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血族構築工事的位置以東一百公裡,零散的營地遍布在低矮的丘陵之間,大地銀裝素裹,一片雪白中這些營地很顯眼。
雖然看上去分布得很零散,但每個營地都不小,如果聚集起來,絕對極為龐大。
此時中間位置的一個營地,魔王坐在大帳內,低頭看著單膝跪地衛兵,表情嚴肅。
魔王兩邊坐著四名灰精靈,看上去年歲都不小了,他們微微閉眼,仿佛在神遊天外。下方兩側分別坐著灰陽親王和灰泗大魔將。
“你看清楚了?”魔王開口問道,聲音低沉。
“看清了,血族的工事一直連接到山邊,石頭壘砌的城牆有三米高,還澆了水。”衛兵回答。
魔王聽後,擺了擺手,讓衛兵退下,陷入沉思。
“看來位置就在這一片了,否則血族沒有必要如此興師動眾……真是想不到啊,距離通道這麽近。”說話的是灰陽,他知道整個計劃。
灰泗看向灰陽,面帶疑問,到現在為止他都不知道具體情況,更不明白魔王為什麽要親自來,甚至還帶來了四位魔靈大人。
灰陽看了一眼魔王,見魔王沒有表示,這才對灰泗說:“咱們要找的,是萊茵帝國的密藏。”
“萊茵帝國密藏?兩百多年前的那個萊茵帝國?”灰泗問道。
“對,就是那個萊茵,據說在密藏裡,有通往帝級的路。”灰陽點點頭。
說到帝級,坐在魔王身邊的四名老者突然睜眼,雙目精光四射,把灰泗和灰陽都嚇了一跳。
但僅僅片刻,他們又都恢復了微微閉目的狀態。
“據說……是真的嗎?”灰泗並沒有特別的感覺,反而有些懷疑。
灰陽沒有回答,繼續說:“血族弄到了一張密藏圖,標注的位置是通道以北,也就是咱們魔國……咱們後來跟血族關系破裂,就是這個原因。”
灰泗面露驚訝,以前灰精靈跟血族的關系一向很好,曾經合作過多次,共同抵禦金鷹和海族。前兩年突然鬧掰,誰都一頭霧水,當時的情形是海族統領被殺,灰精靈沒有追到凶手,可這麽個小事影響兩大魔國的關系,實在牽強……現在他才知道真正原因。
“血族故意透露消息,讓咱們的人動手偷圖,借口翻臉。”灰陽解釋道。
灰泗皺眉道:“既然知道密藏在咱們境內,為何不提前找?”
魔王仿佛從沉思中回過神,說道:“當年的萊茵無比強大,入侵魔界大片地域,只知道在咱們境內沒法找?必須讓掌握密藏圖的血族進來,才能確定位置。”
灰陽接著說:“清泉州的建立,就是給血族看的,讓他們以為咱們組建防禦,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咱們暗中行動,才能奏效。”
灰泗目瞪口呆,當初清泉府變成清泉州,所有人都以為魔王的目的是收權,沒想到真是為了血族。
魔王緩緩道:“現在對方構築工事,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密藏就在這片區域,接下來就要吃掉他們了。灰泗!”
灰泗趕忙站起來,微微低頭聽命。
“你帶五千騎兵斜插南方,切斷這三萬血族的後勤補給。”
“是!”灰泗大聲應命,戰意十足,他們用的是高原戰駒,騎兵的實力很強,再加上有心算無心,這一戰幾乎沒有敗的可能。
魔王繼續下令:“通知下去,大軍明早拔營。”
灰陽點點頭,問道:“灰領那邊呢,要不要通知一下?”
魔王擺手道:“不用,清泉州的任務就是吸引血族注意。”
灰陽心頭微微一沉,但沒敢說什麽,和灰泗一起轉身退出中軍大帳。
魔王對左邊的一名老者點點頭,這名老者起身,也走了出去。血族的後勤線一定有靈級坐鎮,所以必須派靈級跟著。
大帳內陷入寂靜,過了好一會兒,魔王喃喃道:“金鷹帝國去年寒冬進攻,會不會也是為了密藏?”
一名老者緩緩說:“肯定是,不過他們沒機會,血族在通道要塞安置重兵,他們過來很困難。”
魔王思索著說:“要塞對咱們也有威脅,所以必須速戰速決,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才行……”
與此同時,靠近通天山脈邊緣,大量車輛聚集,雖然已經入夜,但仍舊有數不清的人在忙碌,搭建簡易建築。
不遠處的一座低矮山峰上,兩個人並肩站立,其中一個是那名非常蒼老的血族,另一人同樣蒼老,不過是人類。
“索尼親王,你確定就是在這邊地域嗎,這裡可是看不出一點遺跡的痕跡。”蒼老血族說著人類語言。
人類老者不苟言笑地說:“不是我確定,圖上就是這麽標注的,除非你們那份圖有問題。”
萊卡多親王說道:“我們這張要是有問題,你們的也不能幸免,咱們手中的圖原本就是一張,可惜還缺了最後一份,否則就不用這麽大規模尋找了。”
索尼道:“能確定這片區域就不錯,去年我們計劃更大。”
萊卡多的親王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了, 索尼故意說起去年是什麽意思,去年血族近萬士兵被金鷹帝國殲滅,損失巨大。
不過萊卡多也不是示弱的主,馬上回了一句:“你們去年的計劃要是實現了,咱們就沒有合作的機會了。”
這次輪到索尼表情不好看了,他雖然十幾年沒露面,但來這裡之前,還是了解了去年的事,一名武靈身亡,五千精英騎兵的損失,比血族隻多不少。
接下來兩人都沒說話,他們都想壓對方一頭,雖然是合作,但強勢的一方肯定會獲得更多的利益。可兩句話過來,誰都知道對方不是省油的燈,再說下去隻有尷尬……
一夜過去,轉天一早,三千騎兵和五千步兵從血族工事內走出,緩緩向灰領駐扎的位置推進。
與此同時,螟的身影出現在了一線天的山峰上,這裡還依稀可見當年燃燒的痕跡。
在凱麗家園一個來回,做好標記之後,螟拿出望遠鏡四下觀望,當他看向南方的時候,身形突然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