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能,明朝初期名將,曾跟隨明成祖朱棣南征北戰立功無數,累軍功左軍都督府左都督,加太子太傅,封成國公,世襲罔替。
自大將朱能起,到明朝末年成國公一脈承襲了十二代到了朱純臣手裡。
朱純臣的小日子像其他的世襲勳貴一樣過得十分舒坦,雖然都督府早已失去參政、議政的權力,但這並不影響都督府的老爺們撈錢。
五軍都督府仍掌管著大明上百萬軍戶,當然這只是帳面上的數字,大多數的軍戶早已跑了個屁的。
也不是沒有人知道這其中的貓膩,但誰不知道崇禎向來很偏袒這些開國功臣們的後代,且朱純臣也不是省油燈的燈,敢於彈劾他不法的官員都被他利用各種手段拉下了台。
以至於即使朝廷已經捉襟見肘,也無人管五軍都督府這吃力不討好的的破事。
作為中軍都督府的左都督,朱純臣幾乎什麽都不用做,每月隻下屬的孝敬就讓朱老頭笑開了花。
朱純臣胸無大志,除了撈錢外,最大的愛好就是買地,在他認為只有土地才是最實在的東西,坑蒙拐騙搶,為了霸佔更多的土地無所不用其極,據說這是祖傳的。
李邦華來到中軍都督府前廳,說出來意後下人去通傳,可過了半晌也沒見朱純臣出來,早看不慣這些懶散勳貴作風的李邦華倔脾氣一下子就來了。
衝進都督府後院就是一通發脾氣,搞的正在蹲坑的朱純臣倍感侮辱,這都幾年來,從來沒有人敢在他的都督府裡這般囂張,於是乎提上褲子就跟李邦華罵了起來。
李邦華也是個暴脾氣,畢竟你是來辦事的,再有氣也得忍著先把事辦成不是?
朱純臣乃世襲的武將,俗稱大老粗,沒啥文化,一口一個老匹夫、臭老頭,嗓門又大,直把老尚書罵的渾身哆嗦。
眼見朱純臣那般囂張無禮,李邦華更是指桑罵槐、含沙射影、不帶髒字的把朱純臣劈了個體無完膚。
論嘴上功夫朱純臣哪兒是文臣的對手,來來回回就那兩句眼見沒啥效果,抄起袖子就準備上手。
好在底下的都督府下級官員趕緊拉住了他們的領導,開玩笑,兵部尚書李邦華都七十多了,這一拳頭非把老頭乾趴下不可,事兒鬧大了成國公也許沒事,倒霉的必然是他們。
底下人好一頓勸,恢復冷靜的李邦華這才說明來意,朱純臣聽說眼前這老頭讓他發布征兵令,且還要以脫離軍籍來提高百姓的征兵積極性,冷笑了一聲,一點面子不給斷然回絕。
開玩笑!動老子的利益,不送禮賠笑臉也就罷了,還敢罵老子,真以為怕了你們這些鳥文臣?
一頓挖苦後,不僅老尚書火氣大發,連跟隨前去的兵部右侍郎王家彥也受不了面前之人的刻薄,哪兒還管你是什麽國公,撩起袖子就是乾。
都督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雙方官員就在都督府的後院動起手來,下人們也不敢插手,眼見場面控制不住了,兵部隨行人員隻好前去劉府請劉鴻漸。
得知消息的劉鴻漸大吃一驚,隨即帶上牛大棒槌就去了錦衣衛,拉上一票好手直奔都督府,一路上還在咒罵著朱純臣。
在北京城破的時候,崇禎曾對他寄予厚望,把北京城唯一的一支部隊交於成國公,指望著讓他護送太子朱慈烺出城南下。
結果這老家夥帶著太子出了門就直奔李自成,不禁把太子交於李自成,還夥同內閣大學士陳演恬不知恥的勸進李自成。
所謂勸進即勸李自成進城做皇帝,以一國世襲國公,不僅不念及兩百年的皇恩,以及崇禎皇帝的殷切期望,勸土匪頭子李自成當自己新主子?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劉鴻漸想起這些舊事,便氣不打一出來,他對善於整頓軍備的李尚書可是寄予厚望的,還指望著這位剛正不阿的老尚書為大明練就一隻強軍。
要是老尚書被打壞了,他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是否會拿出槍把他突突了。
來到都督府大門前,劉鴻漸廢話不多說,亮出錦衣衛牌子,便帶著一乾人等衝了進去,看門的守衛哪裡不知現在錦衣衛如日中天,也不敢多加阻攔。
待到進了後院,大老遠就聽到後院裡的咒罵聲,以及打鬥聲,劉鴻漸大喝一聲,見沒有任何效果,於是給牛大棒槌遞了個眼神。
牛大棒槌也不多言,從後背摘下槍,對著院子上空就是一陣突突。
巨大的槍聲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鎮住了,鼻青臉腫的李邦華見是劉鴻漸,隨即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劉鴻漸身後說了下情況。
朱純臣臉上被李邦華撓了兩下, 手捂著臉上的血印子看了眼牛大棒槌手中的怪物,他兩耳不聞天下事,哪記得眼前這年輕人是誰,眼見老頭對著年輕人似乎是格外看重,便詢問了下旁人。
“成國公,現在天下紛亂,皇上令老大人征兵,此乃國之大事,本官不管你們之前事到底誰對誰錯,現在,立刻!派人去發布征兵詔令,否則……”
劉鴻漸看到著老雜毛就生氣,說話也不帶一絲客氣,你是國公又怎的,老子連皇上都不怕,還懼你一個貪財好色的老雜毛?
“你是哪裡來的小子,敢在我都督府來撒野,來人!把他們給我轟出去!”
雖然知道眼前之人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可他也不差呀,不僅是世襲國公爺,而且崇禎在此之前十分的信任他,他可不信崇禎會不顧祖上的恩義,為眼前這小子對他下手。
“錦衣衛,反抗者!殺無赦!”
眼見無法善了,劉鴻漸從牛大棒槌手中奪過天子劍,包裹天子劍的錦箔一甩,倉啷一聲劍指朱純臣。
身後的錦衣衛也是臨危不懼的拔出繡春刀,他們可不管眼前是誰,他們是為皇上辦事的,出了事自然有指揮使大人頂著,正待動手的都督府兵士隨即一滯,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國公爺,你可識得此劍嗎?”劉鴻漸右手執劍,左手輕輕撫摸著鋒利的劍刃。
“哦,離得有些遠,國公爺可能看不清,據說這把劍叫尚方寶劍,上斬貪官、下斬刁民,不過這劍如今到了本官手裡還沒開過光,不知國公爺的脖子可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