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給人家講講那個尚平的故事嘛。”玉鸞跟著老張頭回到客棧後,雙手拉著老張頭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他,仿佛只要他不同意,就要哭出來似的。
“好好好,爺爺馬上給你講邪劍客尚平的故事。”老張頭挨不過玉鸞的撒嬌攻勢,同意了。窗口上有一隻白貓趴著。
幾十年前,尚平在魁星閣駐地下的一個村莊出生了,白白淨淨的,很是可愛。
六年後,第一次測試數據的時候到了,沒人知道具體的數據,但他的天縱奇才被魁星閣一位長老看重了,並收為弟子。
“師父。”尚平走到他師父的居所,在門口喊了一聲。
“進來吧,平兒是在武學上有什麽疑惑嗎?”尚平的師父鶴發童顏,是天下少有的宗師高手。
“這倒不是,”尚平頓了頓,開口說,“我怕說出來師父你會不高興的。”
“呵,”老者失笑,“你既然來了,便也是打算告訴我了,直接說出來即可。我不會怪罪你的。”
“那個……我不想學青龍七宿劍了。”尚平低著頭,眼睛卻在偷偷的看老者的反應。
“為何?”老者並沒有什麽生氣的表情,讓尚平的心安穩了許多,“可是想貪圖快捷,學習更高的南鬥、北鬥劍?”說到這裡,老者的語氣已經有些嚴肅了。
“不……不是,徒兒想要……”尚平支支吾吾的,始終沒有說出口。
“說吧。不是想要貪功,便也沒有什麽不可的了。”老者這話一出,尚平懸著的心,已經落下來了。
“徒兒想要創造新的功法,走出自己的道路!”尚平越說越激動,眼神裡閃爍著憧憬和希冀。
“自創功法的事,是泰昊那個混小子告訴你的吧。”老者一聽就知道是他的小徒弟泰昊在慫恿尚平自創功法,泰昊的悟性不夠……
“是泰師弟告訴我的……”尚平剛抬起沒多久的頭,又埋了下去。
“你做好準備了嗎?自創功法可不是那麽輕松的事,在你未創造出新功法前,是不允許再學習本門深奧武學的。”老者提醒著尚平。
“徒兒做好準備了。”
十年後,尚平十八歲了,但創造的功法隻足夠讓他修煉到後天六重,而泰昊,已經先天二重了。
“師兄,都怪我不好,慫恿你去創造新的功法,耽誤了你學武的大好年華。”泰昊說道,此時二人正在青龍峰上對弈,此日大雪紛飛。
“師弟,無論怎麽說都是我自己做的決定,若是我想放棄,早就稟告師父,重修青龍七宿劍了。”尚平執白,又落下一子。
棋局終了,尚平留下了正要離去的泰昊,“師兄還有什麽事嗎?”
“師兄我想請師弟幫個忙。”
“師兄但說無妨。”
“是這樣的,我想要去江湖闖蕩一番,以求突破,怕師父阻攔,還請師弟替我告知師父,師兄我就先行離開了。”說完,尚平就運功離開了。
而泰昊沒有阻攔,也沒有立刻告知老者,而是在青龍峰上,看著尚平離去時留在雪地的腳印,“師兄……莫要怪我。”
且說尚平離去後,在路上邂逅了一位雲夢澤女弟子,二人在路上結伴同行,一路行俠仗義,那位女弟子名為——丁思雪。
二人皆是初出茅廬(都是偷跑,正常情況弟子初次行走江湖會有老一輩同行教導),對江湖之事均一知半解,很快就招惹到了大勢力——津渡。
津渡是天下第一的殺手組織,
渡的是將死之人,過的是黃泉。其中的殺人有善使快劍、一劍封喉者,有精通暗器、步步謀劃者,有煉製奇毒、無聲無息殺人者。 他們阻攔了一位使毒的殺手殺人,被下了毒。
“思雪!不要!”尚平的修為本就不如丁思雪,又如何阻攔她自盡呢?劍,已插入胸口。
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那名殺手,將這種毒命名為彼岸花。
一者死,一者生,或者共赴黃泉。
“尚大哥,我死後,喝乾我的血,代替我活下去。”丁思雪說完後,便再無聲息。
此毒的解藥就是它本身,但中毒後毒素溶解於全身血液,若無彼岸花之毒,非吸乾另一人之鮮血,不可解。
自此之後,尚平均殺一人放一人,以命換命,將丁思雪的劍和他原本的劍重鑄,命名為天理。於是,他成了魁星閣棄徒。
魁中四星,為貴人之牢,曰天理也。但尚平劍下的貴人之牢,非富貴之人, 而是武藝高強、肆無忌憚、欲奪他人性命之輩的牢籠。
幾年後,江湖有了邪劍客的說法。而再十幾年後,尚平遇到了一夥馬賊屠殺一個村莊,受村民所求,殺光了馬賊,同樣村民也得付出代價,欲奪他人之命,則以自己性命相換。
整個村莊就只剩下了那個名為庖暉的小鬼,尚平把庖暉帶去了魁星閣,托付給他的師弟泰昊。
泰昊那個時候已經成為了青龍峰首座,他和尚平的師父卻不知去了何處。
老張頭的聲音有著一種魔力,讓玉鸞一下子就睡著了,但老張頭依然自顧自的講著,不知道講給誰聽。反正不是說給窗台上的白貓的。
客棧下,一位華袍男子默默的聽完了老張頭講的故事,轉身離開了,喃喃自語,“師父……”
“所以說,這些江湖俠客們追求著什麽呢?再怎麽精心算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之後,怎麽也無法原諒自己,再怎麽風華絕代、絕世天驕,最後也不過是成為了江湖傳聞,在茶樓酒肆裡說完一生……”窗台上的白貓跳下窗台,消失了。
“讓我看看收獲吧,庖暉的復仇之心?欲望而已,尚平的愛情?也只是因為愧疚而被升華的,其本身並不足以達到愛情的程度,泰昊的悔恨?是空虛吧,不擇手段達到了自己想要的,卻沒有任何意義了。”凌恆想著這一波謀劃的成果,不太滿意,
“稱得上情感的只有尚平的愧疚和泰昊的悔恨吧,還不純粹。南天門已經去偷窺了女生洗澡,估計馬賽克已經刺激到他了吧,過幾天大概就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