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捧完畢沈冰,趙遠站起身來,踢踢地上之人,問道:“坦白的說罷,省得吃苦。”
不料此人卻一咬牙,目光一轉,理都不理會。
趙遠一見笑道:“看出來,還有幾分傲氣的,柳先生,你可有什麽好辦法?”
柳傑白了趙遠一眼,道:“這事情為什麽問我,你自己盤問不就知道了?”
趙遠道:“你老人家行走江湖多年,經驗豐富,當然得問你了。”
柳傑道:“那你不會用你的分筋錯骨手,我聽說那玩兒可是你是師父的絕學,中招之人全身筋脈逆行,全身上下就感覺好像骨頭都被一根根敲斷一樣,這等折磨人的手段我也僅僅是聽說,也沒見過,不如今天就讓我見識見識,如何?”
趙遠伸出一隻手來,道:“這分筋錯骨之法的確我會,不過我師父讓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不許用。”
柳傑道:“現在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用了你師父也不知道是吧,。”
趙遠假裝想了想,道:“你說得也有些道理,不如就權當練習。”
地上躺著之人有些心驚膽戰的聽著兩人的對話,這時候連忙插嘴道:“逍遙子怎麽可能有那麽邪門的功夫?”
聽得出來,他聲音之中眼睛有些打顫。
趙遠卻一副沒什麽奇怪的樣子,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你以為正道人士就沒什麽邪門功夫,就沒什麽嚴刑逼供的手段,當然有,只不過平時沒表露出來而已,今天算你運氣好,讓你見識見識怎麽叫做分筋錯骨,那滋味,……一次之後,保證你終身難忘。”
此人眼中透出了懼意,嘴裡卻硬道:“我等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一個區區分筋錯骨手就像讓我說,怎麽可能。”
趙遠道:“可不可能也不是由你說了算,我們不如也就來試試。”
說著,伸出手,迅速的在他身上點了幾下。
此人冷笑道:“這就是分筋錯骨手?我沒覺得和平時有什麽區別。”
趙遠笑道:“別著急,慢慢來,很快你就能體會了,嗯,現在是不是感覺有種喘不過起來的感覺?”
“沒有!”
他依舊嘴硬道。
趙遠不理會,接著道:“接下來你會覺得從骨頭裡面感覺疼,這種疼可是深入骨髓,從裡疼出來,期初只是一點點,然後慢慢的增加,原本還僅僅是胸口疼,然後會蔓延全身的骨頭,好像有人用力把你骨頭一點點的扭斷,碾碎,然後一點點的把的肉從骨頭上拔下來一樣。”
說話間,趙遠又出手如風,迅速在他身上又點了幾下,道:“現在我完全封住你全身的穴道,免得你到時候掙扎和嚎叫,大半夜的我這裡要是有人嚎叫傳出去可不好了。現在你就用心的體會一下一下分筋錯骨的感覺,要是你打算要說了,就使勁的眨眼睛。”
說完也不再理會地上那人,拿起茶壺給柳傑倒茶道:“我師父原本可沒暗算教我這手法,只不過他覺得江湖險惡,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所以還是學一手這種功夫來,萬一有用得著的時候,正如他老人家所言,技多不壓身。”
柳傑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上了一口,道:“這手法我也聽過,的確過於歹毒,就連魔教之人都不屑連這個,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會。”
趙遠笑道:“武功是不是歹毒,自然得看什麽人用。”
笑吧,扭頭朝地上躺著之人看去,發現他此刻已經滿頭是汗,衝著自己猛眨眼,微微一笑,伸出手來,在他身上啪啪的點了幾下,道:“想說了?”
此人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剛才那種劇痛正如趙遠簡直就是深入骨髓,讓人做夢都不願意想起。
身上的衣服此刻早就被打濕了,喘了好一會之後,他才到:“我們是五湖幫。”
“五湖幫?”
