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月余,天風道人和他的弟子們終於來到長安城,他們到了長安城之後,便在太學附近找了個客店住下來,幾個弟子便吵著要到長安城裡好好玩一番,說是給殷秀兒散心,天風道人便也同意了。
天風道人此次來長安,首先要做的是按照王朗的要求,找到一個叫做哀章的人。聽王朗介紹,哀章是長安城太學中的一個學生,但是王朗說他也只能推測到哀章的名字,至於哀章長什麽模樣,王朗也不知道。
今天恰好是休沐日,太學的學生放假,天風道人便來到太學附近,看著能不能找到哀章。他走在街道之上,看到一個學生模樣書生從他面前走過,他便拉住了這個書生,問道:“你可認識一個叫哀章的人?”
那學生好奇問道:“你是什麽人,找哀章做什麽?”
天風道人答道:“貧道認識一個朋友,是哀章的親友,他聽說我到長安來,便要貧道帶個信。”
那人露出一副厭惡的表情說道:“你要找的人,坐在酒樓裡高聲說話的白衣青年便是了。”
天風道人順著那人所指,透過打開的窗戶看向酒樓裡的一群人,只見一個白衣青年正站立起身,對著旁邊幾個人高談闊論,其他幾人聽聞都是哈哈大笑。
天風道人見找到了哀章,便覺得此事能成了,畢竟王朗只不過是鄉野小子,居然知道長安城中有一個叫哀章的太學生,說明他真有預測天機的本事。此次看來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這次能不能成事,還全部系在哀章的身上。
天風道人便在酒樓也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他默默聽著旁邊哀章那桌人在那裡胡吹海侃,直到一個多時辰後,那些人才結帳散去。天風道人瞅準時機,便跟在酒氣熏熏的哀章身後,此地人多,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哀章往一個巷子的裡面走去,天風道人緊緊跟在後面,突然到一個拐彎處時,天風道人卻發現哀章消失在前面的路上。
“雕蟲小技,嘿嘿!”天風道人冷笑一聲,跳上巷子的圍牆之上,在上面的他眼光寬闊了不少,卻見哀章正往前面慌忙逃竄。
原來哀章在酒樓之時,便看到個道士一直坐在他們桌的旁邊,隻點了幾個小菜和一壺酒,不像是在吃飯,卻是像在偷聽,他當時也沒有什麽在意,畢竟他們談論的也不過是些京城的花哨事兒。
哀章和眾同學告別之後,便出了酒樓,恰好看到那道士結帳跟了出來。結果他往左那道士也往左,他往右那道士也往右,於是他心生疑竇,怕這道人要對他不利,所以便趁著小巷裡道路曲折,想把他甩掉。
正在他得意把後面尾隨的道士甩掉之時,天風道人卻已經出現在那前面。
“你要做什麽?”哀章看到天風道人突然出現,被嚇了一跳,他緊張的問道。
“你可是哀章?”天風道人在原地站定,他和哀章只不過距離兩丈,若是哀章想再逃走,他可以隨手製住。
“我不是哀章,你找錯人了。”哀章不敢承認道。
“你不是哀章?我剛才在酒樓裡,都已經知道你就是哀章了。”天風道人說道。
“那你還要多此一問。”哀章無奈說道。
“我有一件重大事情要和你商談,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一聽?”天風道人說道。
“沒興趣,現在天都黑了,我要回家了。”哀章說著。
“哦,一樁天大的富貴你也不想要麽?”天風道人引誘道。
“哪有天上掉餡餅的,
我才不信你呢!”說著哀章便拔腿往後跑去。 只不過他還沒跑幾步,已經被天風道人抓住了手腕,一股大力傳來,哀章不禁被嚇住,沒想到這人的速度如此之快,他一身酒氣全部冒了出來,人也清醒了不少。
“你跑不掉的,你還不如好好留下來,我把話說完,你再走不遲。”說著便拉著他跳上了院牆,進入到旁邊一個廢棄的宅子內。
哀章見他武功如此高強,而且身上佩戴寶劍,便收起了大聲叫喊的想法,出口道:“此處正是說話的好地方,你有什麽事情便盡快說吧。”
天風道人道:“我天風道人剛才說的天大富貴所言不虛,你莫要把我當做壞人。”
哀章道:“若有天大富貴,你自取便是,為何找到我呢?”
天風道人道:“因為我的富貴也系在你的身上!”
於是天風道人便將王朗教他的東西和哀章說了出來,哀章聽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回過神來,他喃喃道:“確實是一樁好買賣,前一段時間有地方官員進獻石牛,上面說王莽當皇帝,都沒有看到被責罰,如今自己將這個金匱圖書進獻上去,卻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天風道人接著說:“到時你只要在金匱圖書上面加上我的名字,讓我做國師便可。”
哀章恍然大悟,原來這個道人是要從此次陰謀中獲取國師寶座。不過他又疑惑起來道:“可是你為什麽要找我呢,你可以去找阿貓阿狗,我在太學也是寂寂無聞,偏偏要將這個富貴送給我呢?”
“因為這是一個預言之人說的,其他人去做不能成功。但此次只要你前去,定然成果。”天風道人解釋著。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去準備那個銅櫃,還有空白的策書和圖書,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哀章覺得這個買賣能做,便點頭應承了下來。
此時天已經黑透,天風道人見事情談妥,便道:“那好,等我準備好之後,便會來再次找你。”說罷他跳上高牆離開了此處。
哀章此時心裡才安靜下來,剛才聽到天風道人說的這些事情,簡直是被震撼到了,但見他說得如此確切,看來真能成事。有這麽重要的事情,要向光祿大夫劉歆告知才行,原來他在長安城讀書,並非一點根基都沒有,而是有意結交了些權貴人物。劉歆以前在太學當過他的老師,所以他很是敬重,而劉歆對他也是青眼有加。
哀章連忙趕到劉歆的府邸,由下人通報後,哀章便進入了劉歆的府內,下人將他帶到了劉歆的書房,哀章見到劉歆連忙以學子之禮叩拜。
劉歆正坐在案前讀書,見到哀章後,便放下書卷道:“快起來吧,不知哀章你今夜前來,有何要事?”
哀章笑道:“也沒什麽事情,只是老師許久不到太學講課了,甚是想念而已。”
劉歆哈哈笑道:“別人都對你的行事有所非議,但我知道你還是有本事的人,此次前來,不會是想要我幫你向安漢公求官的吧?”
哀章道:“非也,只是有其他學術上的疑難,想請教老師。”
“說吧!”劉歆指著旁邊的一張矮幾的地方,示意讓他坐下。
哀章遲遲卻是不開口,劉歆見狀,知道他是有事情,便吩咐服侍的下人退出去。
待下人把門關上之後,哀章才開口道:“學生聽聞安漢公有君臨天下之意,如今之勢必不可擋,而安漢公好符命,今日學生恰好想到一個好的主意!”
“哦,快快說來!”劉歆聽聞便來了興趣。
哀章便將金匱圖書的密謀說了出來,只是沒有提是天風道人的主意。
“那受封的是哪些人呢?”劉歆好奇問道。
“其中京兆人王興為衛將軍,賜封奉新公,京兆人王盛為前將軍,賜封崇新公。一個是天風道人做國師,賜封嘉新公,其他人還沒有定下來。”哀章答道。
“這王興和王盛是什麽人?”劉歆問道。
“只不過是市井小民而已。”哀章道。
“那個天風道人呢?”劉歆又問。
“他是一個修行道士,從南方來到長安的。”哀章道。
“金匱圖書的主意,是這個道士教你的吧?”劉歆思索良久才出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