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好兄弟情誼深
涼風習習,夜色迷人,滿天星辰點綴空中,璀璨生輝。
青石路上,三個人並排走著,中間一人眉頭緊鎖,旁邊一名女子青春靚麗,另一邊的矮個公子仰著臉,有點猥瑣。
四郎自帶瘟神屬性,所以,要把四郎忽悠到八方酒樓去,也是要冒很大風險的。
張戎凝著眉頭不斷思考,遲遲不說話,可把四郎給急壞了,我跟你走了半天路了,你倒是說話啊,你之前不會是蒙我的吧?
“四郎,你可聽說過一句話?藝術源於生活!”
張戎開口一句話,直接把四郎和唐嫣卿鎮住了。
藝術源於生活,有點聽不明白,但感覺很有道理的樣子,似乎很深奧,很有學問。
聽不太明白,可又覺得對,嘿嘿,要的就是這種反應。
張戎一直琢磨著該怎麽開展忽悠大業,最終還是決定說點高大上的話題。
忽悠人,千萬別說太死板太淺顯的話,要說一些高大上,玄而又玄的話,最好是你能正著解釋,也能反著解釋,總之,要怎說怎有理。
真以為忽悠人是多簡單的事情呢,要不是我張二錢博通古今,還真不一定能忽悠得了四郎這樣的賤人。
別看四郎整天一副翩翩君子的樣子,事實上這家夥就是個燒包,精明著呢。
四郎琢磨了半天,還是有些搞不太懂,隻好抬起頭,還算誠懇的問道:“藝術源於生活?這話何解?”
“這樣吧,咱們舉個例子,假如你是一個畫匠,讓你畫一根蘿卜,你如果沒見過蘿卜長什麽樣,你能畫的出來麽?”
四郎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就連唐嫣卿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二錢,你說的不都是廢話麽?沒見過蘿卜,怎麽能畫出蘿卜?”
“唐姐姐,話不能這麽說啊,我只是在闡述一個淺顯的道理而已,怎麽能叫廢話呢?我如果說的太虛幻,你們也聽不懂啊!”
唐嫣卿沒覺得有什麽,四郎可就有點不樂意了,“張兄台,你怎麽說話呢?我郭四郎也算是博覽群書了,還有我聽不懂的?”
喲,四郎有個性,這是不服氣啊。
張戎嘴角一翹,不懷好意的瞥了瞥四郎的頭頂,我今天要不把你忽悠瘸了,我就不叫張二錢。
“那好,張某就換個說法。”
“世間萬事萬物,都是有跡可循,不是憑空出現的,佛曰,有因才有果,有開始才會有結束。你心中有大千世界,而大千世界則源於眼前的小千世界,唯有肉眼可觀,方有心之眼....”
“......”
四郎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半張著嘴巴,不斷吸著氣,他很不高興,因為沒聽懂啊!
總之,四郎再次懵逼了,以自己多年的學問,竟然聽不懂張二錢要說啥,這他娘滴......
唐嫣卿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妥,聽不懂就聽不懂嘛,反正自己對這所謂的“藝術”也沒什麽興趣。
不過,唐嫣卿還是很佩服張戎的,這家夥能從胡蘿卜立刻轉到大千世界,也是夠厲害的。
張戎心中偷笑,瞧四郎那一副尷尬的表情,怎樣,聽不懂了吧,你這樣的人,就適合聽最簡單的理論。
“算了,這麽說,你聽起來有些困難,咱們還是簡單點的好!”
這次四郎沒再反駁,他是真的服氣了,以前聽高僧講禪,也沒這麽晦澀難懂啊。
是張二錢講話太高深,
還是我郭四郎太笨? “咱們之前說了畫胡蘿卜的問題,其實道理是相通的,你寫不出東西,不是因為你文采不行,而是因為你不知道該寫什麽了,總有一種感覺,好像能寫的自己都已經寫過了。四郎,我說的對不對?”
張戎低著頭問了一句,四郎很沒脾氣的點了點頭。
四郎確實是這種感覺,提起筆來,無從下筆,好多東西都已經寫過了,總不能再寫一遍吧。
“這種現象,我稱之為‘靈感枯竭’,至於該怎麽辦嗎?我們繼續說畫蘿卜的問題!”
