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芷青這一路也聽話,老老實實的,實際上船也只有這麽,她也沒地方閑逛。
經過漫長路程之後,船隊也換成了車隊,車隊抵達秦州之後也就不在前行,趙遠帶齊了盤纏,便和柳芷青一起出發直奔敦煌。
杭州那可是屬於江南地區,放眼望去一片蔥綠,到處都是一副生機勃勃的樣子,可進入大西北,仿佛生機一下子從地面上消失得無影無蹤,放眼看去到處都是一片黃色,風吹來,卷起漫天的黃沙,一張口仿佛都能灌一嘴的黃沙一般。
“這是什麽鬼地方,哪裡是人待的?”
柳芷青抱怨道,現在這片地方已經有幾分寒冷,柳芷青身上衣服已經裹了裡三層外三層,還用掩住了口鼻,僅僅露出一雙眼睛。
愛美都是女孩子的天性,可是如此的穿戴哪裡還能看到絲毫美可言,而且先前在船上還好,現在單獨騎馬,一天下來感覺身子都要被顛簸散架一般。
趙遠則有幾分幸災樂禍道:“當初我可是勸過你,讓你別跟來,你可是之執意跟來,你這就是完全自討苦吃。”
現在大西北可不像以後,很多地方幾乎都是荒無人煙,朝廷放棄嘉峪關之後,原本的絲綢之路也被中斷,通往這邊的商旅也驟減,原本一些靠著商旅存活的客棧酒樓也不得不倒閉。
趙遠兩人走得還是官道,可即便如此,也就偶爾能看到一兩個過往的旅客,路邊偶爾一兩座同樣土黃色的土胚房,還有趕著羊群的牧羊人。
柳芷青卻還嘴硬道:“別把我當成什麽嬌弱的大家小姐,我好歹也闖蕩過江湖,這點算什麽?”
趙遠一笑,看看天色,道:“看樣子我們得找個住處,不然的話今晚上可就只有露宿在這荒郊野外了!”
此刻大西北的晚上可是異常的寒冷,若沒有充足的準備很容易就會被凍僵,此刻太陽已經西垂,距離天黑已經沒多遠,找到一處客棧顯然已經有些迫不及待。
好在兩人超前走了沒多久,在天黑之下終於遠遠的看到一個酒幡飄揚,對於多少已經有些疲憊的兩人這就好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救命稻草,終於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客官,兩位可是要住店?”
門口店小二異常的熱情的招呼道。
趙遠瞟了一眼店內,只見店內此刻居然已經坐滿了人,沒想到如此偏僻的小店居然還有如此多人,便問道:“還有沒有房間?”
店小二道:“不瞞客官說,今天人多,僅僅還有一間。”
“一間,怎麽行?”
柳芷青立刻說道,“我還打算洗個澡。”
店小二道:“客官,這洗澡可就有些麻煩了,我們這裡水比金子貴,你二位考慮一下,若不住店的話,超前再走三十裡還有一家店。”
趙遠道:“好了,房間我們要了,幫我們把馬簽下去喂養,順便弄點吃的。”
店小二立刻招呼人牽走馬匹,兩人也邁步走進了店內,剛剛跨進店的瞬間,無數目光都集中過來,不過瞬間之後,這些目光也都各自,喝酒的喝酒,說話的說話,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趙遠也一瞟眼前這些人,基本上都是武林人士,帶著各種各樣的兵刃,裡面既有白發老翁,也有俏麗女子,還有一些看上去凶神惡煞的歹人之類,仿佛江湖的三教九流都集中在這裡。
兩人找了一空位坐下,飯菜很快就送了上來,羊肉,酒,還有白膜和羊肉湯,對於物質匱乏的大西北而言,
羊肉是主要的肉食。 柳芷青取下了面巾,看著眼前全是肉食,眉頭不由的一皺,道:“這讓人怎麽吃,難道就沒其他的了?”
