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宣傳方面的工作，自然由專業人士來負責，彭毅誠也只是稍稍關注了這方面的內容，又將精力投入到了拍攝中，十一月份已經過去一半多了，如果想影片按計劃趕上明年的暑期檔，他還有大量的工作要做。

一年一部電影，在好萊塢已經算是非常非常高產的導演了，至於那種一年能拍3部以上千萬美元級別的電影，還全是精品大賣的類型，這個星球上找不到任何一個。

就算有這樣的導演，在好萊塢的現行體制下，也不可能做到，電影是一個團隊合作的產物，而不是完完全全屬於導演一個人的作品，或許導演自己能有如此旺盛的精力，團隊的人呢?如果更換其他團隊，那用來磨合默契度的時間呢?

不去說其他，彭毅誠與自己找來的理念近似的格蕾塔、費德爾·龐德和孔聯順，籌備期就有了足夠多的交流，但即便如此在《警察故事》的拍攝初期依然是磕磕絆絆，存在著默契和配合方面的諸多問題。

解決這些問題沒有捷徑，必須通過時間和大量的實地拍攝來積累，人與人是存在著差異的個體，而不是湊在一起就能按照設計轉動的機器。

“孔聯順……”

攝影棚中，彭毅誠喊了停，走到主攝像機那邊，說道:“換虛焦鏡頭，給逹叔飾演的彪叔一個特寫！”

……

燃燒的香煙散發出嫋嫋升騰的煙霧，隱隱遮擋住了吳盟逹的身影，鏡子中那張堅毅的面孔上，寫滿了憤怒，和他平時和善的老好人形象截然相反……

“Cut！”

看著監視器中的畫面，彭毅誠喊了停，然後先對另一邊說道:“燈光再暗一些，我要能顯示人心沉重的晦暗感覺。對！光線要為鏡頭帶來壓抑感。”

說完，彭毅誠不再去管調整光線的燈光師，直接走到了攝像機環繞的吳盟逹近前。

“逹叔……”他稍稍想了下措辭，“不要將憤怒顯示出來，這時的彪叔確實非常憤怒，但作為一名在警局見過大風大浪的老警察，他能夠將這種憤怒壓在心中，他的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表情應該是平靜的。因為他還要為陳家駒這個最欣賞，但也最頭疼的手下想辦法，幫助他擺脫殺人的罪名……”

“那……”吳盟逹皺了皺眉，“總該有動作或者其他能顯示出他的心情。”

“眼神，用你的眼神。”彭毅誠指指自己的眼睛，“我會給你的眼睛特寫，用你的眼神表現憤怒，但表情一定要保持老好人的樣子。”

“是這樣嗎?”吳盟逹的眼睛稍稍睜大了一些，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孔根本壓不住心中的憤怒，但這種憤怒不是寫在臉上，反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保持好你的狀態。”彭毅誠對他豎了豎拇指，返回監視器後面。

這些老戲骨們的演技都不是問題，彭毅誠通過言語和行動傳達出自己的意圖後，他們總能適時的做出調整。

相比於《A計劃》只需要身手的幾個主要角色，這部影片對三個男性主角的要求更高。

“孔聯順，使用虛焦拍攝。”彭毅誠對攝像那邊喊道:“抓拍逹叔的眼睛特寫。”

接著，他打開擴音器，在上面輕輕拍了下，嚴肅的說道:“各部門注意，不要再犯錯誤，否則我會取消午飯！”

“第一場第二幕，開始！”他親自喊道。

香煙再次燃燒，吳盟逹的身影模糊不清，偏偏又能讓人感覺到此刻的心情沉重……

緊緊盯著監視器，彭毅誠主要關注的就是眼睛的特寫，當吳盟逹站在鏡子前的時候，

孔聯順立即抓拍到了他的眼睛，那犀利的眼神極好的襯托出了彪叔這個老警察的氣質和周圍環境帶來的壓抑。“Cut！”彭毅誠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條過了，轉場！”

攝影棚中耗時耗力精心布置的場景，往往只是為了拍攝幾分鍾甚至是幾秒鍾的鏡頭，彭毅誠下令後，劇組轉到了攝影棚的另一側，拍攝抖森的鏡頭。

這裡被布置成了警局審訊室的樣子，抖森已經穿好了警署署長的製服，有助理通知過後，立即來到了場地中。

交待了幾句注意事項，攝影、燈光等各部門按照事先的計劃，開始了忙碌，這一切都暫時由費德爾·龐德負責，彭毅誠則抓緊時間與抖森交代幾句。

“這一部分，我加強了警署署長的戲份，由他來審訊大反派毒梟，還有他的手下……”彭毅誠簡明扼要的說道:“需要展現這位署長雖然身處高位，但依然對基礎的警察審訊遊刃有余。怎麽他是從低層一步步爬上來的，不是那種辦公室白癡……”

“我明白。”抖森點了點頭。

“拿出你當年在蘇格蘭場見過的警察高管的感覺。”

最後說了一句，彭毅誠走到場地中，開始打量布景的情況，拉開審訊室的門，看到其中放置的兩本書後，立即皺了皺眉頭。

“伍德……”他剛剛喊完，道具組的負責人就快步走了過來。

“導演……”

不等他問完，彭毅誠指著其中的一本書說道:“這是你準備的《警訊通》雜志?”

拿起那本書，彭毅誠直接丟給了他，“這裡是香江，審訊負責人還是一個英倫警察，你認為他能看懂中文《警訊通》嗎?我要的是英文版！”

“抱歉……”伍德·沃德趕緊說道:“我這就想辦法解決。”

有了《A計劃》的資歷、華納兄弟的支持，再加上本身就是電影的投資人之一，彭毅誠在劇組的實際權力與上次拍攝時不可同日而語，在兩位製片經理職業化的隱身後，他就是片場權力最大的那個人，即使其他人有什麽想法，也絕對不會像當初的科內那樣當面質疑。

英文版的《警訊通》短時間內也沒地方去找，道具組乾脆重新做了個封面，總算沒有耽擱彭毅誠的拍攝計劃。

這一段電影當中，抖森和凱奇唯一的一對一對手戲終於可是開始拍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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