四郎歪著嘴角,表情有些苦澀,說寫作的問題不是挺好的,你怎麽又扯畫蘿卜?
張戎才懶得管四郎願不願意聽呢,我現在可是你的人生導師,我說啥你就聽啥。
“畫師畫了很多蘿卜,還畫了牛羊馬,可是有一天不知道該畫什麽了,於是這個畫師背上行囊,開始遊歷我朝大江南北,他看到了許多以前沒有看到的動物和植物,他又找到了畫畫的動力。”
“等等....張兄,這個跟郭某有什麽關系?”
“你笨啊,就不會舉一反三?人家畫師知道外出尋找新鮮事物,補足靈感,你就不會也想辦法找靈感啊?你天天窩在四郎詩社,成天看到的都是那些掉書袋的文人,你還能看到啥?”
張戎瞪著眼開口三連噴,直接把四郎噴蒙了。
瞧張戎一副憤怒的表情,四郎隻好撓撓頭,虛心道:“我該怎麽找靈感?”
“真的是服你了,當然是離開詩社,多看看形形色色的人啊,多經歷一些事情啊。別的不說,就說我們那個八方酒樓吧,下到販夫走卒,上到衙門吏員,每天能看到各種各樣的人。你知道花匠是用什麽養花的麽?你知道捕快是怎麽抓人的麽?你知道豆腐是怎樣做成的麽?你知道.....”
“停,郭某不知道,可是,你知道麽?”四郎臉有點黑,因為這些問題他都答不上來,只是心中有氣,我不知道,你張二錢就知道啦?
張戎打個響指,臉上滿是鄙夷,“我當然知道了,張某平日裡接觸這麽多人,聽人聊天,或者主動打聽一下,久而久之,就了解了很多事情。這就是藝術源於生活,你整天窩在詩社,能寫出衙門捕快的經歷?能寫出花匠養花?”
“好像,有點懂了!”
“那你現在知道該怎麽辦了?”
“郭某要離開詩社,然後去八方酒樓體驗生活!”
一聽四郎這話,張戎心裡就笑了,不過臉上卻是一副吃驚為難的表情。
“哎,四郎,你想什麽美事呢,我們八方酒樓雖然說門面小,那也不是隨便什麽人想進就能進的。再說了,酒樓夥計是有數的,乾一份工領一份工錢,你來了酒樓,我豈不是要少賺錢?依我看,你還是去別處吧,金香樓、醉仙樓.....”
“可我就跟你熟啊,到你們八方酒樓,也能自在一些。至於工錢.....”
四郎頓了頓,從腰包裡掏出一個銀錠,“這是五兩銀子,你先拿著,這樣,能補足你的工錢了吧。只要你能幫忙說服李掌櫃,郭某事後再給你十兩銀子。”
張戎看都沒看,直接推了一把,“四郎,你這是幹嘛,我是那種見錢眼開,不講義氣的人麽?”
四郎頓時有些急了,你特麽不是見錢眼開,你是見錢眼亮。
講義氣?你張二錢說這話不害臊麽?
四郎隻好又從腰包裡掏出一錠銀子,“一共十五兩,張兄,你可一定要收下,否則郭某心裡過意不去啊。”
四郎也是不得不給,就張二錢這種人,你要是不給他點甜頭,他能安心替你辦事?
張戎砸吧砸吧嘴,一臉的為難,“這樣不太好吧?”
“......張兄,郭某出來的急,就帶了這麽點錢,咱們都是兄弟,感情深厚,你總不能嫌少吧?”四郎只能違心的說著話。
張戎歎口氣,大手一揮,直接把四郎手裡的錢全摸走了,那利索勁,看得四郎眼睛都直了。
哎,四郎真是的,非要給錢,不收還不行。
兄弟情深,見面送銀!
四郎好人啊。
張戎將銀子揣腰包裡,心裡暗自嘀咕,怎麽覺得自己不是在講學,而是在賣拐呢?
賣拐?
有點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