的戰鬥經驗,此刻他們看上去依舊散亂,實際上都是五人一小隊,圍成了一個小圈,小圈也不住的轉動,就如轉動的盤刀一樣,一步一步,穩打穩扎的收割著眼前倭寇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