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和當然知道他們是什麽人,那就是大祭司的人馬。
說到底,這些人和自己等人的身份都差不多,那都是走投無路,然後有求於人,最後加入其麾下。
只不過萬萬沒想到的卻是他們居然找到了自己人馬的藏身之地。難道是有人泄密?
蕭和首先想到的便是東廠,可在轉眼一樣,東廠知道的自己等人的藏生之處只有此處,另外一處的藏身之處並沒有被告知,那群假冒錦衣衛的人到底搜查而去,還是早就找到?
對於此,蕭和也有些不解,立刻把此事稟告給了長老,聽到自己的人馬居然被大祭司的人襲擊,還居然順勢了是個好手,長老的憤怒那可是可想而知,於是立刻就要反擊,然而他們現在還是沒查清楚大祭司那些人馬藏身何處。
“不如我派人去東廠問問,或許他們能調查出來什麽!”
蕭和建議到,畢竟大家現在是合作關系,東廠在京城的情報網絲毫不遜色錦衣衛,讓他們來查大祭司等人的住處不僅僅可以光明正大的查,而且不會引起懷疑。
大祭司等人已經先一步對自己等人動手,現在豈能置之不理。
對於蕭和的建議,長老也覺得沒問題,於是立刻差人通過密道前去找東方北,然而卻並沒與找到人,原來東廠和錦衣衛通過挨個挨個的調查,在城中發現了大量藏匿起來的倭寇,東方北作為千戶,已經直接奔赴現場,指揮殺敵。
地毯式的搜索的確有幾分笨,而且非常消耗人力,然而現在朝廷有的是人,這點根本就不擔心,雖說笨,卻非常有效,至少不會存在什麽遺漏,而朝廷的常住戶籍一比對,很容易就查出來。
此刻的戰鬥在京城的每個角落都上演,含殺聲,怒吼聲充斥著京城的每個角落,就連空氣中仿佛也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那些藏著還沒暴露的倭寇此刻躲在暗處如臨大敵,而那些老百姓則躲在家裡瑟瑟發抖,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而現在他們也沒那個膽量出去打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下午的時候,所有凡是能上朝的大臣都呆在了大殿之中,整個大殿此刻燈火通明,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而嘉靖皇帝也罕見的坐在他已經很久都沒坐的龍椅,穿上了龍袍,那股帝王的威嚴瞬間表露無遺。
情報接二連三的傳了過來,基本上都是捷報,比如說哪裡剿滅倭寇多少人,這裡剿滅了倭寇多少人之類,幾乎都是捷報。
可即便是捷報,朝廷上的那些官員一個個卻是大氣都不敢出,居然被人悄無聲息的潛入了如此多人進來,當地的衙門,負責城內防守的人居然不知道,這簡直就是狠狠的打了他們耳光,還是打得啪啪作響。
捷報傳來得越多,證明這城中的敵人也就越多,從另外一個方面也就證實了他們的疏漏越大。
從黃昏的時候嘉靖皇帝就一直在這裡,而現在都已經三更,嘉靖皇帝動都沒動,旁邊的太監也不敢吱聲,下面的大臣們現在已經餓得饑腸轆轆,可皇帝沒走,他們哪裡敢動分毫?一個個也只有硬撐著。
三更過後,捷報終於少了,城中的那些煙火也偶爾才響起。
東方發白,按照平日,現在諸位大臣已經準備早朝。
可現在他們在這裡站了整整一夜,有些身子弱大臣此刻已經搖搖欲墜,可旁邊的那些大臣卻不敢伸手。
“咚!”
終於有大人支撐不住,咚的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嘉靖皇帝微微睜開眼,道:“來人,給劉大人賜墊。”
旁邊的太監立刻拿來一個厚厚的墊子放在他的旁邊,然後扶著他坐下。
嘉獎皇帝在抬頭看了看其他人,問道:“還有人嗎?”
