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酒王健直接將瓶蓋擰開,衝九叔的鼻翼下方滋溜一晃,那老頑童聞見酒香身子一顫立馬睜大眼睛,來回追著王健手中的酒瓶看,喉嚨處情不自禁的咽了幾口唾沫。
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教訓,這回王健可不會再上當了,王健像老母雞護雞仔一樣的用雙手牢牢攥緊酒瓶,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又被他奪了過去。
聶春容瞧見這一幕掩嘴噗嗤一笑,旁邊的葉偉博則從口袋掏出一支煙叼在嘴上,接著打著火,悠閑的吸了兩口。
“小健子,快把酒給我。”
老頑童也不分場合直呼王健小健子,王健心裡那個氣呀,沒瞧見這裡正站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嗎?正是因為那天看了她一眼,害的哥自那以後常常失眠,春夢不覺曉啊!
王健挖了老頑童一眼也不客氣的說道:
“老頑童,人家葉隊長剛才不是喊你喝酒,你不搭理人家麽?這才多大一會兒你就急不可耐了?沒定力。”
王健也不管有沒有外人在場隻管叫他老頑童,哼,誰叫他先不顧忌王健面子。
“有什麽事要問,先等我喝口酒再說。”
九叔此時已經嘴饞的兩眼直冒綠光了,哪還有什麽底限可言。
瞅著機會來了,王健心裡一陣竊喜,於是趁機上前再將一軍: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許耍賴!”
“切,九叔還不至於跟你這小屁孩耍賴。”
說完,便奪去王健手中的酒瓶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
這時,聶春容又是一陣笑聲響了起來,聽得王健心花怒放。
正好天賜良機,王健怎麽可能錯失讓美女認識自己的機會呢?於是,王健站直身子轉過來面向他們,不,確切的說是面向著聶春容作著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王健,目前是洪流建築大學大二學生。”
王健故意將‘大二學生’略加重了些音量,這難免讓人聽起來有些自詡的成分,不過王健不介意,誰叫王健目前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身份來呢?往後每每回想起來,才發現那時的王健究竟有夠悶騷的了。
說完,王健禮貌的伸出右手和聶春容柔若無骨的酥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她說,我叫聶春容。
笑容明媚恍如三月的陽光,瞬間讓王健如墜雲端。接著王健又象征性的和葉偉博握了一下手,表示友好。
此時,九叔已經將滿滿的一瓶酒喝去了二分之一,趁他空閑的時候葉隊喃喃說著,“你其實早知道死者的死因了。”
聽上去不像是在問九叔。
“他命中有此一劫,呵呵。”
九叔說完,苦笑一聲,眼神異常空洞。
這讓在場的王健他們為之一顫,尤其是王健,在王健眼裡,九叔一直是個“神醫”一樣的存在,原因很簡單,因為許多大醫院在察不明王健病因的情況下,他卻可以輕松的治愈王健的病。
但王健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還會算命?若真如他所言,那他不是早就知道鐵蛋會死?可是,他為何不阻攔呢?或者說是阻止悲劇的發生?
王健很是懷疑,於是冷哼一聲:“裝的跟個半仙似的,如果真如你所言,早就算到鐵蛋命中有此一劫的話,那你為何不出手製止呢?”
此時,王健看見九叔緊握著青龍拐杖的右手微微一顫,半晌才歎息的說道:
“其實,我在村口看見鐵蛋回來時,就直接跟他說了,叫他回去好好上班,不要去做什麽臨時工,可他偏偏不聽。”
“真有此事?”王健仍是不置一詞。
“我就擔心他不聽,還故意找過他娘。”九叔解釋道,說完又擰起酒瓶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這時王健看見葉偉博的臉上布滿了一層陰雲,表情嚴肅,仿佛又若有所思。
“鐵蛋到底怎麽死的?”
葉偉博說完,又摸出一支煙續上,眼神卻一直盯著九叔沒移動過一秒。
“看見了不乾淨的東西。”
本來王健以為那老頑童又會置之不理的,沒想到他這會兒卻回答的很乾脆,只是,神色淡定,仿佛很常見一樣。
聽見九叔如是說道,王健當即掩嘴大笑了起來:“這都什麽年代了?老頑童你當我們三歲小孩耍呀?”
說完,王健偷偷看了眼聶春容,王健故意這麽誇張,無非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奈何只見她皺著眉頭,並沒打算要看王健一眼。
“是呀,這位小兄弟的話我讚同,妖魔鬼怪的幌子很難讓人信服。”
葉偉博說完瞥了王健一眼,沒想到王健這句話還起到了投桃報李的效果,也不算白搭。
“那你們警方倒是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啊?”
九叔也不怒,平淡如其的反問道。
“這......”
