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攝政王就必須攝政了?”劉鴻漸一聽就不樂意了。
敢情當了個勞什子攝政王就得大事小事一把抓,將自己累成崇禎大叔那樣?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當初崇禎大叔的意思很明白,只要他認為不對的事情可以直接指出來。
也就是說,他想管就能管,不想管可以不管。
如果事事都要他來過目,劉鴻漸自己定然就不會同意的,立於小皇帝之上,老爺子健在還好說。
大叔一旦去了,那特麽他就是眾矢之的,還不如安心的在西山當一條鹹魚,掙點小錢錢維持生活這樣子。
“還有,爾等是不是太閑了?商稅之事上有內閣、下有戶部主管,怎的一個吏部侍郎、一個刑部侍郎、一個副都禦史偏要來插手?”
劉鴻漸早便知道拿商稅說事,不過是這幾個大叔、大爺的借口而已。
他們之所以個個氣衝衝不懷好意得來拜山門,不過是想借他之手除去政敵。
只不過,他們好像打錯了算盤。
呵呵,劉鴻漸之所以如此得聖眷,還是父子二人雙重聖眷,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不結黨!
而且屢次跟崇禎一塊乾大事、坑大臣,將他們個個都得罪了個遍,讓他們恨不得將劉鴻漸分筋錯骨、再吐上一百口唾沫。
當一個臣子上可為你不惜得罪所有臣屬,下可帶兵打仗保家衛國,智商正常的皇帝哪個不會視若珍寶?
這也倒不是因為劉鴻漸的覺悟高,實在是他覺得那些白胡子老爺爺沒一個好惹的,論智謀被人坑了還得幫人數錢的那種。
反正他也就是個直脾氣,亂拳乾死老師傅的那種,不聽你嗶嗶、不跟你搭夥兒就是了。
“王爺此言差矣!內閣若能作為,我等自然不會顯得沒事找事,只是誰人想在自己身上動刀子呢?”張天祿不緊不慢的道。
“哦?此話怎講?難道內閣成員徇私舞弊、故意刁難?”劉鴻漸問道。
張天祿聞言沒有搭腔,倒是刑部侍郎王元古站起來。
“回王爺,內閣幾位老大人斷然不會如此短視,只是……他們的本家、親屬多有經商者……而且商賈們消息靈通,多有與朝中官員勾結者。
他們早在去歲便得知了消息,如今已經暗中聯合,意欲……”王元古起身解釋,卻多有遲疑。
“意欲何為?”劉鴻漸嘴角一仰,心中冷笑道。
“意欲以斷商,逼迫朝廷放棄或者妥協。”王元古穩定了心神方說出實情。
“哈哈哈!有點意思,咱大明的資本主義已經成長如斯了嗎?”劉鴻漸笑道。
商人聯合了,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這些商人如果真的破釜沉舟,聯合起來以罷工形式對抗朝廷,說不定還真的會鬧出么蛾子。
畢竟各地百姓上到米糧,下到布帛陣線一應吃穿用度,沒有一樣不需要購置。
只是……呵呵,劉鴻漸心中毫無波瀾,並且還有點躍躍欲試。
西山商合布局那麽久,可不只是售賣玻璃、紗線,在各大府縣一應店鋪基本都有涉足,此便可以緩解一部分隱憂。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這兩年多來,劉鴻漸抄過文官的家,也抄過勳貴的家,還就沒抄過南方那些大商賈們的家。
得有一年沒乾老本行了吧,劉鴻漸撫著胡茬心有所思,這些家夥的家產應該十分豐厚才是。
只是他又並不想如山xi般將商賈一網打盡,不過大明萌生出來的這點新芽來之不易,雖然後來被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主義三座大山給壓死了。
但至少現在作為一個引路者,他有責任在為其清掃障礙的同時,好生將新芽調教一番,以讓其茁壯成長。
“什麽資……本主義?王爺您當站出來為天下萬民謀福呀!”張天祿等人聽劉鴻漸自顧自言,竟有點聽不明白。
而且他還有點琢磨不透面前這個年輕的王爺,明明有乾綱獨斷的巨大權力,卻好像總是懶洋洋的……這怎麽可以?
如果是他來坐這個位子,定然早便撩起袖子大乾一場了。
“下官也懇請王爺能入宮覲見聖上,將這征收商稅的章程盡快定下,最好是王爺您來親自督辦。”王元古起身請求道。
按理說,這征收商稅是戶部的事兒,只是這事兒朱慈烺肯定不想交給他們這幫老臣,外加上戶部尚書倪元璐幾次三番忤逆他、表達對安國郡王的不滿。
但是王元古更不想這事兒落入東宮這群小年輕手中,這些年輕氣盛的家夥太激進了,如果真的掌權,斷然會對他們這些老臣下手。
畢竟誰家裡還沒點經商的親戚,而且誰家還沒受過南方那些大商賈們的孝敬?
特別是那幾個大鹽商,都是經營數十上百年的家族,其家底究竟有多豐厚誰也不知道,其關系網更是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處置不當後果就會很嚴重。
倒不是他想為朝臣們開脫,朝廷積弊甚重,並不是雷厲風行可以快速解決的,必須徐徐圖之,才能達到潤物細無聲的效果。
而劉鴻漸雖然屢次對朝臣們下手,但憑良心,這個家夥從來是誰的面子都不給,讓這個年輕的王爺來管這事兒,他們這些老臣反而放心。
“爾等勿需多言,且回去吧,勞煩幫本王給諸位老大人帶句話。
他們家裡是有親戚、本家經商也好,收受過其他商賈的重禮也罷,朝廷都可既往不咎。
征商稅乃大勢所趨、民心所向,從現在起,誰再敢忤逆而從中作梗者,便是自尋死路。”劉鴻漸起身對王元古等人道。
“幾位請回吧,本王還沒吃飯呢!”劉鴻漸見這幾人仍舊坐著不肯動彈,還以為這幾個大爺是想蹭飯,沉著臉直言道。
“下官……告退!”幾人見劉鴻漸下了逐客令,相繼起身悻悻的道。
看樣子王爺對於他們的投誠絲毫不稀罕,對於他們的爭端也不感興趣,這就真的讓人蛋疼了。
攝政王不攝政,還能怎麽辦?他們也很絕望呀!
幾人剛出了議事廳,但見胖乎乎的司禮監隨堂太監龐大海甩著拂塵正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