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川上午還在睡覺的時候,崇侯虎早已寫好了這裡發生的事寫成了奏帖,派出一騎快馬給朝歌送出去了。
崇應彪死了,作為‘摯友’的陸川為了把戲做全,也隻好等到他下葬後再離開。
這已經是半月之後的事了。
半月後。
“駕!”
遼闊的平野上,六十余騎人騎著馬肆意馳騁著,前方一座雄城屹立。
冀州。
不久後在冀州十裡外,陸川等人勒住馬匹的韁繩。
“國舅,本使還要著急趕去朝歌複命,所以就不進城了。”
陸川抱拳笑道:“有勞國舅派些人把驛館本使房中那些寫給娘娘的回書送出來。”
那兩箱子家書和衣物什麽的實在太累贅。
之前北崇情況危急,急需支援,他自然不能把那些東西帶上影響他們的速度。
可是他現在要回朝歌的話,他又得把這些東西帶上去複命。
因此他才不得不又來一趟冀州。
“特使大人急什麽,北崇之危不是已解決了麽?”
蘇全忠十分熱情的說道:“此番又回到我們冀州,豈有不進去做客之理,走,讓我再好好款待大人一番。”
“國舅盛情相邀,小使也不想拒絕。”
陸川也笑容燦爛道:“可奈何娘娘還在病榻上等著家書,國舅理解一下,你說我怎麽耽擱的起?”
笑話,真當他對自己之前乾的事兒心裡沒一點逼數?
之前在冀州時他暗度陳倉,將蘇全忠和鄭倫騙去北崇幫忙,估計把蘇護這位國丈爺給氣得不輕。
他這次要敢去冀州,蘇護能給他有好果子吃才怪。
雖然不會有性命之憂,但好臉色估計是沒有的了,當然,之前蘇護也一直都沒給他好臉色。
那他還去幹什麽,自討沒趣?
還有,別看此時蘇全忠笑容滿面,熱情的跟他像是親兄弟似的,但他很肯定這家夥也沒打什麽好主意。
“那好吧!”
蘇全忠聽完心中暗道一聲可惜。
他知道自己此去,一定少不了老爹的一頓狂風驟雨,所以準備叫上陸川擋災,沒想到這小子這麽滑溜。
不過涉及到了他妹妹的病情,那他隻好不再出言挽留了。
他調轉馬頭,帶著十多人進了冀州。
“鄭將軍,我還有一言贈你。”
蘇全忠離開之後,陸川想了想,忽然驅馬來到鄭倫跟前。
鄭倫一臉意外,道:“大人請說。”
“本官在以前讀書的時候,曾看過這樣一則故事,說以前有個人,十分擅長相馬。”
陸川低聲笑道:“任何馬只要讓他一看他就能知道是千裡寶馬還是劣馬。
然而這世上最遺憾的事,卻是千裡寶馬雖然珍貴但也經常有,可懂得相馬的人卻不常有。”
“懂得相馬的人不常有……”
鄭倫詫異的看著微笑的陸川。
陸川拍了拍鄭倫的肩膀,笑著策馬走到了一邊。
經過這次北崇之行,陸川對於鄭倫這樣一個高手是越發的欣賞和喜愛了。
在他看來,讓一個武道先天境,兼有秘術在身的高手去做一個押糧官,的確有些屈才和浪費。
武將的發光之地是戰場,他們最終的歸宿也是沙場。
他知道鄭倫並不是一個笨人,聽得懂他剛才那番話的意思,不過最終的選擇權他還是留給了鄭倫。
冀州候府。
“侯爺,公子和特使大人,還有鄭倫將軍他們回來了。”
一人快速來給蘇護報信。
“在哪?”
