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飛起一腳,狠狠地踢在王健肋下,隻聽哢嚓一聲,王健隻覺身上一痛,吐出一口鮮血,意識漸漸模糊。
“住手……冷筠……你聽我解釋!”王健躲開冷筠又踢過來的一腳,慌忙忍著痛打了個滾,扶著欄杆站了起來。
“解釋你妹啊!我就要你死!”冷筠一腳踹向王健胸口,只見他身子平拋而出,直接從七樓墜落下去。
檢青芙被兩人的爭吵聲驚醒了過來,嘶吼聲中,一隻手拉著欄杆,另一隻手抓住了王健的右臂,兩個人像一串水果一樣掛在樹梢搖曳著。
七樓,二十幾米的高空,這不是武俠的世界,檢青芙也不是蜘蛛俠。如果掉下去,兩個人只能任憑死神的擺布。
“別往下看!”檢青芙大叫了一聲,死死地抓著王健,又對上面的冷筠吼道,“還不快去找繩子!”
“我就是要他死!”冷筠從腰間拔出了槍,子彈上膛,“哢哢”兩槍,打在王健的背後。
“住手!住手!你這個瘋子!”檢青芙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麽一會事兒。七樓,秋風蕭瑟,刮得她睜不開眼來。王健的背後,嘴角血液不停地流淌。
下面的警員聽到了槍聲,水一般的湧了上來。
冷筠似乎也被嚇怕了,抱著頭蜷縮在欄杆旁邊不停地哭泣。檢青芙不停地喊著救命,她抓著欄杆的手由於出汗過多,不停的下滑。
“快,把警服脫下來,擰在一起!”檢青芙向上吼道。這些警員心裡都帶有著一絲的恐懼,這種危險的鏡頭,他們何時見過。以前在上班的時候,總是老子是天下第一的模樣,如今一遇到緊急情況,一個個身子甚至靈魂都嚇得軟了。
“還不快點兒!”檢青芙見他們一個個呆如木雞的樣子,急得都快哭了!
樓上的幾人這才反應過來,迅速脫下衣服,擰在了一起,一頭系在欄杆上,耷拉了下去。其中一人直接拉住檢青芙的胳膊,以免她一不小心摔下去。可王健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根本不可能爬上來。
“你們去六樓,快,找些東西接他,快!”檢青芙聲音越來越響!
她心中已經絕望了,這樣下去,根本就不行,就算幾根人到了六樓,又該怎樣接住王健呢?檢青芙不敢想象王健從樓上摔下去的情形。
她的腦際閃過無數的念頭,甚至想將撒手直接將王健扔下去。
我不能這樣做!檢青芙深吸了一口氣,手抓的更牢了,指甲刺在手心,鮮血從皮膚中滲出,她卻沒有一點兒察覺。
堅持!一定能行的!檢青芙已經大汗淋漓,大吼一聲。
“檢大姐,放手吧!”下面有人朝著樓上喊了一句,檢青芙向下看了一眼,只見六樓綁了一張大鐵網,她松了一口氣,一不小心兩個人齊齊掉了下去。
檢青芙拉著王健從網上爬到六樓欄杆,一群警員七手八腳的將兩人救了上來。
她有氣無力的打了一個電話,怒氣衝衝的吼道:“死牛!快給老娘滾過來,老二快不行了!”
王健死了一樣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著,檢青芙一隻手摟著她,不停的掉淚,冷筠這時候也膽怯的走了過來,抽泣著喊了一聲“姐姐”。
“你說這是怎麽回事兒!隨意向同事開槍,你知不知道,他是誰?他是神探,他死了,你覺得你活得了嗎?”檢青芙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小妮子也太無法無天了,一點兒紀律性都沒有。
“是他先動手的,他要殺我,我就要殺了他。
”冷筠冷冰冰的不帶絲毫感情,憤憤道,“你有了男人,就忘了姐妹!” 檢青芙聽她如此一說,一巴掌扇在冷筠的臉上,氣憤道:“你……你……”
“你為了這個色狼竟然打我!”冷筠淚流滿面,心中委屈,指著檢青芙罵道,“好,檢青芙,你特麽的!算我看錯你了!”
“他!他是誰!,是你二哥!以後要與你同甘共苦,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啊!”檢青芙沒料到冷筠躲也不躲,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她心中有些愧疚,再見到冷筠哭泣的模樣,心也不由得軟了。
可是再望望瀕臨死亡的王健,擺了擺手,坐倒在地上,低聲道,“他醒了,你給他道個歉吧!”
“讓我給他道歉,除非我死了!”冷筠哐當一聲將手槍摔在地上,冷哼道,“你們抓我回去吧,給他抵命!我殺了他,你們殺了我,誰也不欠誰的。”
“你們到底是誰殺了誰!你還不知悔改!”
你醒來,發現自己已老去,這是何等的悲哀。
檢青芙與冷筠的爭吵聲,王健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他的腦子中反反覆複的隻出現這麽一句離奇的話。
也許我們習慣了祭奠青春,書包,青春,酒,這是多麽現實而愚蠢的表現。
王健睡熟了,回憶中的孤獨略帶苦澀,他站在遙遠而空洞的記憶中,見證自己的衰亡與老去。放縱與孤獨,沉悶與歡悅,這是一種記憶,還是錯綜複雜的現實。
你也許會成為著名的偵探,能讀懂別人的內心,卻永遠無法窺視自己內心的秘密。
傷感只是寂寞中的奢求,而王健視著去變強,他希望自己能夠明白自己,讀懂自己,成為一名真正的偵探。
可是習慣無法被拒絕,他忽然忘記怎麽醒來,忽然忘記怎麽走路,旅映翠,恭谷寒,以及熟悉的不熟悉的那些人影,像一陣風刮過,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靈魂不滅”這也許是一個人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王健期待未來,卻難以忘懷過去。生存的形式到底是孤獨為一,永劫回歸,還是一分為三,瞻前顧後。
他不明白,一個人沒有了過去,該怎樣活下去。
王健覺得自己是悲哀的,他習慣了回憶,卻看不到回憶的源頭。
習慣了散漫,卻不得不逼著自己學會強大,瞬間死亡的同時,他明白了活著的意義,不讓身邊的人傷心。
檢青芙的情誼,他不是不明白,卻不敢接受,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何方,為何與辟鴻煊有著相同的模樣。
活著就像一個圈套,而王健覺得每個人都是在畫地為牢。而每一個人都是一名真正的偵探,在探索著過去,現在,未來,以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