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殼在雪地裡奔跑,就像一個冒著熱氣的小火爐,全身冒著騰騰熱氣。外面的氣溫在零下三十度左右,但小丫頭卻好像感覺不到似的。
螟跟在蛋殼身後,並沒有追過去阻攔,而是跟在她身後,小丫頭現在看上去很舒服。
蛋殼跑到山頂,又從山頂跑到北坡,之後繞到南坡,這才停下,身上的赤紅也慢慢消退。
螟快跑兩步,一把將她抱起來,裹進衣服裡,問道:“冷不冷?”
“不冷!”蛋殼搖了搖小腦袋,伸手抱住螟的脖子,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用力抽出小手。
“爸爸,給!”小手張開,拖著四枚紅色物質,螟隻覺一股奇香撲鼻。
“怎麽是紅色的?”螟很驚訝,不由想到了集體宣誓的時候,她吐出的那口紅色氣息。
“嗷嗚~”一聲狼嚎,不大會兒工夫,灰狼顛顛跑了過來,坐在螟跟前,低著頭吐著舌頭,發出哈哈的聲音,尾巴使勁甩動,把積雪碎石掃得滿處飛。
“你是狼,不是狗!”螟抬手拍了灰狼腦袋一下,這才把四枚紅色物質抓在手裡,抱著蛋殼往家裡走。
“嗚嗚~”灰狼非常不滿地叫了幾聲,然後從螟的身邊衝過去,跑向房子。
等螟抱著蛋殼回到門口,不由啞然失笑,一群狼坐在窗戶外面,兩眼放光盯著屋裡,吐著舌頭,跟剛才的灰狼一個德行。一幫小黃鼠正悄悄溜進屋裡。
廚房邊,禿尾巴鳥鬼鬼祟祟探出腦袋,悄悄往這邊窺探,想過來又不敢露面。
“這幫家夥,這是又想吃碎蛋殼了。”螟沒理它們,抱著小丫頭進入屋裡。
“媽媽!”一進屋,蛋殼就對青蘿伸出兩隻小手。
青蘿很高興地把她抱過來,在她小臉上親了好幾口,然後把她裹進羽絨服裡,怕她凍著。
“夜依媽媽?”小丫頭又撲倒夜依懷裡。
最後,對著坐在沙發上的海倫喊了一聲:“海倫阿姨!”
海倫站起來,揉了揉蛋殼的腦袋:“蛋殼真乖。”
“爸爸,我餓了,想吃糖葫蘆!”小丫頭揉了揉肚子。
“那不越吃越餓嗎?等著,媽媽給你做飯去。”青蘿捏了捏小丫頭臉蛋。
“嗚嗚嗚~”窗戶外狼群嚎叫。
“吱吱吱~”黃鼠已經在屋裡整齊排好。
蛋殼從夜依懷裡爬出來上了火炕,然後把青蘿收好的蛋殼碎片拿出來,問:“爸爸,可以給它們吃一點嗎?”
“可以,想喂就喂吧!”螟點點頭。
“隻吃一點啊。”蛋殼指了指黃鼠,拿出一小塊,掰成更小的碎塊。
黃鼠規規矩矩,一隻隻上前,吃下一點就跑出屋。
窗戶外,狼群急得嗷嗷叫,灰狼這貨竟然伸出舌頭舔玻璃,也不怕凍上。
螟進入貨架區,在裡面翻翻找找,現在小丫頭已經完全進化成人了,得準備衣服。
這時小丫頭喂完黃鼠,把窗戶打開一條縫隙,將一塊大點的碎蛋殼放在窗台上:“你們自己分吧,不許搶啊!”
她話還沒說完呢,灰狼就一口把碎蛋殼叼在嘴裡。
“嗷嗚~”紅狼氣得抬起爪子,正要往下拍。就見灰狼阿諛地把碎蛋殼送到了她嘴邊……
等所有魔獸都離開,禿尾巴鳥才跟在青蘿身後,進入屋裡,對著蛋殼啾啾叫個不停。
又給了它一小塊碎蛋殼,小丫頭這才吃飯。也許睡了兩個多月真的餓了,一整塊烤肉都被她吃了下去。
之後青蘿和夜依帶著她去浴室洗澡,海倫沒有回屋,問螟:“有沒有方法能把空氣中的氧氣分離出來?”
“你怎麽想到的?”螟驚訝地看著海倫,對海倫這股執著勁兒真是佩服,他回來這幾天,每天都看到海倫拿著個瓶子一個人琢磨。而且青蘿也說,這段時間,海倫經常這樣。
“真的可以分離出來嗎?”海倫驚喜地問。
“等過一段我再告訴你吧,你想自己想,自己要是能想出來,絕對是天才。”螟忽悠海倫,事實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怎麽製取氧氣他也不知道。
海倫返回房間不久,夜依和青蘿把洗得白白淨淨的蛋殼帶了回來。螟馬上把換好的衣服拿出來,保暖衣褲,紅色的羽絨服。
小丫頭穿上之後,高興得在火炕上跳來跳去,顯得非常興奮。
“哎~”螟歎了口氣,看小丫頭這樣子,今天晚上又夠嗆睡了。再過一個多月,等寒冬過去,春天一到就把海倫送走吧。
心裡想著,他偷偷瞄了一眼夜依。就發現夜依也在看他,嘴角含笑。
“你還幸災樂禍,要不是有孩子,讓你嘗嘗我的厲害。”螟瞪了夜依一眼。
夜依眨了眨眼,笑得更開心,挑釁意味十足。來就來,怕你啊?
螟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場比賽打不了了,小丫頭不睡,想跑去溫泉都不容易……
就像螟想的一樣,足足睡了兩個多月的小丫頭精神狀態很好,直到晚上十一點,還一手拿著糖葫蘆,一邊讓他講故事呢。
“蛋殼,睡覺了!”青蘿看蛋殼吃完了糖葫蘆,把她抱過去。
蛋殼鼓了鼓小嘴,有些不太情願,但還是乖乖鑽進了青蘿的被窩。
蠟燭熄滅,螟感覺一隻小手伸過來,在自己腿上,肚子上遊走。他側了一下臉,隱隱看到夜依的笑容。
螟悄悄抓住夜依的手,一動不動,老老實實。他可不敢有什麽想法,被嚇的那一次, 他都以為自己不行了。
旁邊的被窩裡,小丫頭一會兒翻個身,一會兒挪動一下,很不安穩。
大約到了十二點,青蘿悄悄問:“蛋殼,睡不著嗎?”
“媽媽,我……不想睡!”蛋殼小聲說。
“為什麽不想睡啊?”青蘿把蛋殼摟在懷裡。
“我……害怕!”小丫頭說出這幾個字,聲音中竟是帶出了一絲哭腔。
螟剛有些迷糊,一聽小丫頭的話,頓時清醒,翻身坐了起來。
夜依也沒睡,趕緊起來點燃了蠟燭。
螟把蛋殼從夜依的被窩裡抱出來,就見她兩眼水汪汪的,一副要哭的模樣。
螟輕輕撫摸女兒的頭髮,小聲問:“蛋殼,害怕什麽,跟爸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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