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打算放棄嗎?”凌恆突然出現在實驗室裡的阿加莎後面,“你也看見了這些巨獸,人類目前只有核彈和你那個微型太陽可以應對,但這只是先導者最低級的戰爭兵器。”
“他們8什麽時候會再來?”阿加莎的電腦上顯示著一個人形物體的模型,她要用這個去對付先導者。
“一年,下一次只有兩年,之後一年接著是半年,然後3個月,以此類推,除了最後的總攻,每次最多不超過3頭,”凌恆的身軀逐漸變淡,然後離開了,“這是我唯一免費提供的幫助。”
“兩年,五年……”阿加莎看著凌恆消失的地方,“你是計算好了嗎?”
凌恆在地球上遊蕩了一年,他看見了各種各樣的人的生命被死亡收割。
醫院裡的病人在面臨死亡時有人恐慌,有人平靜;有人隻想到自己,有人更多想到別人;有人怨天尤人,有人充滿感恩;有人為多活一天可以放棄一切,有人選擇有尊嚴地死。
至於病人家屬,表現更是各式各樣,悲痛欲絕的有,無奈放棄的有,氣急敗壞的有,失去理智的有,寬恕感恩的有,平靜接受的有。
醫院裡的病人是幸運的,他們還能接受治療,他們還有親人朋友探望。
凌恆看見過為了探險誤入舊金山的孩子們,毒氣腐蝕著他們,當他們發現時,痛苦已經把他們擊倒在地,然後變成白骨。
凌恆看見過騎自行車去拉薩的人,寒冷、高坡,有的人自行車壞了,在路上等著一個又一個汽車捎他一程;有的人滑下了山坡,連同他們的自行車,被自行車壓壞的腿讓他和他同伴之間的距離如同天塹,高坡度阻攔了他的朋友的營救,最後留下他一個人在饑寒交迫裡、在後悔絕望中死去。
凌恆看見過飛機失事、遭遇船難的人,他們或者在墜落中、在風暴裡死去,或者幸運的流落孤島面對下一輪不幸。狼群、野人、溫度、食物,強烈的求生欲最後成為了他們直面狼群、直面死亡的勇氣。
還有那些自殺的人們,他們失去所有親人,真正的孤家寡人,面目全非的家園再也沒有親人們曾經的足跡,世界都將他們遺忘。他們最終把頭伸進了孤獨與悲傷編織的白綾。
接連不斷的災難改變了這個世界。
一年的旅途結束,凌恆又回到了家裡,一年前那裡還是一片廢墟,現在已經有一棟小別墅了,曾經的武館已經找不到影子了。
這是阿加莎的別墅,別墅裡的裝飾風格和以前一樣,就是沒有裝飾。
“你沒有去工作嗎?阿加莎。”凌恆推開門,看向看電視的阿加莎,“不好好工作和不好好學習一樣,都不是好孩子應該做的事。”
“凌恆,我需要你的幫助。”沙發上的阿加莎看見消失一年的凌恆立刻就彈起來,然後撲向凌恆給了一個擁抱。
“怎麽?打算放棄了?”凌恆的臉上顯示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當然不會,而且你的表演太浮誇了,我要任命你為美利堅天軍兼地球聯合防禦部的教官,”阿加莎的臉上流露出壞笑,他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你可是一個武館師傅,我已經上報而且上面也已經同意了。”
“我在外面流浪了一年,剛回來你就給了我一個驚嚇?”真是不聽話的壞孩子。
“很適合你的工作,教導那些獵人們的搏鬥能力,”美麗的臉上壞笑還沒有消失,“規則允許范圍內的讓你加強人類保護地球能力的辦法,
還有用,不是麽?” “獵人?狩獵那些巨獸?真是沒有自知之明啊。”
“我研究出來的機甲有能力擊敗……”
“我知道,”阿加莎話未說完,凌恆就開口了,“有多少人適合操控你那個笨重的機甲?有多少人能夠在一年的訓練裡讓搏鬥術達到能擊敗巨獸的程度?這些人裡面又有多少人能夠毫無保留的向他人展開自己的內心來完成通感?”
“……”
“你還有一年時間了,為什麽還不放棄你那可笑的想法?入侵你們的種族曾是人類,他們比你們多出幾萬年歷史,你拿什麽和別人比?”
“……”
“你不該如此自大的,僅僅是超越地球一百年的科技沒有贏的可能。”
“不,你在騙我,”阿加莎終於開了口,“他們的發展方向與我們不同,他們應該是專注化學、生物學和空間技術,而對其他方面缺乏研究。”
“然而你妄圖在他們最擅長的地方打敗他們。”
“他們的武器依舊是生物,是生物就有屬於生物的弱點,而且由它們的血液與稀土製成的能源核心可以用來製作引擎,獵人機甲有著比巨獸們更高的機動性,哪怕是拖延時間也可以勝利。”
“不是勝利,在它們進入地球的時候,你們就輸了,只需要幾千個巨獸死亡,地球就不適合人類生存了。”凌恆直言不諱,在他看來,地球沒有勝利的可能,而那些被雅威限制的諸偽神,會伴隨地球一起滅亡。
“不會有那一天的,”阿加莎顯然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按照你的計劃,我會在4年內尋求你的幫助,這說明很快我們就有滅絕的危機,而先導者不可能在4年內派遣幾千個巨獸。”
“的確,在我對未來死亡的觀察中,地球有生物滅絕事件的發生。”
“但是那種時間線很少。”
“……”
“馬薩是死亡的守護者,秩序的維護者,而且他是這個世界的死亡,他會做視原有的死亡秩序被其他宇宙的生物打破嗎?”
“但我即便出手,也是他們對秩序的破壞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凌恆與阿加莎對視著,彼此都不甘示弱,一個想要離開,一個竭力挽留,“而那個時候,地球人至少會死亡三分之一,你,忍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