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有想到九叔所說的都是真的,一開始王健隻認為他是在戲謔王健,而當王健面對真相時,一種失重感傳遍周身,頭暈目眩,胃裡翻江倒海,刹那間王健便吐了稀裡嘩啦,難受,苦澀,惡心充斥著王健的大腦。
母親見狀急忙轉過來伸手在王健背脊輕輕拍著,以此來捋順王健的氣息。片刻後,估計是胃裡實在沒有食物可以吐了,王健才稍稍好了些。
“娘,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這是王健唯一的奢望,王健多希望母親能肯定的回答王健。或許,那只是一種逃避。試想一下,誰能接受那樣的事實?前六種藥方倒不難尋找,難就難在第七種藥方的身上。屍肉啊?想想都讓人渾身發寒。
“王健,王健...”
母親吞吞吐吐,左右為難。
王健當然深知母親的想法,於是將目光轉向父親,想從父親那裡得到確鑿的證據。自古男人的心腸要比女人硬。
“那些,都是真的。”
父親終於說出了實情,接著,王健又是一陣惡心,連胃液都吐了出來,口腔苦澀不堪,眼淚順流而下,身體簌簌發抖。
“不過,還好你的發病率小,不是經常用。”
父親出入好心安慰著王健,可是這不僅起不到半點作用,反而更加重了王健的惡心感。
這就好比兩個女人同時被人強了一樣,一個女被一個人強了,而另一個女人被兩個人強了,意思其實是一樣的,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王健沒有勇氣繼續詢問下去,更甭說屍肉取自何人,是男是女諸如此類,此時,王健已經相當疲倦,渾身乏力,虛汗已經浸透了衣衫,轉而直覺得手腳冰冷。王健拒絕了母親的攙扶,像醉酒了一樣左搖右晃步履蹣跚地走進了自己的臥室,隨手將門反鎖,也沒開燈,直接撲到在床上。王健已經虛脫了,甚至連站立來的力氣都沒有。
隨即,王健便聽見母親的聲音從門外像了起來:
“王健,你快開門,不要嚇唬娘。”
此時,母親的聲音已然帶著哭腔,王健卻越聽越模糊,漸漸聲音消失,王健的世界一片靜謐。
王健醒來時,已經是夜裡三點半鍾了,母親坐在床沿邊上靜靜的看著王健,淚水汩汩向外滲出,看來母親一夜未眠了。王健看向屋外,堂屋裡依然亮著燈,氤氳的煙霧已經充斥著整個堂屋,王健知道那定是父親。霎時,王健的眼淚流淌了下來,可憐天下父母親啊!
後來是母親告訴王健,說王健一進屋就暈倒了過去,怎麽叫都沒人理。由於擔心,父親便將整個門板都卸了下來。王健那時又發高燒,睡的很沉,怎麽拍都拍不醒,後來母親用著土方法才將高燒退去,但又害怕王健舊疾重犯,隻好一刻不離的守候在王健身邊。
王健細心的聽著母親慢慢回憶,心裡倍感溫暖,同時淚水泛泛往外冒。王健已經二十歲了,這麽些年王健不知道惹年邁的雙親受了多少怕,擔了多少心,他們頭上的銀發,一半是因為歲月,一半是因為王健吧!
害得父母一宿未眠王健倍感內疚,於是王健出言安慰著父母,勸其回屋休息。當王健重新折回空蕩蕩的房間時一下子像泄了氣了皮球,心裡空落落的。
不僅抬頭四望,頹圮的牆壁經歷著歲月的洗禮顯得發黑發黯,雖然王健有一段時間不在家,不過房內依然被勤勞的母親打掃的一塵不染。
一張殘舊的木製書桌上工整的陳列著當年王健愛看的一些書籍,種類繁多,但經常看的無非是如下兩類,一是懸疑探索類,二是考古推理類,至於其他類書籍雖花錢買了,卻翻閱甚少,純粹浪費人民幣。想到此深表無語的苦笑。
一個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夢。王健想捋清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頭緒卻愈發的紊亂,根本沒一點心思。
不過半把個月的經歷卻著實感覺仿佛走過了幾世一樣,無論是感知還是際遇,心裡唏噓不已。
至此,王健都無法平靜自己的心情,半倚在床頭上,王健感覺自己宛如一個遲暮的老人,霎時明白了生與死的真諦,只等著時光將王健永遠地丟棄在某個不被人察覺的荒涼角落。
不可否認,王健此時的心情跌到谷底。其實,王健不是一個容易感傷的人,相反,在過去的某段時光裡,王健甚至凌空吟道……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這樣令人熱血沸騰的詩句。
而此時,王健徹底搞不懂自己。
整夜胡思亂想不知不自覺王健便聽見雞鳴聲四起,起先王健先是不由得一顫,恐怕是受近日一系列詭異之事的打擊王健不禁變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隨即搖頭苦笑。
憑聲音的遠近,王健斷定不止一隻公雞在打鳴,它們的聲音忽高忽低,忽長忽短,仿佛在爭風吃醋似的,一隻拖長尾音,隻聽另一隻拖得比前一隻還要長。競爭無處不在,動物方知這個理兒,何況人呢?
次日,當王健被一連串急促的鬧鈴驚醒時,此時已經是七點半了,王健抬手拍拍昏昏沉沉的腦袋走進洗漱間。這時,王健聽見廚房裡傳來鍋鏟與鐵鍋的輕微碰撞聲, 想必母親已經在為王健準備著早餐。當王健洗漱完畢後,母親剛好端著做好的早餐來到了堂屋。想到聶春容和穆建義今早八點就會返回古宅,王健拿了幾個烙餅便匆匆對母親說道:
“娘我同事在村口候著我,先走了。”
“這麽早啊?那你多拿幾個,給你同事也嘗嘗。”
說著母親將所有烙餅打好包遞到王健手裡來,王健沒有拒絕,原因很簡單,聶春容和穆建義一大早就趕過來,開車至少要花上兩個半小時,估計他們也沒來得及吃早餐。
母親跟著王健出門,站在門口目送著王健離去。這是母親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每當王健返回學校時,母親都是如此,從王健上中學算起,整整八個年頭。王健相信這個習慣,母親會一直延續下去,直到百年歸世。
當王健急匆匆趕到村口時,聶春容他們的車也正好停在王健面前,簡單打過招呼,王健便拉開車門鑽了進去。數日不見聶春容,今日得見心裡甜滋滋的,竟然將昨晚的事拋諸腦後了。地府業務員升職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