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葉隊說話的語氣儼然就是一個諄諄討教的學生摸樣,恭敬,謙卑盡顯無遺。
“放心,辦法我的確是有,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沒想到九叔盡然也會跟葉隊談條件,這是王健始料未及的。在王健眼裡,九叔從來就是一個傾囊相助,不計回報的人。
“老頑童是不是要我們葉隊給你買酒哇?呵呵,你放心,這個包在我身上。”
王健立即上前一步,拍著胸口打著包票。心想,這老頑童的心思王健還猜不出來。
“小健子,一邊呆著去。現在沒你什麽事,待會我再找你。”
九叔白眉一挑,雙眼一橫朝王健喝道。
王健當即啞口無言,乖乖的低著頭退後一步。這是王健長這麽大頭一回見老頑童這麽嚴厲認真的吼王健,恐怕九叔動了真格。
“九叔您請說,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圍內的事兒,王健一定不含糊。”
葉隊極其嚴肅的說道。
“好,你過來。”
葉隊順從的將耳朵貼近至九叔嘴邊,只見他們耳語了片刻,葉隊表情複雜的打量了王健一眼之後,重重的點著頭。
“除非我不在了,不然不可以讓第三個人知道。”
末了,九叔神神秘秘的警告道。
“請九叔放心!”
只見葉隊嚴正以待的答應道,王健他們更是一頭霧水,愣在原地面面相覷。
“呵呵,接下來我有必要說說我救人的方式。”
九叔頓了頓,眼神一一從王健他們身上掃過,接著說道:
“我這個方法看起來很荒誕不經,不過,我保證他能恢復記憶,確切的說是恢復他之前的記憶。”
“什麽方法?何為他之前的記憶?”
禾華輝疑惑的問道。
“大家安靜,一切聽九叔的安排。”
葉隊出口製止了禾華輝提出的問題。
“那我們走吧!”
九叔說完,轉身背著手走在前面。
“九叔你要不要帶上你的家夥。”
看這九叔什麽都不拿,王健出口提示道。因為,王健見過他的一套家夥,奇異的長袍,桃木劍,銅鈴鐺,還有一口金黃色的袋子。那時候,王健是親眼目睹九叔將呆鵝的父親從鬼門關搶了回來。憑借的就是他的那一整套家夥。
“呵呵,區區小事而已!”
話畢,九叔大步流星的向前闊步。
“切!還神氣啦。”
瞧見九叔自信滿滿的神態,王健不禁在內心腹誹道。當然,九叔的無所不能王健是有目共睹的,此時,王健想王健只是出於一種習慣,是和九叔頂嘴的習慣而已。
來到村臨時刑偵室,要不是王健他們一行人親眼所見,恐怕誰都不會相信這是真的。在這個以科學理論為主的社會,竟然還延續著古老的土方法,並且還達到了驚人的效果。當然這是後話了。
來到刑偵室只見九叔貼著苑高韻的耳朵耳語了幾句之後,苑高韻便昏睡了過去。
接著九叔從口袋裡隨手掏出一張畫滿了奇形怪異的黃表紙,夾在食指與中指只見在苑高韻大腦上方來回轉了三圈,並且嘴裡窸窸窣窣的念叨著聽不清晰的咒語,頓時,九叔夾著黃表紙的右手用力一抖,隻聽凸的一聲,那黃表紙竟然在毫無助燃的情況下自己燃燒了起來。
接著,九叔將燃燒著的黃表紙放進事先準備好的一碗清水裡,只見燃盡的紙灰一層層漂浮在水面之上,九叔伸出食指與中指輕輕攪拌。
“接下來你該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突然,九叔轉身對著葉隊說到,隨即將水遞到葉隊手上。
“這方法,管用嗎?”
禾華輝細聲的問道,眼神閃爍,略帶懼意。
“閉嘴,九叔說行那就一定能行。快,把高韻扶起來。”
葉隊趕緊喝斥道。
接著,葉隊將滿滿一碗烏漆麻黑的水悉數喂進了苑高韻的胃裡。
“好了,待會所裡有車過來接高韻回去療養。”
葉隊說著,將碗擱下,白皙的碗壁上還黏著黑乎乎的紙灰。
見九叔出去了,禾華輝舊疑重提。
“你說這土方法還有救嗎?”
“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去吧,九叔說行保準不會錯。”
王健信心十足的說道,對於九叔的本領恐怕這裡沒人比王健更知根知底了吧?
剛走出房門王健便聽見九叔在叫喚王健,當下王健向葉隊投去詢問的目光,接到葉隊微笑示意後,王健便跟在九叔身後毫無目的的走著。
“葉隊,九叔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麽?怎麽連我們都不能聽嗎?”
