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大明水師途經巴拉望海域,劉鴻漸與戚元功、鄭森三人當即緊張起來,畢竟劉鴻漸兩個月之內搞死了荷蘭人兩個總督。
而且如今還是拖家帶口的,這讓劉鴻漸想起了某個電視劇裡長耳怪帶全城人移民的故事,下令全軍進入戰備狀態。
只是大明水師不是長耳怪,荷蘭佬也不是曹老板,更沒有曹老板的當機立斷,荷蘭佬幾乎是看著大明龐大的艦隊從海島南邊慢悠悠的晃了過去。
巴拉望島上的荷蘭戰艦為數不少,基本是東印度公司在台灣和巴達維亞兩地的艦隊總和。
但是,如今的荷蘭艦隊再借他們一個膽兒也不敢貿然出擊,喬恩、歐瓦特的死訊已經派船向東印度公司總部匯報。
在上頭沒有新的總督任命下來後,最好的選擇就是原地固守,無過便是有功,荷蘭佬也深知這個道理。
實在是北洋水師給這支艦隊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在荷蘭佬眼裡,北洋水師的戰艦很抗揍,雖然火力仍沒有他們的火炮更精良,但是這些人太玩命兒了。
若不是那天喬恩總督當機立斷下令撤退,這支大明的艦隊很可能會向他們撞過去,那樣的結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荷蘭艦隊的副手洛克很想問一下大明水師的統領,大家都是為公司上班的,至於這麽拚命?
可是此時的劉鴻漸根本沒工夫回答他,這支龐大的艦隊實在是太雜了,這裡頭有七八歲的娃娃、七八十歲的老嫗。
就是戰船的種類也五花八門,除卻排頭和殿後的北洋水師主力戰艦外,中間夾雜著鄭家水師的雜牌戰船。
戰船數量幾乎是北洋水師的一點五倍,但總噸位卻還沒有北洋水師的大,剩余的便是鄭家的大型、中型、小型商船,大型的漁船。
更有甚者裡頭還夾雜著漁民們的破漁船,本來劉鴻漸的要求是隻帶人走,每個人可攜帶不超過十斤的包裹。
但這條命令執行起來才真是老大難,漢人有個習慣,不管人到了哪兒,都要供奉祖上的牌位,或者是父母的遺物什麽的。
鄭家的士兵們還好說,畢竟身份不一樣,但那些普通的漁民又怎麽會同意。
本來嘛,大明軍隊帶他們回家是好事,畢竟鄭家都倒了,留在這兒只能受欺負,但如果選擇將祖上靈位全部落下,這些漁民出奇的固執,甚至寧願留下來,也不要把那些老物件拋棄。
最後還是劉鴻漸選擇了妥協,答應這些漁民可以將他們的漁船掛到商船後頭,將必要的東西放到漁船上。
至於路途之中是否會被海浪掀翻,亦或是其他的意外丟失,漁民自負責任,並且艦隊不會因此停留。
這一下子艦隊的隊伍就更長了,戚元功的眉頭也皺得更緊了。
他覺得提督大人哪兒都好,就是心太軟,慈不掌兵,這是在拿所有人的性命開玩笑。
倘若此時有任何一支艦隊從大明艦隊中央突破,北洋水師根本來不及組織有效的進攻,艦隊拉開的距離從頭到尾足足有三四十裡長,以至於劉鴻漸給他的對講機都不好使了。
荷蘭艦隊臨時統帥洛克男爵望著海域慢吞吞的大明艦隊嘿嘿冷笑。
“瞧見沒,大明水師與大明的商人一樣狡猾,這如果不是個圈套,我一頭從這裡跳下去。”洛克男爵十分篤定的對身邊的副手道。
洛克男爵全程經歷了與大明水師的戰鬥,他知道這支艦隊的作戰風格,通過望遠鏡他明明看到中間那些破船上拉的都是些舊木頭和垃圾。
船隊還行進的如此緩慢,明擺著等著他們的艦隊上鉤。
身邊副手的肯定答覆讓洛克心安,一旁士兵的恭維更讓他對自己的判定自得,他簡直是天生的海軍統帥。
而在此時,被稱為狡猾的大明提督劉鴻漸同志,心中慌得一批。
他也不想跑這麽慢呀,船隊龐雜是一方面,最要命的是,北洋水師的煤石儲存不足了。
按照當前的消耗速度,北洋水師很可能到不了台灣便要歇菜,全是因為劉鴻漸太浪了,初生牛犢不怕虎,見到艦隊就想衝上去拚個你死我活。
好在是從大明去蘇祿逆風,從蘇祿往大明卻是順風,為了降低消耗,劉鴻漸不得已下令艦隊減小蒸汽機功率。
慢吞吞的大明艦隊足足用了小一個時辰,才整體通過巴拉望海域。
戚元功和鄭森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而劉鴻漸則嘀咕了一聲沒意思、一群慫貨,隨即進了艙門開始冬眠。
海上的航行是枯燥的,枯燥到劉鴻漸又把手機裡的動作片複習了一遍,這讓劉鴻漸產生了一種錯覺,是的,他有點想老婆們了。
七月十五中元節,大明艦隊十萬人在船上舉行了祭祀活動。
中元節是個道教節日,由於道教是大明的國教,這個節日在大明也格外隆重,七月十五是小秋,不少農作物已經成熟,民間以收成祭供,向祖先報告秋成。
本來這次祭祀只是幾個漁民自己在搗鼓,畢竟現在是在海上,漁民即便想搞也擔心水師官員不同意。
還是劉鴻漸實在閑的蛋疼,拿著望遠鏡四處瞄才發現,這廝一拍大腿終於找到了事兒做。
於是乎無邊無際的大海上整個船隊開始焚香……
“老爺,這樣成嗎?咱老家祭供,都是用稻米、小麥,咱弄三條魚……”牛大棒槌一邊把魚放到甲板上,一邊嘀咕道。
“你懂個蛋,祖宗不想換換口味兒啊,吃魚多好,高蛋白,還不長肉。”劉鴻漸正兒八經的對著祭台鞠躬,而後把香插到了桌子縫隙裡。
沒有經歷過枯燥日子的人不知道這種生活有多麽難熬,這就像普通人無法理解魯濱遜為什麽會對一隻羊說話是一樣一樣的,那太難熬了。
“不長肉算什麽好動西,俺這幾天吃魚都……”
“王爺!艦隊西北方向發現三艘商船,看樣子是武裝商船!”主仆二人正說話間,桌子上的對講機裡突然傳來戚元功的聲音。
“武裝商船?可是我們大明的商船?”劉鴻漸疑惑的道。
從北面來的商船除了大明還能有哪家?
一直在甲板邊上坐著的鄭森站了起來,他從腰間掏出遠望鏡對著西北方向看了看,臉色隨即青了下來。
“大兄,那是曹家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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