柳傑驚訝道,“五湖幫一天沒事盯我柳家幹什麽?你我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此人道:“我們五湖幫一個要抓的人逃進了你們柳家,又不能登門要人,所以讓我們在這裡盯著。”
趙遠挺了之後心裡大概也明白了,道:“回去告訴你們老大,我柳家沒什麽你們想要的人,今天也就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教訓,還有下次的話,別以為我們柳家好欺負。”
一腳踢在他身上,頓時把他踢暈了過去。
柳傑有些狐疑的看了過來,問道:“看你樣子好像知道一些什麽。”
趙遠道:“知道,他們五湖幫要找的人是他們的一個帳房先生,別看著帳房先生不過二十多歲,可聰明得很,通過他們的那些帳居然把五湖幫私下的那些隱秘的米店、典當行之類的摸得清清楚楚。”
柳傑奇怪道:“即便如此,難道就是要把他抓回去的理由?甚至還不惜來找柳家的麻煩?”
在眼裡,這事情完全就是有些大題小做,當然,另外一個意思便是難道柳家還會為了一個小小帳房先生得罪五湖幫?
可說完,他心裡不由的一驚,此事自己都不知道,也就是說其他知道的人非常少,柳家為何不惜得罪五湖幫也要庇護這個小小帳房先生,只能說明一點,這個帳房先生有被庇護的價值在哪裡。
趙遠看他的表情,估計他也猜測出一些什麽來,道:“五湖幫既然找上門來,這次也算是警告,要是還盯著我們,自然的給他們一些顏色瞧瞧!”
至於真正的原因,趙遠現在還不想透露太多,畢竟此事已經交給錦衣衛去辦。
柳傑心裡則一沉,這其中明顯還有原因,他居然不透露給自己?
心裡不由的冒起一絲怒氣,臉上卻沒絲毫表情道:“柳家好歹也是四大世家之首,這五湖幫即便勢力龐大,柳家也不不會怕他們,要是被他們如此騷擾都還不動聲色的話,豈不是顯得好欺負?”
趙遠扛起了地上已經昏迷的五湖幫的幫眾,道:“那是當然,今天也算一個警告,那我去去就來?你稍等片刻。”
柳傑緩緩起身,道:“不用了,我今天其實也就來傳句話而已,你大師父明日早上會在金山寺,你若想見他的話,不如去見見。”
趙遠喜道:“大師父來杭州了?”
柳傑道:“具體我不清楚,只不過他派人送信來了而已。鷹王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神龍見首不見尾,就連我也不一定知道的他的行蹤。”
………………
趙遠把人扔出了柳家之後,也就順便把給拍醒了,道:“回去之後告訴你上司,少招惹柳家。”
剛才經歷了一番就如折磨,此人哪裡還敢多呆片刻,急忙朝著叢林裡面奔去,趙遠也隨即回到了柳家。
此人興衝衝的跑回了秘密的藏匿地點,把事情的經過全部都告訴自己的頭兒,同時還有趙遠的警告。
“以為幾句話就能嚇唬住了我五湖幫?天真!”
對於自己手下的稟告這個五湖幫的小頭目顯然根本就不當一回事。
“這樣當然嚇唬不了你們五湖幫!”
門外,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什麽人呢?”
五湖幫的幫眾一個個如臨大敵,齊齊看向了門外,在門外,一頭戴鬥笠之人緩緩的走了過來,他臉上也是黑布蒙面,僅僅露出一雙如獵鷹一般的眼睛,這眼睛此刻正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這些五湖幫幫眾,就如獵鷹盯著地上兔子一樣。
一陣刀劍出鞘之聲,五湖幫幫眾紛紛拔出了自己武器,在火堆跳動火苗的映射下閃著寒光,或許認為自己這邊人多勢眾,小頭目也沒絲毫不懼,再次問道:“什麽人,報上名來!”
來人把劍橫在身前,緩緩的拔了出來,用很慢卻很清晰的聲音道:“死人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
話說完,劍已經完全的拔出了劍鞘,接著他把劍鞘朝地上一扔,噗呲一聲,劍鞘插入了泥土之中。
下一刻,那些五湖幫的幫眾突然發現眼前的人居然不在了,緊接著,一聲慘叫傳來,那突然消失之人居然瞬間越過了幾丈距離,直接把劍刺入了小頭目的胸口之中。
小頭目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之人,在低頭不相信的看著插入自己胸口的劍,好像一切都如做夢一般。
只不過唯一的區別就是這夢一直都再也醒不來而已。
“噗呲!”