下面的大臣們沒任何人敢開口,他們已經隱隱約約的覺得現在嘉獎皇帝就好像一座已經壓抑多年火山,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要噴發一樣。
雖說嘉獎皇帝已經很久親自上朝,可他畢竟是皇帝,作為皇帝,那股帝王的威嚴依舊存在,在他的那股威嚴之下,那些大臣心裡早就開始顫抖。
因此面對他的疑問,沒人敢開口,也沒人敢回答,甚至沒人敢正眼看一看王位上面嘉獎皇帝。
嘉獎皇帝目光冷冷一掃下面的那些大臣,問道:“京城之中,天子腳下,突然出現了如此多的倭寇,在場的諸位,你們可有什麽想法!”
下面大臣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他們哪敢開口,說實話,他們也沒想到事情會出現如此的倭寇,關鍵是,他們根本就沒人覺察。
嘉獎皇帝見下面的大臣沒人開口,緩緩的站了起來,道:“你們就在這裡站著,這京城什麽時候沒一個倭寇了,你們就什麽時候離開!”
說著,一揮衣袖,直接朝內殿走去,剩下了滿朝文武留在了大殿之中。
雖說這嘉靖皇帝已經離開,可皇帝余威看並沒有消失,沒任何人敢離開大殿!
畢竟從昨天就開始站在這裡,這嘉靖皇帝一走,又困又伐的這些大人們一個個都直接癱倒在地上,那些武官畢竟是軍旅出生,身體素質還行,所以還能撐住,但是就可憐了那些文官,身體本來就弱,如此一折騰,不少人坐在地上就怕不起來。
這其中自然就包括嚴嵩,此刻他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沒皇帝的命令,旁邊的那些太監可不敢給他們拿墊子和椅子之類的。
坐下之後,他才站在自己對面的陸炳問道:“陸大人,既然發現了倭寇,為何不早告知一聲,諸位同僚也不至於遭罪。”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陸炳身上,這次剿滅倭寇事情也是由東廠和錦衣衛主導,他們若是早告訴在場的諸位,那麽這皇帝問起來也不至於什麽都不知道,然後一個個被留在這裡,不僅僅站了一天一夜,現在連飯都沒吃,早就餓得頭昏眼花。
陸炳面不改色,輕哼一聲,道:“早告知?不瞞諸位,本官也是昨天上午才知道此事,一知道此事之後,錦衣衛和東廠就已經派人前去保護你們的家眷,然後徹查你們住宅的周圍,難道這還不早?若是我們錦衣衛和東廠遲疑片刻,諸位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來質問本官?”
陸炳冷冷的一掃眼前的這些文武百官,道:“我錦衣衛隻奉皇命,可並沒有保護在場諸位的義務。若非皇上開恩,我錦衣衛一個人都不會派,那諸位只有只求多福。”
陸炳可是現在嘉靖皇上身邊的寵臣,他這話一出,還沒人敢反駁,即便是嚴嵩,此刻也只有老老實實的閉嘴,他現在非常清楚自己等人面臨的局面,至少有一點,和陸炳發生爭執是非常不理智的。
也正如陸炳所言,錦衣衛和東廠若是不派人保護,然後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然後派人慢慢的查,一旦被那些倭寇覺察,提前發難,在場的又有幾人能活著?
到時候只能在九泉之下感激一下錦衣衛替自己等人報仇雪恨了吧。
陸炳沒理會他們,此刻緩緩走到了門口,詢問道:“情況如何了?”
外面站著的錦衣衛立刻上前稟告道:“回大人的話,根據各處傳來的消息,目前已經完全殲滅了倭寇一千三百二十五名,活捉了十三人。”
陸炳微微點頭,就戰果而言還是已經不錯,趙遠等人估計一千五百多人,現在已經剿滅了一千三百多人,數量已經非常接近。
於是問道:“我們傷亡多少人?”
錦衣衛回答道:“錦衣衛陣亡一百二十三人,傷二百二十人,東廠陣亡九十八人,傷一百七十人,其他人員戰死三百一十三人,傷一百五十人,城中百姓被牽連傷五十八人,傷一百二十人!”
陸炳心裡沉了下來,己方佔據人數的優勢,傷亡居然如此之大,由此也看得出倭寇的強悍,再次問道:“審訊的情況如何?”
