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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皇上,天津寶船廠如今已建造出八艘主力福船、三十余艘各式其他船隻,臣以為,提早組建北洋水師,迫在眉睫!”
正好兩個正主都在,劉鴻漸順便提了一下時下的緊要事。
“朕已將一切政務交於慈烺,你們二人談吧!”崇禎倒是馬上進入了角色,看來已然釋懷。
“父皇,兒臣……兒臣不懂兵事。”朱慈烺很老實的道,莫說是水師,即便是陸地軍事他也不懂,隻好又把鍋甩給了崇禎。
“朕……也不懂,佑明你且全權負責吧,需要征召多少人、需要多少銀子且報與兵部和戶部,慈烺當做好配合。”
崇禎用起劉鴻漸來得心應手,說完還挑眉瞪了一眼朱慈烺,像是在說,瞧見沒?事兒得這麽辦!
“皇上……太子……你們……臣也不懂呀!”劉鴻漸心中一陣無語,這特娘的,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有勞劉……安國郡王了!”朱慈烺本想說劉兄,但見崇禎在側便又改了口,崇禎似乎明了但也沒言語。
“皇上,此是軍國大事,臣管著各地陸軍,如今再管水師,這……這不合適,臣的脊梁骨會被朝臣們戳斷的……”
劉鴻漸知道這父子二人信任他、視他為依仗,但朝臣們可不這麽想呀!
大明的文官就是這樣,不在其位卻偏偏要謀其政,權臣、絕世權臣、一個隨時可以顛覆朝廷的權臣,皇家敢信之,朝臣卻恰好相反。
他們不允許出現這麽一號強權人物,或者說,如果真的需要,為啥不是我?大抵上不少朝臣皆是這等心思。
“誰敢妄議,朕滅他三族。”崇禎胡子抖了抖,他看的最明白。
“兒臣聽父皇的。”朱慈烺不是很明白,但他很聽話。
劉鴻漸:……
“天津寶船廠如今有八組生產線,其中主力戰船是一號和二號福船共佔三條。
日夜不停趕工的情況下,一個月可產一艘一號福船、一艘半二號福船,兩艘蜈蚣船,四艘海滄船。
船體皆用松、杉、樟、楠木,臣的意思大明水師將摒棄以前的水戰方式,隻建造大型和中型戰船。”
按照大明以往的海戰記錄大多是靠量來取勝,兩軍交戰以主力福船與敵軍對轟,然後以無數的超小型的網梭船、輕型鷹船負責近戰騷擾。
更有甚者,打到激烈時,這些小船仗著輕快可裝滿燃料去發起自殺式突襲,鄭芝龍與荷蘭佬、弗朗機人之間的戰鬥幾乎都是靠著這種方式。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鬥方式劉鴻漸不稀罕,士兵即便再是卑微,他們也都有自己的爹娘家人,只要他還在掌兵,就不允許他們隨意放棄自己的生存權利。
鄭芝龍之所以靠那等方式海戰其實也是出於無奈,如今大明的福船對戰歐羅巴的主力戰艦已經沒有什麽優勢。
火炮沒人家打的遠,戰船沒人家跑的快,還想贏,不拚還真是不行。
可劉鴻漸有加農炮,這玩意兒雖說打的仍是實心兒,但在當今絕對是射程最遠的野戰炮了。
劉鴻漸簡單的給二人解釋了下原因,朱慈烺點頭如搗蒜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崇禎則早已習慣,端著杯茶一會兒抿一口就當聽故事了。
也難怪二人如此,大明三百年來其實一直都沒有水師的編制,所存有的水師一直用的是陸軍編制,但總兵、參將、守備又不可能管船。
以至於大明中葉還有像點樣子的水師之時,管船的卻只是個五品的提舉,平時船歸市泊提舉司,
戰時朝廷另派官員負責指揮。基本上三百年就這鳥樣子,到了崇禎大叔這兒,全大明只剩大運河上跑的數百條漕船了,不可謂不淒慘。
“之所以不建造小船,自然是因為咱大明有打的更遠的火炮,以一、二號福船為主力戰船,以蜈蚣船、海滄船這等中型船隻做巡洋和護衛,此便是臣的打算,皇上和殿下意下如何?”
他知道的也就這麽多,雖然說了二人也不見得能聽明白,但該說的必須要說。
“本宮……並無異議,安國郡王看著辦便是。”朱慈烺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發現崇禎並沒有說話的意思,隻得自己來做主張。
但朱慈烺活學活用的倒挺快,馬上便有了點崇禎的派頭。
“此外臣打算在主力戰船表層裝配寸厚鋼板,使其更加堅固,而因此造成船體過重,臣一直以來與軍械所的宋檔頭在研製一件利器——蒸汽機。
如今蒸汽機也有了長足進展,雖不見得能提速多少,但至少可以與不裝配鐵甲之時跑得慢。”劉鴻漸沉思一下說道。
其實還有一點劉鴻漸沒說,鋼板裝得薄了不頂事,裝得厚了除卻吃水太深跑得慢之外,還有一個問題。
那便是會造成船體上部過重,導致轉舵不能過快,也正因如此船體上部不能裝配太多的火炮。
“由於目下戰船有限,臣意先征召一萬名水師士兵,水師可設提督一名、副提督若乾,余下則為各戰船的艦長。
是以朝廷應議出這提督的人選。”交代完了水師之事,劉鴻漸端起茶碗潤了潤嗓子,一抬頭髮現崇禎父子二人皆盯著他。
“皇上……殿下……”劉鴻漸一看這一老一小便明白, 估計這差事又跑不了了。
“朕看,這提督之職非你不可為。”崇禎沒等自己兒子答話便自己做了主。
這是他給兒子上的第二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凡是軍國重事,在沒有合適的人選之前,就要找最有能耐且信得過的人來充任。
“臣……”
“劉兄且放手去做,咱們……咱們是一家人,誰敢妄言,本宮滅他族!”朱慈烺給自己鼓了鼓勁兒昂聲道,竟直呼起劉兄來。
朱慈烺大小便沒那麽多壞心思,平日處罰自己宮內的下人都不舍得下重手,說出這等話也算是表明態度了。
崇禎看了一眼有些異樣的兒子也不多言,為君者最怕的便是不知臣屬想要什麽,相處兩年多他總算明白,佑明這豎子不愛權力,雖聲稱愛銀子但也沒怎麽表現出現。
也是從去年劉鴻漸自山xi滅匪歸來之時,劉鴻漸竟拒絕跟他回宮吃慶功宴,而選擇回家與妻小團聚。
那時起,崇禎才明白,這豎子真正希求的,不過是他的家人安危,嗯,這便是他的軟肋。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這兒子竟比他還看的明白,崇禎雖面上沒顯露,其實心中卻樂得不行,孺子可教,就是這麽乾,開竅了呀!
“臣……領命。”劉鴻漸其實是想說,臣忙不過來呀!
但話到了這檔口他還是憋了回去,說了也沒啥用,崇禎當他是子侄,朱慈烺當他是兄長,都沒當外人,自己還能怎麽著?就是這般勞苦命呀!
“劉兄辛苦!”朱慈烺臉上笑嘻嘻,頓覺處理政務也沒想象中的那般難,不禁對於日後監國有了信心。
劉鴻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