蘇護在大廳看書,一聽這話把手上的書簡丟在案幾上,起身怒道:“這個逆子跑去助紂為虐,對付西伯侯的仁義之師,現在居然還有臉回來。”
西岐當初出兵征伐北崇時,聲勢浩大,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似的,在天下引起了很大的反響。
可是後來兵敗了。
這事兒發生在半月前,如今早已傳開被天下諸侯知曉,只是各方反應都不同罷了。
“在城外。”
手下人說道。
“城……”
蘇護話語一噎,頓了頓,道:“他回來了不進城,在城外幹什麽?”
“送特使。”
“……”蘇護一怔,半晌後他擺手歎息道:“退下吧!”
事兒已經發生了,就算陸川來了他又能把對方怎麽樣呢?
…
…
冀州城外。
蘇全忠和手下很快去而複返,這次回來時還帶來了一輛挺豪華的馬車。
“箱子……”陸川試探道。
“在裡面。”
蘇全忠揭開車簾,就見寬敞的馬車中裝著兩口箱子。
“考慮到大人此去路途遙遠,我特意贈你一輛馬車,助你趕路。”
“哦?那就多謝了,國舅爺,鄭將軍,此番兩位鼎力相助,平定北崇之亂,立下了大功。”
陸川在馬車邊抱拳笑道:“本使這次回去後定將兩位的功勞如實稟報給大王,讓大王對兩位論功行賞。
另外兩位以後若來朝歌的話,一定要先來找本使,本使一定要好好款待你們,盡盡地主之誼。”
“嗯!”
蘇全忠點點頭,和鄭倫一起抱拳:“特使大人保重。”
“保重!”
陸川抱了抱拳,上了馬車,微笑著揭開車簾進入其中。
十個護衛依舊騎著馬,馬車的前後各有四個,左右各一個。
“出發!”
衛尚一揮手,車轅滾動開始前行。
“我們也回去吧!”
蘇全忠對鄭倫說道,調轉馬頭看到冀州時蘇全忠歎了口氣。
兩人進了冀州後各自歸府。
“你這逆子還有臉回來?”
蘇全忠一進門,就見蘇護站在院子中臉上陰雲密布。
“果然!”
蘇全忠心中苦笑,臉上愕然:“父親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你心裡沒數?”
蘇護陰沉著臉道:“跪下!”
“不是,父親……”
蘇全忠隻好無奈的跪下來,道:“我做錯什麽了?”
“還裝?我問你。”
蘇護神色難看道:“你為什麽跟著那特使去北崇打西岐的仁義之師?”
蘇全忠隻好將陸川之前說服他的理由說了一遍。
“什麽?為了那個賤人?哼,我早已不當她是我女兒了,虧你還認她。”
蘇護哼道:“她惑亂朝政殘害大臣,你還管她的死活做什麽?”
“父親,你怎麽能這麽說呢,當年要不是妹妹,我們蘇家當年早就滿門伏誅了。”
蘇全忠反駁道:“還有,父親,我感覺那位特使並不是奸佞小人,這次作惡多端的崇應彪之死還多虧了他……”
“嗯?”
蘇護目光一動,“怎麽回事?”
父子兩人展開了密談。
鄭府上。
“懂馬的人不常有……”
鄭倫一直在思索這句話。
…
…
朝歌。
三日後的下午,在川流不息的入城人流中一駕馬車緩緩駛入了朝歌。
“回來了!”
陸川想起車簾看了看城中,雖然才過去了短短一月,但朝歌似乎比起他離開更繁盛了一些。
“看來我和聞太師的陳策起效果了。”
陸川暗暗點頭,再加上聞太師此番留在朝歌治理,理應有這個效果。
“大人,是否要回府上歇息一下, 再去皇宮複命?”衛尚問道。
“嗯……好!”
陸川遲疑了一下後說道,看著弄來的這兩個大木箱,有些頭大。
他很肯定,現在的妲己是絕對不會喜歡這些東西的,畢竟‘此妲己’已經非‘彼妲己’了。
很快馬車就停到了國師府的門口。
“大人,那我們就先進宮複命去了。”衛尚抱拳道。
陸川也拱拱手,道:“這些日子有勞各位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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