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隨本王且去看看大明新征召的一萬水師士兵!”艦船有了,士兵有了,一切皆在他所預想之內,劉鴻漸此刻躊躇滿志。
北洋水師初建,皆是自山東、順天府、安徽、河南征召的識水性的年輕男子,劉鴻漸為水師提督,戚金之二子戚元輔、三子戚元弼為副提督,滿員一萬人。
由於沒有劉鴻漸的命令,戰艦雖已下水,但水師全體士兵仍在大沽口臨時營地作水訓。
戚家實在是大明不可多得的寶貝,不僅陸戰無敵,水戰倭寇更是不遑多讓,戚元輔、戚元弼二兄弟光著膀子各領著五千人在海邊作訓。
游泳、練隊列、行槍陣、習火槍、登陸戰……
一萬水師士兵雖才成軍十幾日,一群剛剛成為士兵的農民愣是被二人練的有模有樣。
“卑職參見王爺!”見劉鴻漸前來視察,戚元輔、戚元弼趕來見禮。
劉鴻漸笑笑對二人拱手,隨即站在海灘上審視起面前的是個水師方陣。
水師初建,各方面軍備皆缺乏,練習用的乃是京營退換下來的一代遂發槍、軍衣也是京營原有服裝。
只是這些黑漢子壓根就沒穿軍衣,個個光著膀子僅著一條濕漉漉的褲子。
士兵們都沒見過劉鴻漸,但見自己的長官都向劉鴻漸行禮,自知應該來的是為大官兒,一個個站在海灘上緊張兮兮。
“北洋水師的士兵們!”劉鴻漸站在一處沙丘之上望著面前光著膀子的黑漢們,提高音調道。
“可能你們都還不認識本王,本王乃是大明北洋水師的首任水師提督,很榮幸你們能加入這支軍隊,很榮幸本王能與你們一起,見證大明水師的崛起!”
劉鴻漸此刻胸有滌蕩不盡的豪情,也不管這群新兵蛋子能否聽的明白,他要說,他要把心中的這份激情燃燒。
“或許你們會想,大明歷來無水師之建制,歷來視海洋如雞肋,組建水師也不過是做做樣子。
或許你們會懷疑,只有五十艘戰船的水師叫水師嗎?連軍營都沒有的水師叫水師嗎?
或許你們都有著這樣那樣的心思,獲取你們加入北洋水師也不過是為了謀生、為了吃個飽飯而已。
這都沒問題,人之常情,本王並不怪罪你們。”劉鴻漸感覺有些熱,隨即將身上的蟒服扯下扔給了身後的牛大棒槌。
“本王吃過苦,也過過家徒四壁的日子,就在兩年多前,本王那時也不過是個窮困潦倒的浪蕩敗家子,這沒什麽好隱瞞的。
但是!本王只允許你們將這些疑問、懷疑留存到今日,過了今日,你們只有一個身份,那便是大明的北洋水師的一名士兵。”已是農歷的五月,脫去蟒服的劉鴻漸已然也是光著兩臂,上身隻著一薄薄的坎夾。
水師士兵們還從未見過如此別開生面的演講,一個個皆是認真的聽著劉鴻漸的訓話,劉鴻漸言辭懇切而接地氣,不時還冒幾句粗話,很得這群漢子的心意。
“本王將為你們解決所有問題,你們無須再為生計擔憂,無須考慮身後之事。
本王將給你們高於京營、高於邊軍的餉銀,本王將給你們提供最好的夥食,保證你們每天都有肉吃。
本王將給你們大明最精良的火槍、火炮、戰艦,這一切,本王都給你們,包括與之匹配的榮耀!”劉鴻漸說完停頓了下來,目光冷冽的看著這群黑漢子。
“但是!你們要拿出吃奶的勁兒來參與訓練,艸翻那些大炮、艸折手中的火槍,本王兵鋒所指,當需你們艸翻一切!
這便是你們唯一的目標和僅有的使命!
本王能從一介草民,
兩年之內憑戰功榮升郡王,足見我大明陛下乃重武之人,我在此便要問一問爾等。可敢登上那戰艦為我漢家威儀而戰?可敢拿身家性命為你們的兒孫後代博一個前程?可敢隨本王出海蕩平一切不臣?”
劉鴻漸倉啷一聲抽出腰間雁翎長刀,高舉當空。
“有何不敢?俺們山東人不怕死!俺全家人的命都是王爺救得,俺死了也要報恩!殺!”一萬新兵沉默了片刻,其間一個漢子扯著一口山東腔高聲喊道。
“殺!殺!殺!”受著這山東漢子引導,一萬水師似乎找到了宣泄口,繼而齊聲喊道。
邊軍士兵平均月餉約為三兩五錢,按照大明當下的物價,倘若當這水師士兵這能拿到三兩多銀子,自家一家子人定然吃穿無憂。
外加上劉鴻漸言辭頗具煽動性,又都皆是一腔熱血的年輕漢子,頓時被劉鴻漸刺激起了胸中的血性。
“但憑王爺所指,俺不管刀山油鍋,憑著手中長矛也要戳他一萬個透明窟窿。”另一人站出來隻發一語引得周邊一群人哄堂大笑。
不論是山東還是河南,皆受過劉鴻漸的救濟之恩,兩地不少百姓皆因朝廷的賑災糧得意活命,說是報效朝廷也並非全無虛妄。
“邊軍、京營遠赴關外驅除韃虜而戰無不勝, 以戰功封爵者數不勝數。
但是打韃子都弱爆了沒什麽值得炫耀的,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是千年一遇的良機,抓住它,跟隨我,光宗耀祖正在此時!
你們將馳騁東洋、南洋、爪哇海,你們將遨遊紅海、地中海、大西洋!
且記住,大明水師唯一的目標和僅有的使命,教蠻夷番邦,皆為漢臣妾也!
戚元輔、戚元弼!”劉鴻漸說完不待一萬水師士兵發泄胸中的豪情,對身後同樣被他刺激的熱血肺湯的戚家二兄弟道。
“卑職在!”二人齊聲拱手道。
“本王正式擢升你二人為北洋水師副提督,接收寶船廠交付的五十艘艦船,即刻登船操練,不得有誤!”劉鴻漸高聲道。
“卑職得令,定不負朝廷所望!若有誤所托,卑職提頭請罪!”二人先後立下軍令狀。
為了病入膏肓的大叔臨終的夙願,肩負著漢家朝廷的中興,北洋水師在劉鴻漸的刺激之下,當即便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戰船分配。
而劉鴻漸離了大沽口,還沒來得及跟墨桓再聊聊,宮裡便火急火燎的趕來一隊人馬,帶頭者乃是崇禎的禦前侍衛統領曹文泰。
“何事竟由曹指揮親自跑到這天津來尋本王?”劉鴻漸心中驚疑不定,卻知如此定然是宮裡頭有大事發生。
“王爺,大事不好了,那建虜余孽代善勾結羅刹國一部人馬,於十幾日前自長白山以西突襲朝鮮國。
朝鮮國主李倧猝不及防,如今國都已被攻破,內閣諸位大臣就此事是出兵還是按兵不動吵的不可開交,陛下命卑職前來尋王爺回去議事!”曹文泰下馬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