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老師!”
薑子牙起身來到帳中見禮。
燃燈的到來讓他精神微微有些振奮。
番天印的威力他們都已親眼目睹,實在太厲害,除了他的杏黃旗和楊戩的八九玄功能夠抵擋以外,其它人對上根本毫無辦法。
楊戩等人也趕緊行禮。
燃燈進點點頭:“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廣成子收的弟子。”
“師兄的弟子?那他怎麽會以番天印來對付我們?”
薑子牙和眾人聽到此言驚訝道。
“那你們可知他叫什麽?”
燃燈看向眾人問道。
眾人相視一眼,輕輕搖頭。
燃燈目光閃爍:“他叫殷郊。”
殷郊?
眾人要麽沉吟,要麽愕然,唯有薑子牙聽後微一思索,忽然驚叫道:“什麽,殷郊?難道他是……”
燃燈點了點頭。
“廣成子師兄怎麽會將那殷郊收入我闡教門下?”
薑子牙歎息一聲:“如此說來,這可真的是一場冤孽。”
“什麽殷郊,什麽冤孽,呵,師叔你們在說什麽啊,我聽不懂。”哪吒一頭霧水。
薑子牙搖頭:“那個殷郊不是別人,正是大商的儲君和大殿下,只因當初……”
他曾經在殷商為臣,所以對此比較熟悉,當下就將曾經殷郊兄弟的過往娓娓道來。
“原來這殷郊和那殷洪是兄弟,還都是大商的王子?”
眾人紛紛恍然大悟。
薑子牙道:“那麽請問老師,這番天印厲害,殷郊該如何對付?”
“這解鈴還須系鈴人,要破番天印也只有把找廣成子來了。”燃燈目中精光一閃。
薑子牙點頭:“楊戩,你去走一趟九仙山把你廣成子師伯找來對付殷郊。”
楊戩領命,出門化一道狂風去了。
燃燈道人盤坐下來:“接下來我等只需等待就是。”
汜水關前。
聞太師帶領大軍追敵三十裡,取得大勝並且攻克了金雞嶺。
諸侯聯軍一路潰逃,最後扎營在了岐山腳下。
聞太師率領大軍得勝歸入關內。
帝辛行宮內。
聞仲上報:“啟奏大王,此戰我軍共殺敵八萬余人馬,俘虜敵軍萬余,如何處置請大王發落。”
說話時,他忍不住瞟了陸川幾眼,目中閃過驚異之色。
他也不知陸川這家夥從哪收羅了一批強大的奇人異士,那戰鬥力太強悍了,尤其是一個巨人大漢和一頭龍虎怪物。
這次殺敵的八萬人馬,但幾乎一大半是這兩家夥乾的。
一個生猛的一塌糊塗宛如天神降世,萬夫難擋,一個雙手發石如飛蝗驟雨。
重點是一個石頭有磨盤那麽大,砸中非死即傷。
要不是最後哪吒等人阻攔,這兩人的戰績估計還能更多。
他雖然道行不淺,但怎麽說,他也是修道之人,以道術殺煉氣士之流還可以,但殺凡人還是太過有傷天和了。
他一般不會對凡人出手,所以他的戰績遠不如陸川手下的兩人光彩了。
行宮內帝辛高高在上,聽著稟報,左右鄧九公、張奎、韓榮等眾人在殿。
聽完這話眾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左右對視時眼中都閃過驚色。
殺敵八萬俘獲一萬,這樣的傷亡等於將九州這級別的大諸侯打殘一個啊!
“做得好!”
帝辛聽完精神一振:“首日作戰就取得如此大捷,離不開將士們奮勇殺敵,傳令下去孤要犒賞三軍。”
“謝大王!”
聞仲說道:“那麽那些俘獲的敵軍,老臣便送回朝歌充作奴隸進行販賣了。”
陸川在一旁目光一動,現在的奴隸制度就是這樣,
奴隸製從很早的上古部落時代就有了。接著經過了夏朝數百年的發展,如今的大商朝就處於奴隸製的鼎盛時期。
奴隸主貴族是統治階級,形成了龐大的官僚統治機構和軍隊,受商王的統治,統治下層的平民和奴隸。
這些抓到的敵軍送回朝歌後會像貨物一般進行公開販賣,貴族或者有錢人會買走他們成為私有財產,受到奴役。
不過奴隸的地位可要比下人更低,幾乎就和牛羊一樣,會用在生產和祭祀時的殉葬等各個方面。
販賣奴隸的錢會充入國庫,並且奴隸這些私有財產還受到現在的法律保護。
帝辛沉吟片刻,擺擺手:“此事不急,過兩日吧!”
