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恆所說的朋友自然是馬羅伊和丹尼爾了，兩個自大的家夥，一個展示了自己的高傲，一個深埋自己的孤傲，如果沒有凌恆的話，他們兩個是不會成為朋友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而他們兩個都不喜歡對方的選擇，或是覺得對方太怯懦了以至於逃避主神空間的試煉，或是覺得對方太自大了根本沒有在乎同伴的生死。

　　凌恆的出現是一個契機，他們兩人都覺得這是一個能夠理解自己的人，而凌恆消失後，他們化解了矛盾。

　　他們三個是朋友，每一個都有著自己的主見，自己選擇的道路，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用自己的路去評判另外兩人。

　　他們不會阻攔朋友做出的選擇，也不會因為朋友而改變自己的選擇，這是他們的友誼，相互牽絆，彼此獨立。

　　而凌恆是後來才發現這一點的，那時他已經毀滅了塞克族的世界。就算提前發現了又如何?他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朋友和同伴不同。

　　洛葉他們總算是出發了，踏上尋找幸存的人類、建立大型的人類幸存者營地、傳播死亡信仰的道路上。

　　小隊裡的四人現在也是死亡的信徒了，他們切實的看見了自己的父母被淨化後的靈魂。

　　“神，你說還有多少人類幸存呢?”洛葉問道，出發幾天了，路過好幾個小城市，他們卻沒有發現哪怕一個活人。

　　“除去這幾天死去的人類，目前還剩下467321個人類的靈魂波動，其中有被喪屍抓傷，還未被感染的，真實數量比這少一些，”

　　這種數量實在是太少了，哪怕是佔據世界四分之一人口的華夏，按比例都只有不到12萬人，而華夏國土960萬平方公裡。

　　“就在剛才又有6個人類的靈魂波動消失了，被汙穢覆蓋，已經是喪屍了。”

　　“……我們……有希望嗎?”

　　“如果你們努力生育，還是可以恢復到災前水平的。”凌恆的話很是煞風景，洛葉是這個意思嗎?或許凌恆從來沒有正視過喪屍的威脅吧，終究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想知道……”洛葉沉重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凌恆的打趣變好。

　　“人類是否還有希望，就得看你的努力了，當然作為我的第一個使徒，傳教失敗後我會帶你離開這裡的，如果你祈求永寂，我也不會吝嗇。”

　　“……如果我失敗了的話，我會向您祈求永寂的。”

　　“值得嗎?”凌恆看著洛葉，人心真的複雜，明明有著生存的欲望和希望，卻……

　　“神啊，您一定收割過很多生命吧?”洛葉沒有回答，值不值得，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不是明顯了嗎?凌恆是在挽留嗎?

　　“我很少直接動手殺死生命，我很多時候都是擔任一個見證者，觀察他們在各種天災人禍下的消亡。除了有一次，為了更好的探究自己，我毀滅了一個世界。”

　　“探究自己?”洛葉不解，神這種先天存在，需要探究自己嗎?神話裡可不是這麽講的，他們可都是生而知之。

　　“是的，我在那個世界醒來，經歷了生物滅絕，沉睡然後蘇醒。”洛葉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杯酒，酒水裡泛著人類文明的余暉，

　　“我在那裡看見了靈魂，目睹了人的消亡，隨後，我的力量覺醒了，我開始研究這種死亡權柄，隨著文明生物的死亡，我的力量，我可調動的力量不斷增長，但似乎到達了極限。”

　　“所以您希望通過信仰讓自己更強大嗎?”洛葉眼裡凌恆仿佛成了為了力量不擇手段的家夥。

　　“不，我只是在加強與自己權柄的聯系，因為未知原因，一些老熟人算計了我。我在尋找加強聯系的辦法，以及找到我的各面。”

　　“那信仰增強了這種聯系嗎?”

　　“不清楚，當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聯系就在增長了，信仰是否有用，我還沒有感覺到。”

　　“我能知道您在神話中的地位嗎?僅僅死神的名號，可不夠。我想驗證一個猜想，可能會對您有用。”

　　“嗯?猜想?”這豬腦袋能有什麽猜想，不過，真是討厭的氣息呢，天之聲，

　　“很多神話都有我的某一面的存在，但目前能確定的只有兩個，一個是代表自我約束的馬薩告訴我的——撒旦，另一個則是偶然到達洪荒時讀取到的信息——劫，劫應該不是那家夥的名字，但是他應該是象征等待的家夥，是注定的死亡。”

　　“撒旦?真是夠出名的，劫又是什麽呢?”洛葉對撒旦還是有些了解的，神之敵。

　　“劫的話，顧名思義是一種災難，洪荒中開天之劫、龍漢之劫、巫妖之劫以及諸多聖人正在推演的封神之劫、西遊之劫、末法之劫、滅世之劫，他在洪荒沒有人格存在，只有他的力量在運轉。”

　　“……真是可怕，”洛葉吞了吞口水，接著問，“推演劫難，怎麽個推演法?”

　　“用他們創造的、佔領的大千世界、中千世界推演，完整還原洪荒各路仙神佛魔妖，之後觀察走勢，以減少劫對洪荒的危害。”

　　“您的位格真高呢，我有一個想法。”

　　“說吧。”

　　“您有沒有嘗試過見證文明、國家、種族的消亡?有沒有收割過流星、行星、恆星的生命?”

　　“接著說。”凌恆皺著眉頭，單憑洛葉肯定是想不到這些的，天之聲應該給他下了暗示。只是他的目的呢?

　　“你應該是收割過世界吧?而後因為自我約束您沒有再對世界下手，卻忽略了生命和世界之間的事物，以您的位格，應該都在收割的范疇。”

　　“直說吧，我知道你在。”凌恆沒有讓洛葉繼續說話。

　　“真是直接，長話短說，你下一個想要恢復的是撒旦吧，撒旦代表你的欲望，見證具備七宗罪和七真性的存在的落寞你就可以恢復欲望，擺脫束縛。”哪怕是聲音都帶著聖潔、光輝、生命的力量。

　　“我可不相信你就是為了來告訴我這些的，你還有什麽目的，一齊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