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酒越喝越有些沉重,最後隨便刨了兩口,兩人也就離開了這裡,帶著隊伍返回台州。
趙遠的回歸讓胡宗憲和戚繼光兩人欣喜若狂,還以為趙遠已經戰死或者被擒住,還在失望又少了一個強悍的戰鬥力。
戚繼光更是當天你晚上就拉著趙遠找了一家酒樓,包了一個雅間,叫上了唐青雲、白晨曦、左玉明三人一起喝酒。
畢竟這幾人可都是年青一代之中難得的高手,戚繼光也希望這幾人能虔誠合作。
白晨曦和左玉明兩人原本還以為趙遠回不來了,那知道沒過多久便完好無損的跑了回來,驚訝的之余接著酒勁白晨曦問道:“楊兄,這倭寇都沒為難你?”
趙遠端著酒杯笑道:“那些倭寇也就把我唯一的活口,我還原本打算借此能不能挑起汪直和徐海之間的爭鬥,現在想來當初的計劃是在有些天真!”
“天真?”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當初提出來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這個計劃很好。
趙遠見幾人的表情,也知道他們估計也沒想明白,沉默道:“現在汪直自封徽王,而徐海也是倭寇之中一等的強悍勢力,地位在倭寇之中不言而喻!兩人的胸襟也並非那種心胸狹窄之人,如此地位之人這心胸也並非我們所能想象的,汪直若想真想對徐海動手,也不會派人偷偷摸摸派人前去偷襲徐海的一個物質基地。”
趙遠如此一說,幾人頓時明白過來,實際上也正如趙遠所說的那樣,凡是乾大事者都必須有寬闊的胸襟,能容天下事的氣概才行,而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徐海和汪直同時倭寇之中的梟雄,而且現在汪直的勢力明顯強於徐海,若他要對付徐海,何須用這種手段?
“那我們的計劃豈不是落空了?還讓你冒如此大的險?”
唐青雲有些遺憾道。
趙遠笑道:“還是那句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不經歷此番,我們豈能明白這些?以後制定戰術的時候也可以少走一些彎路。”
戚繼光點頭道:“楊少俠說得沒錯,不過話說回來,你又如何從倭寇哪裡逃出的?這其中的曲折可否透露一些?”
趙遠道:“實際上也是貴人相助而已,嗯,戚將軍,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還是不當說?”
趙遠可不想到他們刨根究底,自己萬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到時候給謝雲樓惹來麻煩,乾脆直接轉移話題。
戚繼光也沒在意,奇道:“在這裡都是自己人,楊兄弟不妨直說。”
趙遠道:“戚將軍有沒有想過,朝廷現在這種方式是不是有些被動?倭寇凶狠,不是一般軍隊能對付得了的,朝廷不可能把軍隊在沿海平攤,如此一來每次發現倭寇在什麽地方,就疲於奔命,等抵達的時候倭寇早就洗劫一空,逃之夭夭。”
倭寇現在的戰術實際上就是遊擊戰,除非萬不得已,他們不會和朝廷硬拚,每次出動的人數實際上也並不多,可正是因為如此,朝廷的軍隊才會疲於奔命。
趙遠看著戚繼光,見他並沒有什麽反應,便接著道:“所以我在想,朝廷是不是能建立一支水師?”
戚繼光驚訝道:“建立水師?”
唐青雲驚訝的看著趙遠,起先兩人也商量過,不過覺得應該不可能,畢竟對於朝廷中很多人而言,建立水師那就是有駁朝廷祖訓。
白晨曦和左玉明兩人也有些不解的看著趙遠,也沒料到他居然提出如此的建議來,
這只要是個人都知道朝廷實行海禁,建立水師豈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而且提出這劍意的人也完全可以說叫做大逆不道。 趙遠此刻已經提了出來,也只有迎著頭皮道:“是,想當初鄭和寶船下西洋那是何等的風光,而且朝廷的火器比起倭寇都強悍很多,若是把這些火器都搬上了船上,再有一支訓練有素的水師,、到時候就不是倭寇來是不是侵犯我們的沿海,而是得擔心朝廷的軍隊攻打他們的老巢,如此一來,倭寇何愁不滅?這樣的話我們也就取得了製海權!”
戚繼光疑惑道:“製海權?”
很顯然,對於製海權這三個字他還是並不懂,不僅僅包括他,其他幾人也是。
趙遠點頭道:“對,製海權,意思就是控制大海的意思,只要朝廷控制住了大海,那就好像直接把炮駕到了倭寇家門口,如此一來茫茫的大海豈容這些倭寇放肆?”
之前自己給他說了只需要開放海禁,眼前的局面說不定就能解開,可現在想來,朝廷根本就不可能開放海禁,就如幾百年之後,清朝的閉關鎖國,到時候唯一讓朝廷打開國門的方式確實別人的堅船利炮。
中華大地上實際上並不缺乏有智慧的人,缺乏卻是能讓這些智慧展示出來的舞台,而能搭設這個舞台氣勢也就是朝廷。
戚繼光是武將,他豈能不知道現在朝廷軍隊面臨的窘境?聞言端起酒杯,默默的喝了一口,卻並未開口。
唐青雲見此,連忙端起酒杯打著圓場,笑道:“戚將軍,你別在意,楊兄他這是喝多了。來,來,今晚上大家都高興,為了慶祝楊兄平安回來,大家乾一杯!”
左玉明瞟了一眼旁邊的白晨曦,也舉起杯子,道:“就是,今晚上大家不醉不歸,莫談國事,就好好的喝酒,來來來……”
白晨曦雖說對於趙遠心裡諸多不滿, 然而剛才趙遠那番話實際上也提醒了他,要成大事者,胸中能容天下事,自己可想成大事。
於是也舉起杯來,笑道:“對,今晚我們不談國事,隻談風月,聽說這城中可有一妙地,待會小弟做東,如何?”
戚繼光此刻也回過神來,推辭道:“這妙地是你們年輕人的去的地方,我老了,也是粗人一個,也沒那個才情,待會也就不同你們去了!”
戚繼光懼內,這事情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實際上很多人都知道,趙遠四人也知曉,見他如此說也沒勸說,白晨曦打了一個哈哈笑道:“戚將軍既然沒那個雅興,我等也就不強求了!”
說罷,舉杯在其余幾人面前一晃,道:“先說好了,今晚上小弟做東,諸位可得給面子,不許和搶。”
左玉明笑道:“沒人和你搶,這點你放心,來,喝酒!”
接下來幾人也相談甚歡,正如白晨曦所言,幾人隻談風雲,不談國事,然而表面上的大家都是高高興興的,而內心一個個多少有些不平靜。
其中首當其中的便是戚繼光。
實際上趙遠所說的那些豈能不知?在沿海剿滅倭寇多年,取得的成果卻非常有限,實際上每個人都知道症結在什麽地方,那就是水師!
倭寇之所以能到處襲擾,靠的不就是大海?而水師卻也是朝廷的短板,朝廷若有水師,豈能容倭寇在海上如此的放肆?
想到這裡,戚繼光的心裡就好像憋著一肚子的火一樣,端起酒杯,猛的一口朝自己嘴裡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