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閆飛搖頭,“因為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所以不管你對我說什麽或者做什麽,我都不會放在心上。”
詹妮弗忽然咬住了下嘴唇。她的眼眶開始泛紅,但是她的目光卻亮了起來。眼看著閆飛騎上了馬背,她終於忍不住又喊了一聲:“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命令你,立刻給我回來!”
閆飛拍拍小黑的脖子,轉身向詹妮弗走來。
“這馬哪來的?這麽高大帥氣!”此刻天色已亮,原本和黑暗融為一體的小黑就完全顯現出身姿來了。即便是見慣了好馬的詹妮弗,也忍不住露出羨慕之色。
“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但是它不行。”閆飛說道。
“誰說要你的馬了?”詹妮弗佯裝惱怒,吼了一聲,“給我下來!”
“是!”閆飛片腿從馬上下來,看了看四周,低聲問:“你想毀屍滅跡啊?”
“要不然呢?”詹妮弗反問。
閆飛點點頭,“那行,你先上馬。”
“上,上你的馬?”
“對,你不是喜歡它麽,借你騎一會兒。”說罷,拍拍小黑的脖子,說道:“這是我姐,你不許把她扔下來,聽見沒有?”
小黑打了個響鼻,點點腦袋。
“太好了,快扶我上去!”詹妮弗眉開眼笑,兩腿蹦著就要往上跳。閆飛雙手扶住她的腰,輕輕往上一舉就放到了小黑背上,這一刻,詹妮弗吃驚地扭過頭道:“你力氣這麽大?”
“你才知道?”
“之前你穿著鎧甲,那不算!”
“好吧。”閆飛擺擺手,“趕緊走,走遠點。”
詹妮弗連忙兩腿一夾小黑的肚子,大黑馬唏律律怪叫一聲,撒開四蹄向前奔去,眨眼就跑到隊伍前面去了。
見她走遠,閆飛把戴維放了出去,衝廢墟努努嘴,說道:“統統燒了!”
嘎嘎!
放火戴維最來勁了,登時撲騰起翅膀往空中飛去,然後一個俯衝下來,龍嘴張開,呼!一道龍焰噴出,瞬間點燃了整片廢墟。
這時,聽見動靜的人紛紛回頭張望,包括詹妮弗在內。
當他們看見是一頭通體赤紅,頭上長角,身體披鱗,雙翅巨大,屁股後邊拖著一根長尾巴的雙足飛龍正在噴吐烈焰時,一個個目瞪口呆。
呼——!
戴維嫌一道龍焰還不夠,換了個方向又噴了一道。然後見閆飛沒有讓它停下來的意思,立刻風騷地凌空轉身往高處飛去,準備噴第三道龍焰。
這個時候,詹妮弗終於醒過神來了,口中喃喃自語道:“我的天,這原來不是幻術,他真的能召喚龍!這……這不是只有阿爾達神明才可以做到的事情嗎?”
是的,在聖凱西大陸,再強大的巫師也不可能召喚出一頭巨龍,只有傳說中的阿爾達神明才有這個偉力。
現在,詹妮弗終於明白自己這個便宜弟弟到底有多厲害了,心裡不禁湧起一股自豪,然後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太了不起了!”
“是啊,太了不起了!”守衛們也跟著喊了起來。
犯人們則都保持著沉默,尤其剛剛那四個被戴維嚇到過的家夥,這時候後脊梁上一陣陣發冷。黃家兄弟相互看了一眼,黃豹忽然搖搖頭道:“這人深不可測。”
“是啊,還好剛才沒鋌而走險。”黃虎也有些心有余悸。
“哥,你說要是有可能的話,咱們是不是跟著他乾?”黃豹小聲問道。
黃虎苦笑,“我倒也有這個想法,但關鍵是人家樂不樂意。”
“那我找機會問問他。反正他是黃金家族的人,把我們當家奴從冰風堡帶走也沒人會說什麽吧。”
“家奴?”黃虎皺皺眉頭,“你也太糟踐自己了吧?如果是家奴,我情願呆在冰風堡。”
“我就打個比方而已。”黃豹說道:“他這麽有本事的人,以後必定會做一番大事業。我們跟著他打天下,好歹也是哼哈二將,對吧?”
黃虎沉吟了一下,微微點頭:“那行,你說話的時候注意點分寸。萬一人家沒這個意思,別硬舔著臉往上湊。”
“這我知道。”黃豹嘿嘿笑了起來。
說話間,戴維的龍焰已經噴了下來。此時的廢墟早已被熊熊烈焰包裹住了,無論是屍體還是其它什麽東西,用不了多長時間都要灰飛煙滅。
閆飛左右看了看,見沒有漏過任何東西,便把戴維收了起來,隨即轉身向馬隊跑去。
他步子大,很快就到了詹妮弗身邊,便宜姐姐滿意地打量他一眼,說:“我現在身上有傷,征用你的馬直至冰風堡。這一路上,你必須跟隨左右,保護我,照顧我!”