聞仲一怔,點了點頭。
帝辛揮手:“你們先退下,準備犒賞三軍的事宜,陸卿,你留下,孤有件事想和你商議一下。”
陸川微怔後道:“是!”
眾人也稱是,從行宮內退了出來。
行宮內一時只剩下陸川,還有帝辛兩個人。
陸川試探道:“大王可是要與臣商議對付諸侯之事?”
“並非此事,而是另一件事。”
帝辛認真道:“陸卿,孤問你,你對這些奴隸……怎麽看?”
“怎麽看?”陸川目光閃動。
跟在帝辛身邊久了,他知道帝辛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問這個。
帝辛站起來,走到行宮門口看著外面天空:“就是你覺得奴隸製……”
“大王莫非是想動……奴隸制度?”陸川忽然接話道。
傳說正史之中,這家夥就是想解放奴隸製所以搞了一場變法,解放了奴隸。
只是那個時候西周漸漸興盛,而他又老是和東夷部落作戰,窮兵黷武,最後在牧野之戰中被他解放的奴隸和貴族階層一起背叛敗於西周。
其實想一想他的這場失敗也是必然的。
不難理解,奴隸制度存在的時間可以說實在太久了,從上古部落開始到夏朝,前後不知多少年的時間。
這些時間裡奴隸早已被培養出了奴性,根植於他們心中,血液中。
這好比一隻從小被養在籠子裡的鳥。
它的主人每天喂養它,可當有天你給它自由放它飛走的時候,它或許不會出來。
因為它已經適應了籠子裡的生活,根本不知道自由是什麽,更不會在自由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帝辛的變法也是同理。
奴隸身上的枷鎖好除,但根植於心中的奴性難滅,不是一時之間可以做到的。
帝辛解開他們身上的枷鎖沒有用,他們還是比較適應奴隸的生活,於是大商之後的西周繼續沿用奴隸製很久。
另一邊,這些奴隸也屬於那些貴族們的私有財產,帝辛動他們的利益他們願意嗎?
內部矛盾計劃,他們背叛也就成了必然。
帝辛一怔,又笑了,望著天空落寞道:“孤就知道,這世上果然只有你最懂孤。”
陸川撓了撓頭。
等等,我就說了句你想動奴隸製就是懂你了?
帝辛看到他的樣子,笑道:“只有你聽了孤前半句話就知道孤後半句話要說什麽,其它人,呵!”
他不屑一笑。
陸川一臉的無語,不過也是,這世上上到王族貴族,下到平民百姓和奴隸都已經適應了金字塔般的奴隸制度。
所以誰會想到,位於金字塔最頂端的一個人居然在尋思解放最底層的奴隸呢?
這可是商王朝統治的根本。
這世上任何人想動奴隸制度都有可能,唯獨帝辛不可能。
因為,他本身就是這個制度的最大受益者位於金字塔最頂端的男人。
至於他陸川的眼界,可就比這什麽奴隸制度高太多了,所以沒什麽忌諱。
帝辛道:“上古時是異族在奴役人族,妖魔在欺壓人族,到如今反而變成了人自己奴役欺壓同族,呵,你說這可不可笑?”
陸川對此並沒有作聲。
帝辛忽然冷笑道:“你看看朝中那些世襲的官員武將,哪個有真本事?反倒是真正的人才,比如孤先祖成湯所遇之伊尹便是奴隸出身,比如陸卿你……”
陸川乾咳一聲。
我老爹以前可不是奴隸,只是下人,大家都是混口飯吃嘛!
“大商從立國到現在已有六百載,就像長成了一顆大樹,可是現在樹的根部已經爛掉了很多,那些世襲官員多無能之輩,你說孤能指望他們治國安邦?”帝辛道。
陸川輕輕頷首。
這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那些世襲的官員和他這種被帝辛挑選中的官員不一樣,他們是靠自己的能力,而那些人則是靠祖宗。
他們的祖先也是草根出身,跟對了人,和成湯一起打下了江山,或者對大商立下過大功,所以子孫後代能一直繼承爵位封地和官位。
這就導致大商內部的確如帝辛所說像是一顆大樹的根部腐朽了,爛掉了。
也就現在還有聞仲和黃飛虎,還有一班帝辛提拔的人撐著,但也不是太多,不然會激化矛盾讓貴族們不滿。
要沒這些人,大商不用闡教對付都能自己走向滅亡。
每個王朝從它誕生開始,會和人一樣一點點長大,老去,最後進入墳墓。
而在他的墳墓上,會有另一個王朝建立興起。
帝辛看向陸川:“大樹的根部爛掉,如果不作出改變殊死一搏,那麽死去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陸川繼續點頭。
帝辛神色一黑:“你能不能別一直點頭?你就說孤的變法是否可行?”