錦衣衛道:“現在正在嚴加審訊,不過到目前為止都尚未任何消息!”
陸炳道:“這些倭寇的嘴那麽嚴?”
錦衣衛的酷刑作為指揮使的陸炳非常清楚錦衣衛的那些酷刑,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很多人囚犯隻想一心求死,然而怎麽可能。
錦衣衛道:“不是,他們招得非常透徹,只不過可惜的是他們知道的並不多,甚至是什麽人給他們下的命令,什麽人送他們進的城,他們都一無所知,造成這種情況的唯一可能就是他們的確並不知道!”
陸炳有些意外,道:“那其他倭寇的藏身地點,他們可知道?”
錦衣衛道:“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和其他倭寇的藏身之處之間並沒有任何的聯系,唯一的聯系就是接受幾乎相同的命令,然後等待時機!另外也盤問過他們是否認識唄羈押的倭寇首領,他們並不知曉!”
得到這樣的結果,陸炳並沒有覺得有什麽意外,實際上若是自己,也會如此安排,這樣即便一個藏身之處被發現了,也不至於被問出其他藏身之處。可以盡量的把所有的損失降低最少。
至於他們並不認識井上河邊,這點陸炳有些意外,也就是說他們完全和井上河邊沒任何關系,也並非是他們人馬。
微微點點頭,道:“傳本官的命令下去,繼續徹查,不能讓過任何的一個倭寇!”
下達命令之後,陸炳再次走了回去,滿朝的文武大臣一個個都投來詢問的目光。
陸炳看了看,這才道:“現在錦衣衛也並不知道城中是否還有倭寇,還請諸位在這裡在呆一些時間!另外倭寇凶殘,而且異常的狡猾,諸位還請稍安勿躁!”
聽到這話,在場不少人的頓時心都涼了,頓時有人道:“陸大人,待在這裡沒什麽問題,不過能不能請求皇上,弄點糕點之類的,諸位同僚在此已經站了一天一夜,人困體乏,饑腸轆轆。”
陸炳看了看那些一臉困乏之色的大人,道:“那好,諸位還請稍等,本官去請示一下皇上,此事本官可不能做主!”
“有勞大人了!”
有人感激道。
陸炳朝邊上站著的太監道:“不知道皇上現在在何處,可否通稟一聲?”
太監微微一行禮,道:“皇上現在正在禦花園,不過皇上說了,即便是陸大人,現在也不見,什麽時候這城中的倭寇被剿滅完畢了,皇上就見諸位,還請諸位稍安勿躁!”
陸炳點頭道:“既然是聖瑜,本官自然不敢違背,不過可否準備一些糕點稀粥之類的,在場的諸位大人此刻人困體乏,饑腸轆轆,特別有幾位大人,年事已高,若這餓出了什麽病來,那可是朝廷的損失!”
這太監有幾分為難,道:“皇上離開的時候並沒有說,可正如大人所言,若是餓出什麽毛病來,咱家也要擔責啊,那這樣,還請諸位大人稍等,咱家立刻吩咐下去,準備早點,不過吃了早點之後,諸位大人還請繼續在這裡等著,切記不可離開,否者就是抗旨!”
陸炳道:“這點本官也都知道,還請公公放心!”
太監垂首道:“陸大人客氣了,請!”
太監說罷,匆匆忙忙下去安排,陸炳則看向了在場的其他官員,道:“剛才的話諸位都已經聽見了,早點馬上去準備,諸位大人吃好喝足之後,還請耐心等著!等皇上消氣,自然會讓諸位離開!”
現在這些大人哪裡還敢違背嘉獎皇帝的意思,於是一個個也只有不住的點頭。
沒多久,早點送來,非常的普通,也就是稀粥饅頭和鹹菜,平日沒什麽瞧得起東西對於這些東西在饑腸轆轆的大臣面前,瞬間變成了美味佳肴,一個個狼吞虎咽,哪裡還有絲毫大人的風度。
陸炳也端著一碗稀粥,然而現在卻沒絲毫心情吃,城中到底還潛伏著多少的倭寇並不知道,不過越到最後,這些倭寇越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