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認為自己的隱匿功夫十分高明。
這也難怪,自他出道以來,經歷過無數次的喬裝改扮、跟蹤打探,還從未被比自己層次低的人識破過!
他覺得這次也不會例外。
在他眼中,無極門的這兩個小孩兒只是功夫練得好罷了,要說修為還是差點!否則自己跟蹤了將近三十多裡路,他們怎麽還沒有發現?
“咦!?”
張義驚訝地發現,原本形同散步的兩匹馬忽然提高了速度,開始小跑起來。
“他媽的!不會是被發現了吧?”張義心裡一緊,惡狠狠地咒罵道。
從出了驛站,開始跟蹤的時候,張義因為怕暴露,所以並沒有選擇騎馬,一路上全靠的是自己的腳力。幸虧兩人騎馬的速度自始至終就不快,自己才能這麽不遠不近的慢慢跟著。張義還暗自得意,因為這種程度的跟蹤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可現在,這兩匹馬突如其來的加速,令他感到十分緊張。
所以他才懷疑兩人已經發現了他的蹤跡,現在開始加速是為了甩開他。
“如果真是那樣就麻煩了!”張義暗暗想道。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打消了,因為張義發現兩匹馬前進的速度只是加快了少許,並沒有要全力奔跑的意思,反而更像是在表演盛裝舞步。
“哼!小孩子的玩心果然很重!就算是踏上了仙途也無法改變!”張義鄙夷地望向他們,旋即充滿惡意地笑道:“好好享受一下臨死之前的快樂吧!等出了雲州府,迎接你們的將會是無邊的痛苦和死亡!”
在東柳林鎮的驛站休息時,張義就在思索找應該找誰來助陣,一直想到後半夜,他最終確定了他認為最合適的人選,那就是和自己一樣,同屬“戊字輩”的師兄——新雨田。
提起這位新雨田,張義的內心是既佩服又厭惡。
佩服的原因是這位新師兄隻用了短短的二十年,就從一個普通人修煉到了煉氣期六層。他今年才三十五歲,比自己還小了七歲,傳說他是現在血王宮“戊字輩”中天賦最高的弟子,也是最有希望晉升至“丁字輩的”的人選之一。
在血王宮中,劃分輩分靠的不是入門時間,更不是年齡,而是看修為。只要你的修為高,在同一個大境界時,你就是師兄;高出一個大境界時,你就是師叔;高出兩個大境界時,你就是師祖。
而血王宮的門派構成也和無極門大大不同,在血王宮裡,由低到高,一共分了五個等級:
等級最低的是戊字輩,處於這個輩分的都是煉氣期的弟子,數量也是最多的;
往上一個等級的是丁字輩,在這個輩分裡的都是築基期的弟子,地位相當於無極門中的內門弟子,數量也是不少;
再往上一個等級的是丙字輩弟子,這些人是處於金丹期,他們是門派的中堅力量,更是血王宮擴張路上的排頭兵;
處於血王宮第二等級的是乙字輩的門派長老,只要修煉到元嬰期,都會被委任這個職位,血王宮長老的數量和無極門差不多,都是十幾位;
最高等級的甲字輩隻屬於血王宮的宮主及化神期以上的大能。尤其是化神期以上的大能,在每一個門派之中都是一個極為神秘的存在,他們才是門派能夠傳承千年仍然屹立不倒的根基。
張義和新雨田兩人都是血王宮中最低等級“戊字輩”的弟子,他們的日常修煉都需要自己想辦法,這一點和無極門外門弟子的處境是一樣的。
但是,讓張義感到鬱悶的是,人家新宇田師兄有一個丙字輩的親戚,暗中資助了他不少修煉所必須之物,再加上新雨田的資質確實要高一些,所以他才能在短短二十年內修煉到了煉氣期六層。
相比之下,張義就悲催的多,他付出的努力和艱辛要比那位新雨田師兄多,但取得的成就卻要差上不少!他自己努力了將近三十年,才堪堪升到了煉氣期三層。
每次想起這個事,張義都不禁想起那句名言:人比人氣死人!
而張義之所以厭惡新雨田,主要是他懷疑這位新師兄喜歡的是男人!
當他初見新雨田的時候,直接被他的外形給鎮住了!
新雨田那個時候剛滿三十歲,乃是一個身高九尺有余,膀大腰圓、皮膚黝黑、滿臉的絡腮胡子粗大漢子!而且不論什麽是季節,所穿的衣服總要將胸口處敞開,露出他那一巴掌寬烏黑的護心毛!顯得十分雄壯!
張義看看他, 再看看自己,不由得相形見絀!隻覺自己柔弱的身軀都不好意思站在他的身邊。
但是新雨田一開口,卻令張義大跌眼鏡!
一個外形如此粗鄙、狂野的男子,說起話來竟然細聲細氣、溫柔異常!倘若不仔細聽,你甚至會誤以為是個年輕的美貌女子在你耳邊囈語!
而且新雨田不經意間還會翹起蘭花指,那輕柔嬌美的動作,竟比許多女子都顯得妖嬈!
原本張義以為新雨田可能只是天賦異稟,才導致他說話和動作變成這樣,但是新雨田對自己異常熱情的態度,卻讓他不得不懷疑他的取向。
他們當時剛剛認識,按道理說兩個人只是點頭之交,沒有什麽交情,但那新雨田卻親熱拉住了張義的手,和他熱情地攀談起來。張義心想對方可是一位天才師兄,竟然能對自己這麽熱情,不禁感到十分激動。
但是張義漸漸地覺得事情變得有點不太對勁!
因為那新雨田不單單是拉著自己的手不放,他還不時地摸上一把!一邊撫摸,一邊還露出了貪婪地眼神!
對!就是貪婪!
這種貪婪的眼神,就好像是蒼蠅看到了臭雞蛋,黃鼠狼盯上了老母雞!
張義不禁打了個冷戰,連忙找了個借口,抽手離開那個地方。
走的時候,張義瞥見了新雨田的眼睛,他眼中流露出來的眼神他至今都忘不了,那是充滿了渴望、貪婪和依依不舍的眼神。
從那以後,張義發誓: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此生再也不和新雨田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