剛走不遠王健聽見禾華輝詢問起今早上去九叔家的事兒來,說真心話,王健也很想知道,巴不得能親耳聽見葉隊親口說出來。
“哎呀!不說就不說嘛,幹嘛還要打我。”
“都給王健好好想想案情的事,別在這裡磨磨唧唧。”
看來禾華輝免不了葉隊一頓打了,呵呵,可憐了哥們。
當王健跟著九叔來到他家裡,左拐右拐進入到一間四十平米的密室裡。密室裡點著燈盞,借助昏黃的燈光王健仔細打量起這裡來。
密室裝飾的稀奇古怪,像是一個大型的法壇,法器應有盡有,還有許多王健叫喚不出名字的器皿來。在法壇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個方形的檀木神龕,上面呈一字排開式擺放著三個青銅圓鼎,皆是三角鼎立式的。
中間間距相等,均為一十四公分。左手邊是一把桃木劍,劍柄是深褐色,與劍身完全區分開來。桃木劍旁邊是一疊畫滿符咒的黃表紙,方璽覆在黃表紙上。
左手邊則是銅鈴和八卦鏡,鏡面向下,旁邊還有一個高二十公分的銅瓶,瓶底與瓶口直徑相同,瓶腰明顯要細許多,很像蜂腰。瓶裡插了一些柳枝,看上去綠意盎然,生長的勃發。
可這時明明已經入秋有些時日了,怎麽會還是翠綠欲滴呢?王健當即搖搖頭,表示不可置否。
眼神漸漸移至神龕的中央,只見圓鼎後方擺放著一隻檀木盒子,盒身鐫刻著似龍非龍,似蛇非蛇的圖案。這時,王健不由得想起了磨山古宅裡的那張木桌,上面的圖案與之如出一轍。
莫非它們之間有什麽緊密聯系?定然不會如此巧合。
簡單一番腹誹之後,王健依然抬眼往上繼續觀察,這一看不禁讓王健一陣哆嗦,只見神龕正中央掛著一副三十六寸的發黃照片,而照片上的人王健是如此熟悉,那正是九叔。一身奇裝異服,道貌岸然,悠閑自得的模樣。
滿頭銀發,白眉連須。右手握著一隻青龍拐杖,龍頭虎虎生威,右手自然背在身後。
隻所以說是奇裝異服那是因為,他的服裝上既沒有道教的八卦圖案,又不見佛教的卍字圖形實在讓人模棱兩可,不知所雲。
正在這時,九叔突然開口命令道:
“跪下!”
見九叔如此嚴肅王健哪敢不聽,隻好乖乖跪下,當下又不敢亂語。
九叔繞過王健跟前,續上了三柱香,每個圓鼎分別插上一柱,嘴裡快速的念叨著什麽,王健一個字都沒聽懂。
這時,王健才發現九叔不知何時已經換了著裝,之前進來時穿還是的青色長衫,可現在完全被一襲黑白相間的長衫替代了。
直至此時,王健總算是看清楚了他衣服背後的神奇圖案……那是一個由圓形和卍字組成的圖案。
圓被一條黑線一分為二,右邊的長衫是黑色,左邊為白色,平衡分割。卍字在圓心,四角皆與圓弧相連。說心裡話,這不是王健第一次看九叔穿上這身衣服,但此時王健心裡隱隱猜到大事不妙。
因為上回見到是因為九叔救醒了昏迷了一個星期之久的呆鵝他爸。那時,呆鵝他爸幾乎被縣市各大大小小的醫院下達了死亡通知書,可沒想到,九叔卻醫治好了。這事當時在王健他們村可是炸開了鍋,就連附近村民都慕名前來就診,一時傳為佳話。
那時,王健還小什麽都不懂。漸漸聽村子老一輩人說,九叔可神了,無論陽病陰病到了九叔手裡那都不是病。
現在想起來,那時王健記得清清楚楚,九叔救醒呆鵝他爸時穿的就是這一身裝扮,難不成呆鵝他爸患的是陰病不成?
“還不叩首?”
九叔悶聲朝王健喝道。
事情發展到了這裡王健越來越覺得神秘,先前的那張巧舌如簧的嘴現在卻變成了啞口無言,隻好言聽計從的叩拜。
“叩了幾個?”
“不記得了?”
王健直言不諱。
“夠四個了嗎?”
“八個都夠了。”
說著,王健偷偷白了一眼九叔。
“小健子規矩點。”
九叔好像長了後眼一樣的出聲罵道。
難道他看見了?這怎麽可能?王健在內心一陣猜忌。
“要想人不知, 除非己莫為。”
好吧,王健徹底被你乾敗了。
“知道今天我為什麽叫你過來嗎?”
“不知道。”
“還記得那十六字詩麽?”
“不記得。”
“哎!該來的總是會來。”
九叔一聲長歎,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隨著轉過身來,面對著王健,喃喃吟道:
“不是不告,時候未到;二十已過,閻王不要。”
“我想起來了,為這事你還騙走了我一瓶酒喝。”
王健委屈的說道。地府業務員升職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