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仇萬龍一棍撂翻樂靳,再奔程煜。
那程煜居高臨下,待仇萬龍箭步奔上,程煜一記掃堂腿正打仇萬龍的面頰,仇萬龍見勢抬臂做擋,不成想一旁悶不做聲的差役焦絀出腳。
這亂中偷閑的一腳,咣的一聲踢在仇萬龍肩頭,那股子悶勁直接把仇萬龍掀下土丘,只是程煜還不住手,他躍身跳下,帶拳強打,結果一杆哨棍襲來,重打在程煜身前。
程煜晃神扯步,躲開這一記偷襲,抬頭看去,乃是張旭橫身擋下。
“幾位老哥,同為差役房的人,此間不過是誤中小事,何需大動乾戈?若是鬧到營頭那去,咱們可都得受罰,細算之,當真劃不來!”
張旭出言阻攔中,那樂靳已經從地上爬起來。
盯著張旭,樂靳吐出一口土灰,唾聲大罵:“你小子算個什麽玩意兒?剛進差役房就敢怎呼,當真是皮癢了!”
樂靳氣急仇萬龍的棍打,此刻瞄準機會,再度衝奔上來。
不成想張旭又是一記虎步突身,那股子凌厲的拳風直接拂面樂靳,瞬息之後,張旭回臂壓肘,樂靳雙臂橫擋不住,鎖骨受擊,又是一記狗啃泥,且張旭氣力陰沉,比之方才仇萬龍的棍打,這一下更多了幾分寸勁,隻把樂靳打的倒噎氣。
“咳咳咳…”
聽著樂靳的重咳,程煜氣的咬牙目瞪:“小雜種,敢打老子的兄弟…”
糙言入耳,張旭已經退步蓄勁,他一把扯起仇萬龍,低聲急言:“仇哥,小心,這幾個浪蕩種看來是不會罷休了!”
“呸!”
仇萬龍抹去嘴角的血跡,狠聲道:“怕他們個屌…都是大老爺們,在這差役房,誰也不比誰牛氣到哪?乾他們先人的雜碎…”
當程煜衝上,與張旭鬥在一起後,那沉如古潭的焦絀已經繞身側向,瞧其模樣,就是行黑手的種,而這一幕正好被不遠處的花厲瞧見。
若是往日,花厲壓根不會搭理仇萬龍挨揍,可是現在不同,那新來的張旭做人很有分寸,且對自己恭恭敬敬,且方才一壺水的情分,花厲心中有意,於是乎,花厲也向這邊走來。
“噗噗噗”
三聲悶勁傳出,張旭三拳都被程煜擋下,這般結果讓張旭稍稍一愣,就這稍稍的疏忽,那樂靳已經從後面熊背上來。
“程哥,乾他!”
樂靳雙臂百斤之力盡數齊發,誰成想張旭氣力比之更強三分,但瞧張旭肩頭蓄勁,猛然一擴,樂靳隻感覺雙臂欲斷,眨眼之後,樂靳已經被張旭反手擒住,一個猿擊,樂靳便三度頭貼地面。
程煜見此,氣出中身,借由張旭力間的不備,一記黑虎掏心,直奔張旭心窩,這等殺招,當真讓仇萬龍恨的牙根生疼。
“程煜,你這混種,莫不是要殺人性命?”
怒聲之余,仇萬龍箭步衝來,可焦絀這家夥冷不丁的從身後偷襲,隻把仇萬龍驚出一身冷汗,那張旭聽得呼聲,趕緊回身扯步,奈何程煜速度急猛,眨眼之後,程煜的糙手探身沾身,張旭臂肘一麻,胸口便傳來一股子沉悶,當真好不難受。
“小子,初來乍到,得收斂點,不然是要吃苦頭的!”
程煜腳踩倒地的張旭,一臉傲然,饒是張旭也屬硬氣者,真要一對一的操練,程煜還真不一定是張旭的對手,可是程煜借機陰招,張旭年過青歲,著實吃了個大虧。
那邊,仇萬龍也被焦絀打翻在地,一時間,程煜盡情羞辱仇萬龍、張旭二人。
但凡事都有度,程煜在差役房中橫行霸道,若是太過,自有人來料理,這程煜揪擾張旭不過瞬息,一隻熊掌從後襲來,狠狠鎖住程煜的後肩。
程煜當即回身,直視看去,竟然是花厲!
對視中,程煜被花厲激了一下,他雖然霸道,可不過是驕橫,可花厲陰沉,卻是那種股子的狠意,須臾中,花厲眉宇微動,冷聲道:“夠了!”
聽此,程煜狂笑三聲,讓後猛的出拳,卻被花厲躲過。
“你算個什麽東西?敢來指點老子?當真以為老子害怕你的名頭?殺人數十?哼哼…只怕你殺的都是廢物!”
程煜這話直擊花厲的痛楚,也就瞬間,花厲動手,那股子狠意比之程煜的殺招還要重三分。
“砰砰砰”
二人交手數合,程煜被花厲的氣勢震住,那地上的張旭已經起身:“花哥,莫要強來…”
此言警醒花厲一二,在諸人注視中,花厲狠狠唾了一口:“老子殺的都是該死之人,你若想隨之,老子樂的送你歸西!”
威脅之下,花厲轉身,走到張旭身前:“小子,莫要以為旁人都是好種,這世道…黑著呢!”
話落,花厲轉身離開,至於樂靳、焦絀這些人,在程煜弱勢的一瞬,也都住手,末了張旭拉起仇萬龍:“仇哥,罷了,再打下去,沒什麽好結果!”
隨後,雙方這場氣鬥不了了之,只是和之前不同,程煜對仇萬龍的欺壓緩和許多,這讓張旭頗為高興。
“仇哥,咱們在這熬過兩年就走了,沒必要與人鬥狠,不然是給自己找麻煩!”
聽著這話,仇萬龍笑著搖搖頭:“旭倌,你還年輕,不清楚這世道,就像花厲與你說的,這世道黑著呢,旁人不想你好,就會變著法子尋計你,若你向自安無事,就得爬的高高,有權有施,那時才真是安穩!”
話到這裡,仇萬龍看向不遠處背靠木樁歇息的花厲,仇萬龍起身走到他身前:“花兄弟,方才多謝了!”
奈何花厲與之前一模一樣,根本不理,可仇萬龍也不是小氣人,自己笑了兩聲,便離開了。
傍晚,營頭來打了個照面,隨口撂下幾句官話,這一日的勞役就算結束,仇萬龍、張旭回到役罪營的房舍,脫去衣服細細察看,身上已經有幾塊烏紫,尤其是張旭的心口下一寸,那裡淤血集聚,讓張旭感覺心悶不已。
“程煜那混帳,真夠黑的…出手專挑要害處…以我估計,你這傷至少得五日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