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燁收起手槍,端起突擊步槍,瞄準鐵算盤,正準備開槍,卻看到海瑜從山頂上飄了下來,左手對著鐵算盤甩出一道銀光。
鐵算盤其時正從一處石壁上跳起,想要抓住幾米外的另一處石壁的凸起,他人在半空中,按理說是無法躲閃的,沒想到這人的本事非比尋常,只見他雙手在空中連拍兩掌,居然改變了自己的方向,硬生生躲開了海瑜的回旋鏢。
他卻沒想到飛鏢還能繞回來,他躲開了回旋鏢的正面攻擊,險之又險的落在懸崖上的一棵小樹上,回旋鏢正好繞回來,深深扎在他的肩胛上,他倒也硬氣一聲不吭,不過挨了這一下,他也失去了平衡,往萬丈懸崖下方掉了下去。
海瑜卻不讓他就此摔死,只見她人在半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像捕魚的海鷗一樣,一把抓住掉落的鐵算盤,然後她伸腳在崖壁上輕點兩下,就抓著乾瘦的鐵算盤躍上了山頂。
“我老婆真是厲害,這麽高我該怎麽上去呢?把內力運到腳尖,也去懸崖上點兩下?算了,算了,我還是老實一點吧。”
江燁看了看幾乎垂直的崖壁,打消了有樣學樣的念頭,讓添翼手環把飛貓無人機叫過來,從機腹下丟了一根繩子下來,繩子另一頭,添翼手環控制飛貓無人機纏在山頂的一棵小松樹的樹杆上。
小松樹只有幾米高,樹杆也不粗壯,不過承載江燁的輕量沒什麽問題。江燁抓住繩子,將內力運至雙腿,在崖壁上好像跑步一樣,從密道出口跑上了山頂。
他一上去,看到海瑜背對著鐵算盤,鐵算盤被扔在地上仰面躺著,雙腿腿彎處有兩道傷口,顯然是海瑜用回旋鏢割的,防止他用輕功逃跑。鐵算盤的腿一時之間動不了,雙手還能動,他的右手拿著一根鐵管子,對著海瑜的背部,左手正在用火折子去點鐵管子的後部。
“小心!”江燁大喊一聲,端起突擊步槍就打,一連串子彈打過去,把鐵算盤拿著鐵管子的右手完全打斷,鐵算盤的斷手抓著鐵管子飛出老遠。
鐵管子已經被鐵算盤點燃,半空中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噴出好大一股火花和青煙,一顆圓圓的鐵彈丸從鐵管子中飛出,打在遠處的一塊青石板上,濺起耀眼的火花,接著鐵彈丸彈起來擊中了一個路過的投誠土匪,把這個投誠土匪的腿上打出了一個血洞,痛得他捂著傷口連聲發出慘叫。
這鐵管子居然是一把原始的槍,仔細看鐵管子還綁著一塊隔熱的木頭,管子後部有一個插撚子的細孔。這把原始的槍沒有握把、扳擊和準心。
不管這把槍多麽簡陋,它仍然是一件劃時代的產品,從殺傷力上來看,它已經達到了實用的標準,稍加改進就能與弓箭分庭抗禮。這讓江燁很是吃驚,聯想到密道中反光照明用的玻璃鏡片,江燁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猥瑣的乾瘦男子,竟然是這個時代少有的科研人員。
吃驚歸吃驚,這人想要傷害海瑜,江燁是不會放過他的,江燁用突擊步槍瞄準鐵算盤頭部。鐵算盤心有所感,捂著斷手求饒:“別,別殺我,我告訴你稱霸天下的秘密。”
江燁打手勢,讓聚攏過來的投城土匪,把腿上被打中的那位抬走救治,又示意海瑜站到自己身邊來,海瑜聽話地走過來,路過鐵算盤身邊時,她冷笑著問:“稱霸天下的秘密?”
鐵算盤伸手在右肩點了兩下,非常神奇的將斷手處的血止住了。
然後他強忍劇痛對海瑜說:“姑娘的輕功天下無雙,
定然出自來去無蹤的青雲真人門下。這一位如此特別,老朽山野匹夫,也該知道您是大名鼎鼎的都盤大仙。兩位聯手,天下敵手已然不多,老朽再把梨花宮的秘密告訴兩位,難道兩位還不能稱霸天下?” 江燁不屑地說:“你剛才是不是也這樣跟劉大人說?所以他才敢跳出來與我作對?”
鐵算盤譏諷的一笑,吸著氣說:“我只是告訴他糧倉是個好地點,其它的事都是他自己的主意。他以為亮明身份,抬出韓太守,你就會對他客客氣氣,你沒見金牙豹都對他低頭嗎?嘿嘿,他還想收服你為他所用呢。”
對於劉大人的愚蠢,江燁實在無語,他用無所謂的語氣對鐵算盤說:“你可以說梨花宮的秘密了。”
鐵算盤沒有猶豫,也沒有開條件,說出的話卻頗為裝逼:“薪之未燼,石之留黃,帝之玄珠。鉛丹存玄妙,朱砂助通達。”
海瑜一聽,瞬間覺得高大上,眼中露出好奇的神色,這讓鐵算盤很是得意。
江燁一聽,也差點被震住,轉念一想,“薪之未燼”就是沒燒完的木頭,也就是木炭。硫磺又叫石留黃,“帝之玄珠”他沒聽過,用添翼手環上網一查,原來硝石有個很奇葩的別名叫“北帝玄珠”。
木炭、硫磺、硝石加在一起,這不是黑火藥嘛。至於後面那兩樣,根本就是這個時代的人不懂科學,亂加進去的,不僅不會增加火藥的威力,還會因此打亂火藥配方,使威力大大降低。
江燁雖然有所預料,得到答案之後還是有些失望,他希望聽到的秘密是飛天遁地的法術,差一點也得是內功輕功這樣的武功秘籍,結果卻是黑火藥,還被鐵算盤弄得神神叨叨的,這讓他不由的有點煩躁。
於是他不滿又鄙夷地問:“就這個?”
