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蕭索,秋風掃得樹葉紛紛飄落,空氣中還略帶著一絲涼意,天上一行大雁正往南飛去。
但惡龍山的惡人谷中,卻是另一番景像,只見谷內道旁和山坡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野花,幾隻蜜蜂不停的在無數的花間遊走,將惡人谷裝點的生機盎然。
此時的惡人谷內,幾百漢子歡聚在一個用竹子搭起來的大廳之內,眾人在裡面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不時傳出歡聲笑語,好不暢快。只見有的袒胸露乳,有的滿口髒話,一時醜態百出。
在靠中央的一個桌子那裡,隻坐著三個人,卻是王朗、王孫慶和翟仁。比起其他桌上的人們,他們幾人算是斯文的了。
王孫慶尷尬笑道:“手下這些都是些粗人,上不得台面,主公看到還望海涵。”
王朗笑道:“無妨,我從小也是在窮苦之家長大,眾弟兄們都是熱血男兒,響當當的漢子,我是敬佩的很。在這裡哪有那麽多的規矩,大夥都是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能讓大家吃好一頓便是最好了。”
王孫慶和翟仁聽聞,才放下心來,他們最怕皇族子弟們自持出身高貴,瞧不起這些低微的弟兄們,看來他們新的主公算得上平易近人,還放得下架子的。
王孫慶和翟仁又站起身,舉起酒杯朝王朗道:“主公,今日我們齊聚一堂,真乃天大的緣份,我敬主公一杯!”
王朗連忙舉起酒杯,笑道:“王將軍和翟將軍不必多禮!”說罷三人對飲而盡,哈哈一笑。
翟仁喝完酒,卻放下酒杯突然跪倒在地,說道:“當年我不知主公的身份,差點將主公在眾人面前挖心進獻神靈,實乃死罪,還請責罰。”
王朗連忙走過去,將翟仁扶了起來,哈哈笑道:“翟將軍不提,我還不知道這檔子事呢!你當時又不知我是誰,所謂不知者無罪,翟將軍快快請起。”
翟仁抱拳道:“主公寬仁大義,翟仁定當誓死追隨!”
王朗出聲問道:“不知原丞相翟方進與原義軍大司馬翟義,和翟將軍可有淵源?”
翟仁道:“乃是家父和家兄。當年家父為丞相時,也曾顯赫一時,海內聞名。當年兄長高舉義旗,我也參與其中,後來……。”
原來這翟仁將軍乃是翟義的五弟,面像和翟義有幾分相似。翟義雖說當年是劉信造反時的軍師,時常替劉信出謀劃策,但他的這個弟弟卻是喜歡舞槍弄棒,身上的毛發也甚是發達,一看便知是個勇武之人。當年兵敗之後,便帶著跟隨的幾十人逃到了惡龍山,收服了這惡龍山原來的一些惡人,做了山上的首領。
王朗聽著翟仁訴說往事,直到完了,才渭然道:“原來翟將軍乃是忠良之後,令尊和令兄的高義,我也是佩服的緊,只可惜造化弄人呀。”
雙方釋去前嫌,三人又杯籌交錯,暢飲了幾杯。
王孫慶出言問道:“主公這幾年,一直在那英山上的道觀裡麽?”
王朗夾吃了一口菜,歎了口氣道:“不錯,我當年被天風道人抓住,恰好在那清涼觀結識了族叔,他知道我的身份之後,便將他的信物交給了我,並寫下血書。我逃下山去後,卻又被抓住,後來天風道人身死,幸好我的身份未被泄露,我便拜了他的師弟赤雷道人為師,跟著練武學藝,不知不覺,卻是過去快五年了。”
王孫慶激動道:“我們也是昔日坎坷,東躲西藏,但我們時時都在想著找到主公。皇天不負有心人,如今已是找到主公,
我們的大事指日可待了!” “卻是辛苦你們了。”王朗苦澀一笑,如今手下才幾百號人,如何能成大事。不過說這些也沒用,他不想打擊眾人的信心,由著他們先,讓他們樂呵幾天吧。
王朗心念電轉,很快想清楚這些事情,他站起身來,朝著廳內的人喊道:“眾兒郎們,還請聽我一言!”
王朗一發話,整個鬧哄哄的大廳頓時安靜下來,都紛紛看向他們的新主公。
王朗見眾人都看向自己,便開口道:“今天大夥歡聚,我見到諸位也甚是高興。我初來乍到,這第一杯酒,便敬各位勇士們。”
眾人聽聞紛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又看向他們的主公。
王朗喝完杯中之酒,王孫慶連忙幫他滿上。
王朗酒氣上湧,接著道:“這第二杯酒,乃是敬這幾年戰死的弟兄們,願他們能夠安息!”說完王朗將杯中酒灑在地上。
眾人見狀也是將剛倒滿的酒灑落,不少人想起當年那無數生死搏殺的戰役,以及那些死去的戰友,不禁雙目通紅。
王朗端起第三杯酒,繼續說道:“這第三杯,乃是敬獻上天,望上天神靈得見,保佑我們無往不勝,直搗黃龍!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為天下蒼生,為子孫後代謀福!”
說罷王朗走到沒有牆壁的廳旁,將酒灑向了廳外的天空,對著空際遠遠凝視。
“消滅王莽,複我漢室!”王孫慶帶頭朝喊了起來。
“消滅王莽,複我漢室!消滅王莽,……。”眾人聽聞也跟著喊了起來,無不熱血激昂。
王朗走回原位,雙手一抬,眾人又安靜下來。
王朗高聲道:“好,從今日起,我們便高舉義旗,上書‘替天行道’,並且廣納賢才,聯合忠義之士,在這世上創下不朽的功業!爾等可願跟隨?”
“主公英明!誓死追隨主公!”眾人齊聲喊道。
“好!我言已盡,大家今日要吃好喝好!”王朗說完便坐了下來。
“謝主公!”眾人聽聞,也都跟著坐了下來,接著開懷暢飲,鬧騰一片。
惡人谷中的眾人從下午一直喝到三更,才各自散去。
王朗也是喝得爛碎醉如泥,被幾個人抬著到了住所,他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只是意識到自己躺在一張溫暖的大床上,他舒服的隻想沉沉睡去。
這時一雙手開始脫掉自己的衣服,並用熱水擦拭身體,王朗下意識的抓住了那隻手,那手的主人卻是發出一聲嬌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