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摩爾斯轉身大喊著,“勇者大人已經蘇醒,通知各祭司開始儀式!”
“是!”只有聲音,沒有形體顯現,某種魔導通訊工具?還是傳音魔法?
“在各位祭司到來前,還請勇者大人待在聖壇中,稍作等待。”摩爾斯剛才的意氣風發、上位者氣勢在轉過來面對哈洛斯時,就好像從來都沒有過似的,“大人若是覺得無聊得話,也可以和在下交流一下,在下也很想知道神所在的世界是什麽樣的。”
“你的問題我無可奉告,但我確實還有一些疑問。”哈洛斯想知道的東西太多了,這裡沒有魔力,可是這些家夥很明顯是會魔法的,而且,這麽巨大的樹,就算是修女婆婆講述的神話故事裡,也找不到相切合的。
“勇者大人但說無妨,在下如若知曉,定無不言。”勇者啊勇者,明明只是古老神話裡的故事而已,但偏偏此人還真以神話裡講述的方式登場了。
“首先,為什麽稱呼我為勇者?其次,這棵樹是個什麽樣的存在,再次,你說的睡覺,是什麽意思?”前兩個問題都是在摩爾斯意料之中的,但是哈洛斯第三個問題卻超出了,還偏偏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聖靈手劄》中記載,當人類遭遇災難後,會有受神靈眷顧的勇者乘著漫天沙塵落地,被古樹阿爾瓦以金黃樹葉包裹落下,右手上有著代表神之威嚴的鐮刀的印記,左手上的披風印記代表神不可直視。”摩爾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哈洛斯,幾萬年的古老神話,居然就這樣發生了,簡直不敢相信,
“古樹阿爾瓦,相傳是生命的源頭,賜予了生靈永恆的生命,但是,膨脹的生命讓世界不堪重負,於是神出現了,賜予生靈死亡的恩賜,現在只有在古樹阿爾瓦樹蔭籠罩的地方居住,才能夠永恆,但是這也有著限制。”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限制就是人數。”哈洛斯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這裡絕對不是四葉草王國所在的世界,絕對,“為了應對災難,享受永恆折磨的人,必須是具有戰鬥力的強者,你的女兒應該是唯一一個無法戰鬥的人,對吧,我出現後,為了不打破人數限制,她就必須去睡覺,也就是死亡,對嗎?”
“……”摩爾斯掩面而泣,“您說的沒錯,災難還沒有遠去,阿爾瓦只能庇護三千人,男女皆有,所以幾百年來,我們還是會有後代誕生,而嬰兒生下後,其父或者其母,要有一個人犧牲自己……我還告訴她,只要勇者大人阻止了災難,所有人都會復活的……我騙了她……”
“她也騙了你。你以為她不知道你在騙她,但實際上她知道。很善良的女孩。”哈洛斯說著,許多穿著祭司服的人已經聚集在摩爾斯身後,悲傷在阿爾瓦古樹下肆虐著,艾麗卡是整個阿爾瓦唯一的孩子,對於那些想要有個孩子,但是都不允許對方離去的夫妻而言,艾麗卡對他們而言,就像是自己的孩子。
“勇者大人,儀式要開始了,在下就不在這裡叨擾您了。”摩爾斯用袖子擦幹了眼淚,轉身去吩咐那些祭司了。
那麽,是怎樣的災難?程度自然不必多說,肯定是危及整個人類的存亡的,但是,是什麽造成這樣的災難的呢?沙塵嗎?不像,如果是沙塵在不斷摧毀人類的話,神話裡怎麽也不應該說勇者乘著沙塵暴降世吧,魔王親自將勇者送到人類手裡,想不開嗎?
就在哈洛斯思考著怎樣的災難讓人類只剩下三千人的時候,儀式開始了。
“偉大的神之使者——沙暴,請賜予神恩吧!”摩爾斯站在高高的祭壇上,其他祭司圍繞著哈洛斯身處的魔法陣,呢喃著神的頌歌,讚美神的事跡。
那頌歌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牽引著,金燦燦的奇異字符唱著聖歌,沙塵在翻滾,無數沙塵龍卷在阿爾瓦境外奔騰,一隻巨大的豺狼出現在沙塵龍卷之中。
“嗷——嗷——”在這樣的嚎叫聲中,豺狼消失了。沙漠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您終於來了。”
這是那隻豺狼在說話?果然這是一個局,超乎我想象的一個局。沒有生命,卻能言語,只是一個投影就有這樣的力量嗎?而且還是那個幕後之人的手下,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豺狼消失,而魔法陣卻沒有發動,也就是說儀式——失敗。
假貨?區區一個假貨就讓艾麗卡死去,不可原諒!憤怒的火焰在烈日下燃燒得更甚往日,面對邪惡的魔物,他們都沒有感覺到這樣的憤怒。
就當祭壇上的摩爾斯緊緊捏著拳頭,即將爆發的時候,異變發生了!
鮮紅的魔法陣泛著金光,旋轉著,飛舞著,魔法陣外的祭司被狂風吹到一邊,摩爾斯緊緊抓住祭壇不讓自己跌落。
哈洛斯的右手突然有了反應,他體內被封印的魔力不自覺的湧動著,輕而易舉的穿過了修女婆婆的封印,匯入了右手的圖案裡,足以擎天的鐮刀出現在眾人眼中,那把鐮刀,超越了古樹阿爾瓦,超越了一切生命的源頭!
轉眼魔法陣消失了,風停止了咆哮,眾人的怒火被這狂風吹向了內心深處,被這神跡封印了起來。一切都是為了人類能夠延續,艾麗卡的死是值得的,不論他們再怎麽不甘心,當這柄超越阿爾瓦的鐮刀出現時,當阿爾瓦的樹蔭下所有人都能夠看見那鐮刀的握柄後,他們對哈洛斯的憤恨,只能深深的掩埋。
巨大的鐮刀逐漸縮小,飛向了哈洛斯的手中,那十三道刻紋中的一道,有了顏色。哈洛斯現在可以掌控沙漠的力量了。風沙都會聽從哈洛斯的號令,如同士兵聽令於他們的國王。
十三道刻紋,其中一個代表沙漠,另外十二個呢?天空?海洋?會不會太廣闊了呢?既然已經有了一道刻紋,目的是否就達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