鐵算盤猥瑣的臉上露出蒙圈的表情,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說:“怪我,怪我,是老朽沒說清楚。此物放眼天下,知道的人沒幾個,你沒聽過很正常,剛才的爆炸你感受到了吧?毀天滅地的威力!靠的就是此物。”
江燁有些無語,耐著性子說:“這東西我不僅知道,而且在我們那兒只會拿來給小孩子做鞭炮玩,軍事上有比這個厲害幾十上百倍的東西。快說,還有什麽絕招!你用炸藥炸我,又開槍打海瑜,我只打斷你一條胳膊是不夠的,你不說點有用的東西出來,我肯定還要再打你的。”
鐵算盤一臉的不信,他斷了一隻手,肩胛上、雙腿彎又被海瑜用回旋鏢割傷,流血不少,換成普通人只怕有生命危險,鐵算盤明顯不是普通人,他有內力抗體,這會兒除了精神有些萎靡,臉上表情因為疼痛而顯得扭曲外,看起來並無大礙。
他譏笑著說:“你怎麽可能知道?嘿嘿,此物乃梨花宮絕密,歷來隻傳宮主。配製之法,整個天下,除了梨花宮那個丫頭,就只有老夫知道了。你玄空派雖然厲害,卻也只在奇門陣法、輕功劍氣方面。你想誑老夫,卻是不成,嘿嘿。”
江燁反正沒打算放過他,懶得跟他囉嗦,轉身離開,準備叫幾個投誠的土匪過來送他上路。
“無知小兒,不知天高地厚,嘿嘿。”鐵算盤躺在地上,打心底發出對江燁的嘲諷。
江燁嘴上“嘖”一聲,停住腳步,轉過身拍拍自己的突擊步槍說:“你眼瞎啊,看不到我這是什麽?剛才打斷你的手,你沒領會到它的厲害?”
鐵算盤雙眼射出仇恨的目光,不過轉瞬即逝,他半閉上眼,不以為然地說:“你雖然有這等厲害的法器,這法器卻隻你一人能用,老朽這寶物,卻是人人用得,老朽知道它的配比、製法、用途,得老朽之助,必得天下!”
江燁被他臭屁的樣子氣到了,幾乎是賭氣地說:“若是我也知道,你要怎麽樣?我不僅知道,我的配方還比你的更優秀,威力更大!”
鐵算盤嘿嘿直笑說:“老朽活了快六十年了,你這激將法,對老朽不管用。何況配方雖然重要,藥引子才最難得,製作藥引的口訣,梨花宮那丫頭都不知道,這天下只有老朽一人知曉。”
江燁奇怪了:“這玩意還需要藥引子?”
鐵算盤哈哈大笑,滿是譏諷地說:“無知小兒,無知之極也。”
江燁俯身在鐵算盤耳邊低聲說出黑火藥的最佳配方,以及簡便的製法、科學的用法, 然後站直身體用正常的音量對他說:“你研究這東西很多年了吧?你自己想想,按我這個配方和用法威力是不是更大?如果你想不出來,說明你的研究也就那樣了。”
鐵算盤呆住了,老半天才好像瘋了一樣說:“還有藥引子,五陰處女血,九陽童男菁!只有老朽才知道要怎麽取得!”
江燁一臉厭惡地說:“你可以死了,又是這種裝神弄鬼,戕害無辜的把戲,你知道嗎,本大仙專殺你們這種敗類!”
江燁說著拔出左輪手槍,對準鐵算盤腦袋,鐵算盤伸手從懷裡抓出一個厚實的黑皮本子,大聲求饒:“你不能殺我,我知道藥引子,還有我這秘籍中的秘密,只有我才能解讀……”
回答他的是左輪手槍噴出的子彈,江燁一槍把鐵算盤的頭轟爛了。
鐵算盤拿在手裡的黑皮本子江燁沒興趣,海瑜卻拿到了手裡,她是玄空派高徒,梨花宮與玄空派一樣,是武林五大派之一,有機會一窺梨花宮的秘密,海瑜很有興趣,也很高興。
黑皮本子很厚,裡面裝有火藥,還有一個小巧精致的發火裝置,一拉就爆。如果不是鐵算盤自己交出來,估計沒人能完整拿到。
海瑜快速翻了翻,臉上的高興立即被鬱悶取代,她跑到江燁身邊撒嬌道:“江哥哥,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江燁嫌棄地掃了一眼她拿在手裡的黑皮本子說:“有加密,對吧?”
海瑜點頭如搗蒜。
江燁撇一撇嘴,從她手中接過黑皮本子說:“下山後,三個工作日內為你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