“是!”閆飛立正敬禮。
噗!
詹妮弗笑出了聲兒,然後輕輕舒了一口氣,說道:“有時候想想吧,有個弟弟還真好,如果都像你這麽聽話。”
“我會一直聽你話的,詹妮弗。”
詹妮弗又咬住了下嘴唇。
她這個人其實內心遠比外表柔弱得多,但因為從小就立志從軍要為父親報仇,所以總是迫使自己表現得無比堅強。但其實弦繃得越緊越容易斷,剛才殺那兩個見習騎士就幾乎讓她崩潰,使勁咬牙才挺了過來。
現在,閆飛的話無疑又擊中了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眼淚便止不住地往上湧,連忙把頭掉轉過去,飛快地用手抹了一下眼睛。
閆飛看在眼裡,心中也是一陣陣酸楚,但同時他又感到無比的欣慰。
是的,自己終於又有家人了,這種感覺是非常美妙的。它會讓人覺得整個世界忽然就不一樣了,連看到的顏色也似乎鮮豔了許多。
如果之前的一顆心是躁動不安的話,那麽現在它終於平靜了下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縷抑製不住的微笑泛上嘴角。
閆飛又抬頭看了詹妮弗一眼,輕輕拍了拍小黑的屁股,大黑馬會心地向前小步跑去……
……
接下來的行程裡沒有出現任何意外,所有的犯人都老老實實,沒有任何不軌的苗頭。守衛們也恪盡職守,沒人再敢喝酒,更沒人敢偷懶。
所以,原本需要三天的路程,他們走了兩天半就結束了。
此刻,遠遠地望去,就見茫茫冰原之上,一座巨大的城堡巍然矗立。
這座城堡的圍牆完全被冰雪覆蓋,所以遠遠地望去它其實更像是一座冰山。城堡的四周挖著很深的壕溝,但是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因為壕溝已經被積雪完全覆蓋,只有非常熟悉地形的人才能準確無誤地避開,以免掉進雪坑裡再也爬不出來。
城堡的正門有一座吊橋,同樣也掛滿了冰霜,此刻看見馬隊回來了,便吱吱呀呀地放下來,落到壕溝一側時,發出沉悶的響聲。
隨即,城門緩緩打開,然後一隊騎兵飛馳而出,成一路縱隊筆直地向馬隊這邊奔來。
閆飛眼睛一亮,脫口道:“原來冰風堡裡還有這麽整齊的隊伍。”
“那是城堡裡的精英部隊,基本上由銀龍騎士團和其它軍團退役的軍官和士兵組成,無論戰鬥力還是軍姿風貌都不是普通士兵可比的。”詹妮弗說道。
“哦。”閆飛點點頭,再看看那群牽馬趕車的邋遢守衛,忽然感覺有些辣眼睛……
這時,騎兵隊伍已經到了跟前,為首一人五十多歲的年紀,身材魁梧,膚色漆黑。
沒錯,他是個黑人。
狼山的領民雖然也都膚色各異,但純種的黑人閆飛還是頭一回看見,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對方卻目不斜視,眼睛只看著詹妮弗一人,右手拍住胸口敬了個軍禮,大聲說道:“冰風堡城防軍指揮官歐文.特納率隊歡迎雪萊隊長!您……吃過飯了嗎?”
呵呵!
詹妮弗笑了起來, 說道:“歐文叔叔,我就知道你已經準好了好吃的等著我呢,是不是?”
“當然,我的小詹妮弗。”歐文催馬過來,兩人隔空相互擁抱了一下,然後老頭看了看小黑,說道:“這匹馬不錯,你哪裡弄來的?”
“是我……弟弟的。”詹妮弗指指站在一邊的閆飛。
“你弟弟?”歐文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回頭打量閆飛一眼,當看清楚他是個黃種人之後,表情就更驚訝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事說來話長,等有時間我再慢慢跟你講,還有……”詹妮弗湊近歐文低聲交代了幾句,歐文一邊聽一邊往後邊的馬隊中掃了幾眼,然後微微點頭道:“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說罷,他轉身拍拍閆飛的肩頭,笑道:“小夥子,怎麽稱呼?”
“請叫我閆飛,歐文……叔叔。”
呵呵!
歐文滿意點頭,“好的,閆飛。歡迎你來到冰風堡,你可以把這裡當做你的家,不要有任何拘束。因為……我是你父親最好的朋友,也是詹妮弗的教父。所以,某種名義上,你也可以把我當做你的教父。”
“呃,可以嗎?”閆飛有些意外,脫口道。
“當然可以。小詹妮弗,你說是不是?”
“歐文叔叔,別總是加一個小字行不行?我不小了。”
“對對,你不小了,不小了!”歐文微笑點頭,然後揮揮手,大聲道:“走吧,孩子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