趙遠則毫不客氣抓起一塊羊肉,狠狠的咬了一口氣。
羊肉並沒有其他什麽佐料,仿佛就僅僅放了鹽而已,是一種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做法,然而這種做法卻能更加保持羊肉的鮮美,而羊肉湯則是直接燉了羊肉的燙撒上了幾顆碧綠色的蔥花,而饃則用烤製,北方的面食比起來南方更加勁道,更加有嚼勁,烤製出來的饃面香十足,沾上羊肉湯,饃內的縫隙便會充滿肉湯。
對於這種粗獷的吃法,趙遠早已習慣,大口的吃羊肉,然後大口的喝酒,可柳芷晴卻對於滿桌全是肉,沒絲毫蔬菜可言的晚餐黛眉一皺,道:“難道就沒其他的了?”
趙遠道:“這個地方你覺得能有什麽?趕快吃點,不然晚上可要餓肚子,明天一早我們還得趕路!”
柳芷青這才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夾起了一塊肉,一臉的惡狠狠的表情,眼前這塊肉就好像是她的仇人一般。
猶豫了好一會之後,她才把這塊小小的肉往自己嘴裡,眼前就要放進嘴裡了,只聽見咚的一聲,一個酒壇放在了桌上,接著有人大聲道:“小妞,來,陪大爺喝上一碗!”
他這一嚇,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差點就把肉放進嘴裡的柳芷青手不由的一震,肉吧嗒一下掉在了桌子上。
柳芷青惱怒扭頭一看,怒道:“你幹什麽?”
柳芷青容貌本來就不差,雖說這些天天在外奔波,臉上沒施絲毫粉黛,然而卻掩不住她天生麗質。
而趙遠看起來又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因此便有人起了邪念。
大漢哈哈一笑,伸手便去摸柳芷青的臉蛋,笑道:“生氣了也能如此好看。”
眼看他的手就要挨著柳芷青的臉了,突然間卻不能遞進分毫,旁邊的有個冷冷的聲音道:“收回你的臭手!”
大漢一愣,發現自己手腕正被旁邊坐著的年輕人捏著,怒道:“你……。”
這話還沒說,頓覺一整天旋地轉,整個人砰的一下,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大漢這一摔可不輕,頓時摔得有些眼冒,他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怎麽出手的。
見他吃了暗虧,他的幾個同伴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拿著兵刃就撲了過來,喝道:“小子,你找死!”
趙遠並不想惹事,可若有人尋事那又另當別論,立刻也站了起來,順手抓起了自己武器,這是一把看上去很普通的刀。
“諸位,我這店中可不許打架,若要打的話,那我可就要轟人了!”
就在雙方一觸即發的時候,一個淡淡的,卻帶著幾分妖嬈的聲音傳來,接著木質的樓梯上便傳來了咚咚的腳步聲。
眾人的目光不由的朝聲音來源之處看去,只見說話的是一穿著紅衣服的婦人,年紀約莫三十來歲,不過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絲毫痕跡,反而比起柳芷青多了幾分成熟的嫵媚。
整個店仿佛一下子時間凝固了一般,異常的安靜,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副妖嬈的身軀之上。
店主緩緩的走到了台階的中間轉角平台,朝欄杆上帶著幾分慵懶一靠,道:“鎮西五惡,你們在外面做什麽,老娘我管不著,但是在這老娘的店中,你們最好老實一點,不然的話,老娘可就要親自動手攆人!”
說罷,目光又看向了趙遠,道:“這位小哥看樣子好像是第一次來,那麽也給你說說店中的規矩,那就是無論有多大的仇,要解決去店外,不可在店中動手!”
趙遠拍拍手,道:“店主誤會了,我可沒打算動手,只不過這位兄台相對我身邊的女伴動手,這點可不是我能容忍的,現在也不過是小懲大誡,若還有下次,我可就要他一隻手!”
店主咯咯一笑,道:“看樣子小哥對於自己身手還是很自信。”
趙遠道:“自信談不上,對付這幾人還是有把握的,不得不說,店主你救了他們!”
倒在地上大漢一愣,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道:“你說什麽?”
店主幽幽道:“他說的不錯,你們不是他的對手,老老實實的坐回去喝酒,吃肉。”
所有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了趙遠身上,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有如此功夫?
“哼!”
大漢氣呼呼的冷哼一聲,緩緩的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啪啪……”
店主一鼓掌,道:“好了,諸位,該吃就吃,該喝酒喝,若想看三天之後決鬥,那就得好好遵守我這裡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