陸川習慣性的點點頭,又趕緊搖頭。
帝辛:“……”
見到帝辛臉色黑下來,陸川趕緊道:“行是可行,但不是現在,如今大商國運不穩,根本無法支持變革。”
變法要結合實際,現在大商這樣,這一變不止會逼的貴族去諸侯一方,關鍵那些奴隸也是靠不住的。
他們或許渴望自由,但奴性和對貴族的懼怕已深入心中,指望他們……
呵,正史中帝辛輸得不冤。
“這也是孤在萬不得已時,會做出的最後一搏,可是現在看來我們還沒有走到那一步。”
今日得勝,讓帝辛很激動,又搖搖頭:“只是這件對人族有利的大事,孤已經沒有時間去完成了。”
陸川道:“那要不就……”
帝辛語重心長道:“那就將此大任交給你了,陸卿。”
陸川神色一呆:“???”
我只是想說那要不就算了吧,歇著不好費那勁幹什麽。
可你交給我幾個意思?
“陸卿,你是孤遇到最懂孤的人。”
帝辛抬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有些悵然說的:“孤此生有兩大宏願,第一是讓九州一統,第二便是此事,皆對人族有大功,但現在孤只能托付你這個知己了。”
陸川一點點石化。
一件又變兩件?
老板,咱們不帶這麽玩的,吃你點俸祿乾這麽多事容易嗎我。
忽然陸川看著那道寂寥的身影,微微一怔後沉默下來。
帝辛此人既有雄心壯志,但又接手的是一個爛攤子,後面也造下了許多的殺孽。
在陸川眼中,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家夥絕對不是個什麽好人。
不過作為男人來說,見到他這麽平靜面對死亡,陸川倒是挺佩服他的。
至少算得是一個敢作敢當的真男人。
不管是這次面對死亡時的平靜,還是原來為保全帝王尊嚴,在摘星樓平靜自焚都可以看得出來。
帝辛忽然回頭,有些寂寥和孤獨的笑道:“算了,此事連孤也沒做到,沒要求壓在你身上。”
“不!”
陸川看著認真躬身:“臣,遵命!”
在這個時代想要解放奴隸,可以想來或許除了他以外,沒有一個人能理解帝辛。
這注定是一種沒人理解的孤獨,但未來證明他是對的,奴隸製消失了。
不管帝辛此舉的本意是為大商也好,還是人族也罷,最終人族也會受益。
只要他陸某人這次不死,那為人族做些貢獻又何妨?
帝辛一怔後,有些感動抓住陸川雙臂,道:“既如此那孤再告訴陸卿一個王族代代守護的秘密吧。”
陸大人此刻快哭了。
不過不是感動的:“大王,這麽重要的秘密還是算了吧,告訴武庚殿下也好”
直覺告訴他,帝辛要說的秘密絕對沒什麽好事。
帝辛可不管他聽不聽,沉聲道:“那些被人族趕出中原的異族賊心不死,他們潛伏在險山惡水之間,遲早有一天還會歸來,切記,九州一統勢在必行。”
陸川:“……”
大王,臣累了!
……
楊戩走了半日後,傍晚時分回來西岐大營。
來時他的身邊跟著廣成子。
一進來,廣成子就長歎道:“怪貧道識人不明,把一洞寶珍全部給了他,豈料殷郊改變主意造成今日之禍,貧道之罪也!”
眾人連忙寬慰。
薑子牙道:“師兄不必掛懷於心,只是那殷郊現有番天印在手無人可敵,如何降服還請師兄指教。”
廣成子道:“也罷,明日一早貧道出陣找這小畜生,與他一見,此事既因貧道而起貧道自會給子牙師弟一個交代。”
“如此大善!”
燃燈道人的目中閃過一縷精光。
晚上,帝辛大宴眾人,犒賞三軍,汜水關好不熱鬧。
陸川回到別院,忽見殷郊一人在悵然的抬頭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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