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宣發費用，是非常難以掌握具體數字的資金，如果沒有專門的會計師團隊全程參與，21世紀福克斯多報一倍都是少的，有過前世信息大爆炸的洗禮，彭毅誠非常清楚，宣發折入成本是好萊塢公司專門對付外來投資者的手段。

即使如今是網絡信息化社會了，但好萊塢各個公司的帳目，依然也是出了名的審計不透明，通過隱瞞收入、拖延付款、誇大成本、妨礙審計等眾多手段，坑騙外來投資商的利益。

是的，21世紀福克斯不一定會在這個項目上如此做，說不準是他們想多了，但誰也無法將這種事寄托在資本的良心上面。

要知道，好萊塢連華爾街的資金都敢騙！

特雷茜的話，也令彭毅誠想起了曾經的另一個他看過的一些好萊塢的相關新聞，最著名的就是派拉蒙的“梅爾羅斯拚盤計劃”，其中包括美林、安聯、等華爾街巨頭們的投資，被派拉蒙通過眾多手段愚弄，雙方為此還鬧上了法庭，卻因為電影業的收入複雜、海外宣發收入無從精確計算等眾多原因，訴訟持續了整整六年的時間，華爾街都無法獲得想要的結果。

這群連華爾街的餓狼都玩不過好萊塢這群家夥，能指望他們能夠自己良心發現，不坑他一個華國人?

如果自己的會計師團隊不全程監管，彭毅誠絕對相信，《警察故事》發行結束後，福克斯統計的帳目必然會虧損！自己一分錢也拿不到。

但彭毅誠同時也感到奇怪，好萊塢經常用這招對付外來的投資者，卻極少針對業內，尤其福克斯的談判對象還是特雷茜這種資深業內人士。

估計還是白·左精英們對他這個華國人有些“輕視”了。

“福克斯不是想把你踢出局，別忘了，你沒有跟他們簽署任何協議。”特雷茜很快就為他解開了疑惑，“福克斯看好這個項目的盈利前景，他們願意給你更高的工資，但不願意你加入投資人的行列中。”

“所以，他們增加了我的個人酬勞。”彭毅誠立即明白了，“然後用這種方式讓我知難而退?”

“應該就是這樣。”

見特雷茜點頭，彭毅誠想了想問道:“詹姆斯·默多克呢?他怎麽說?”

“這是詹姆斯·默多克親口對我說出的條件。”

特雷茜的話，也粉碎了彭毅誠對21世紀福克斯僅存的幻想，換個角度思考後，立即也想清楚了，先前詹姆斯·默多克欣賞他以及支持《A計劃》，因為這符合他和福克斯的利益需求，而當他想觸及他們的利益時，詹姆斯·默多克立即站在了對立面。

“他們不擔心我放棄合作?”彭毅誠又問道。

“為什麽要擔心?其他公司沒有一家傳出想要立項的消息，他們暫時沒有競爭對手。”特雷茜看著彭毅誠，淡淡的說道:“別忘了，你不是好萊塢的頂級導演，而他們是21世紀福克斯！”

……

彭毅誠和福克斯的談判徹底陷入了僵局，福克斯的態度異常明確，就是不想和任何人分享電影投資權。

彭毅誠暫時也不想做出讓步，與福克斯方面繼續交涉的同時，特雷茜也在與其他電影公司聯絡，可惜一時間沒有任何好消息傳回來。

彭毅誠也沒有閑著，代理公司已經為他完成了在特拉華州注冊工作室的業務，他乾脆在北好萊塢租用了兩間辦公室，並且將工作室財務外包給自己的會計師團隊，然後聘請了唯一一位正式員工——以為快五十歲的黑人大媽——不但可以負責清理衛生和接打電話，還能保住他的公司政治正確。

至於工作室的注冊名，彭毅誠直接用了萬萬集團的“別稱”，就叫“沒想到”——never。

此外，彭毅誠還與格蕾塔·葛韋格推薦的攝影師約翰·施瓦茲曼和來到洛杉磯郊區的攝影棚拍攝了一些香江街頭的長街。

沒錯，好萊塢就有地方能拍攝香江街頭景象的攝影棚。

同時，他們還去了金門大橋拍攝了一些實景，在鏡頭語言、色彩運用等方面，三人都能找到共同語言，特別是格雷塔和約翰一直想在電影界闖出一些名堂。

彭毅誠也承諾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會幫助他們製作屬於自己的電影。

“沒想到”工作室擁有辦公地點，也方便了彭毅誠與聘用的兩名編劇交流，每隔一段時間，三人就會在北好萊塢碰面，彭毅誠審閱他們編寫的情節，而後交流彼此的想法，彭毅誠也向他們承諾過，如果有電影公司啟用劇本，上面可以署他們的名字。

不只是署名這麽簡單，名字只要寫在編劇一欄裡，他們就能分享影片的編劇薪酬。

這也是激發他們熱情和動力的手段。

“這麽說吧，彭毅誠。”

辦公室裡，坐在小型簡易辦公桌對面的格蕾塔放下了手中才完成小半的劇本，“這個新劇本，只能看到你無窮無盡的搞笑才華，還有一如既往的冒險動作鏡頭，簡直商業元素爆棚，爆米花電影中的爆米花電影。你為什麽能創造出喜劇這種類型電影，我終於明白了。”

“你說的沒錯，這就是一部標準的爆米花電影。”彭毅誠頭也沒有抬，“但是觀眾喜歡啊。”

“除了商業和票房……”格蕾塔沒有忍住，說出了最近一直想說的話，“你難道不想在藝術方面有所追求?”

“當然想。”

放下筆，彭毅誠抬起頭，看著格蕾塔的黑眼睛，“我也想成為全世界頂禮膜拜的藝術大師，但我跟喜歡聽到觀眾的笑聲和稱讚聲。另外，我堅信沒有觀眾喜歡的電影，一文不值，無論是不是藝術。更重要的是，目前我的拍攝製作手法還很稚嫩，如果有一天我的導演和表演能力都達到了一定水平，那時候我也許會放棄最擅長的商業製作，創作出幾部真正的藝術性、社會性都很高的喜劇電影吧。”

格雷塔盯著彭毅誠看了半天，才無奈笑道:“你這輩子都和喜劇乾上了！連藝術電影也要拍成喜劇類型的嗎?”

格蕾塔自然看得出彭毅誠說的是肺腑之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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