帶著寒光的長劍迅速的從他胸口拔了出來,刺向了另外的蕪湖幫眾。
那些五湖幫眾此刻仿佛才反應過來一樣,手裡的武器紛紛的招呼向了眼前這個突然跑來的黑衣人,下手也沒絲毫的留情,因為他們心裡比誰都清楚,這個時候留情就是自己找死而已,對於他們而言,現在不是為了殺死眼前此人,而是求生。
這或許是人的一種本能,從本能上他們覺得眼前這人讓他們感覺非常危險,就好像在面對什麽什麽猛獸一眼,那種眼神看在眼裡自己都寒氣直冒。
可是,人多並不代表力量就大,在這些五湖幫眾的眼裡,他們眼前明明只有一個人,一把劍,己方如此多人,可以輕而易舉的把他給殺掉,事情卻事與願違,他們武器每次都砍到他,卻並沒有絲毫被砍中了那種感覺,而下一刻,寒光閃起,慘叫傳來,一道寒光之下,一個五湖幫眾的弟子就慘叫倒下。
現在他們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就好像一群手無寸鐵的嬰兒,面對一個殺人狂魔一樣,而這個殺人狂魔並沒有因為眼前這些人如嬰兒一般就有絲毫的憐憫,反而下手越來越快,越來越狠。
慘叫在黑夜之中傳出去很遠,可是此處比較隱蔽,周圍根本荒無人煙,除了嚇飛了幾隻林鳥之外,再無其他人聽到。
天空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開始彌漫著烏雲,烏雲之間不時有電光閃爍,不一會,雷聲也就轟然而至,更加掩蓋了下面的慘叫之聲。
終於,當最後一人倒下之後,這片森林也再次恢復了平靜。
黑衣人看了看手裡劍,原本鋒利的劍上面已經布滿了豁口,就如鋸子一樣,他冷哼一聲,隨手把劍一扔,邁步走出了出去。
這個原本進來的祭祀的破廟之中,此刻無一活口,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五湖幫幫眾的屍體,屍體流出的血朝著低窪處流去,很快就匯集成了一股小溪,最終流出廟門,流入了院子之中。
天空之中的電光猛的閃過。
片刻之後,巨大的雷鳴聲轟然而至,整個大地仿佛都在為之顫抖一般,在轟鳴聲之中,壓抑多了的烏雲仿佛終於沒辦法承受雨水的重量,暴雨頃刻而至。
天地之間,瞬間就織起了一張雨簾,那些原本流出來的血水很快就被大雨衝走,稀釋,最後和雨水一樣浸入水中。
天空之中,閃電再次閃過,破廟之中瞬間亮如白晝,照亮了地上那一地屍體,以及那尊有幾分破舊的神像,神像一臉的陰森。
……
大雨足足下了大半夜,稍後才略微有些減小,直到天亮的時候雨水已經完全停歇,早早的太陽就爬了起來,整個天空蔚藍通透,幾朵白雲有限的浮在天空之中。
大雨之後的空氣也特別的清新,散發著一股特別的清香味, 略微一品味就會發現其中混合了野草、樹葉的香味。
天氣好,對於富足的杭州人而言自然就是出行的最好時機,趙遠也混雜在人群之中,今天的目的是去金山寺見鷹王,因此也沒讓柳芷晴陪同。
“你知道不,十裡外的破廟中死了好多人!”
“十裡外?那個破廟怎麽會有人?”’
“誰知道啊,好像都是一些江湖中人,也不知道被誰殺的,好像沒一個活口。”
……
走在半路的時候,趙遠耳邊聽到如此的議論,剛開始的時候也沒在太在意,可仔細一想,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個破廟裡面呆的江湖人士難道就是五湖幫弟子?聽這些百姓的口氣好像一夜之間被人殺個乾乾淨淨。
趙遠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看看已經近在眼前的金山寺,權衡片刻,轉身朝那個破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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