“如果我沒猜錯,鐵蛋是嚇破膽死的。”
見葉偉博無言以對,九叔兀自說出自己的猜想。從葉偉博和聶春容同時驚訝的表情王健斷定出八九不離十被這老頑童忽悠對了,結果,下一秒便得到了證實。
“死者是因膽囊破裂從而導致死亡的。”
聶春容平靜的證實道。
“從死者面部表情判斷,死者生前很有可能受到驚嚇。”
此話一出,不禁讓王健重新審視著對面這個白胡子老道模樣的人,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如果真如他所言,一開始他就知道鐵蛋會有此一劫,那麽,他是從何得知的?這是問題的關鍵。
難道真的只是源於神乎其神的命理算數?這種沒有科學理論根據的臆想,立馬被王健否決掉。
“我聽說,當初他們工人剛開工的時候你也到過那裡。”
說到這裡,葉偉博才從九叔身上抽回視線,一手呈環抱式一手托著下巴。
“沒錯,我的確去過那裡。”
九叔沒有否認。
“那我就不明白了,您都這麽一把歲數,去磨山那邊該不會是想應征臨時工吧?”
葉偉博繼續引導著,語氣明顯蘊藏著猜忌的意味,王健也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九叔一眼,只見他仍然一副平淡無奇的神色。
“呵呵,你竟然懷疑起我這個老家夥來了。”
九叔冷聲一笑,並沒有急著為自己解釋。
“九叔,您老誤會了,我們只是例行公事。”
聶春容趕緊打圓場說道,這讓王健喜而樂見。說明她不僅漂亮而且還是一個機智靈敏的女人。
“實話告訴你也無妨,我去磨山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告誡他們不要住進那棟古宅,可能因為我人微言輕吧,顯然他們沒聽。”
九叔自嘲的說道,臉上隨即流露出的遺憾顯而易見。
“這個,我們警方也打聽道了。九叔叨擾您了,我們先走了。”
葉偉博說著,把另一瓶酒擱在石桌上轉身就要走了,見勢,王健連忙喊道:
“聶警官你放心,一有發現我立馬向你稟告。”
聶春容回頭朝王健笑了笑,頓時,一陣暖流在王健體內上躥下跳,正在王健得意忘形時,冷不防九叔朝王健頭上敲了一記悶棍,接著罵道:“瞧你沒出息的熊樣兒!”
這一下,雖不怎麽疼但也不輕,還是讓王健倒吸了一口冷氣,正要還上幾句時,突然轉念一想,那老頑童不是會算命嗎?於是衝他訕訕一笑諂媚的說:“九叔,那個,勞煩您瞧瞧我和聶警官有沒有可能在一起?”
話畢,王健謹小慎微的向九叔攤開了左手。
“呵呵,哪個聶警官呀?”
九叔笑道,好像對王健的事兒挺上心的,旋即王健心中一樂,心說,這下有底兒了,於是迫不及待的解釋道:“就是剛才和葉隊長一起來的那個聶警官。”
“沒戲!”
冷不防九叔突然冰冷的說道,之後便躺在搖椅上閉上眼睛裝死。
王健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又氣又恨,可是,畢竟關乎到王健的終身大事,所以,王健咽下了這口氣,繼續討好的說:“九叔,您就告訴我吧,大不了,往後我來看您時都給您老提上一瓶酒。”
“我只看生死,不看姻緣。”
王健極盡阿諛奉承,沒料到換來的還是老頑童的冷漠,自討沒趣,隻好一走了之,心說,如其在這裡受罪還不如去看看自己那美豔的聶警官,嘻嘻。
此念一出,王健立即付諸行動,於是,王健一路興趣盎然的吟著《詩經*關雎》裡的詞,大搖大擺的從九叔眼前漸漸消失。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雖然王健明顯聽見那老頑童, 在王健背後篡改成“小人好逑”,不過王健今兒高興,懶得理睬他,徑自繼續念著往村口步去。
“葉隊,莫非你真的懷疑九叔?”剛走了不多遠,聶春容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難道你不覺他很值得懷疑嗎?”葉偉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著聶春容。
“可是,他都這麽老了。”
“難道你追查真凶還要論年齡?這才是他最好的掩飾,以往偵破的案件中不一樣有位七十多歲的老婦人,連殺一家三口的案列嗎?”
接著葉偉博又拋給聶春容一個疑問。
葉偉博說的沒錯,案件的起因是由於老太太喂養的一隻黑貓,被隔壁家的男人殺死吃掉了,因此老婦人懷恨在心,實施報復計劃,接連殘殺隔壁家一共三口人,但奇怪的是,他們一直搜索不到死者屍體。地府業務員升職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