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可不能退伍!”
倆女兵樂不可支的時候,門外衝進來一壯漢。
壯漢是陸虎大隊的大隊長,代號虎王。是一名真正的兵王。他其實早就來了,只是剛準備進門,他就聽到了裡面的動靜,猜測王燁應該醒了。
隨後他就站在門外聽起了牆角跟。誰想,說著說著,王燁居然要退伍了,這讓他如何還能坐得住?這不聽到王燁想要退伍,他這不立馬就衝了進來?!
“虎王,你好!”
“見過虎王!”
兩個女兵直接打了個招呼,王燁懵懂地跟在她們的後面喊了句:“虎王,你好!”
這把她們三樂得,虎王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虎王就虎王吧!
小兄弟,你可不能退伍啊!我們部隊現在就缺你這樣的人才啊!她們剛剛是和你開玩笑的,你這樣的人才我們怎麽可能會放走?
再說了,你這次表現得非常好,上面的嘉獎已經定下來了,你現在已經是中尉了,要是你最後完成了斬首行動的話,你可能已經是上尉了。”
兩女兵驚呼一聲:“中尉?這麽厲害?”
“那可不?小兄弟的身手你們應該見過吧?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就是我手底下的那些戰士,達到他這樣的實力的人也不見得有多少!
不過,他的實力還不穩定,別看他現在在戰場發揮出色,可一旦到了真正的戰場上,他不一定能夠發揮出現在的實力。”
“為什麽?”王燁幾乎脫口而出。
虎王目光灼灼地看著王燁:“你殺過人嗎?見過腦花飛逸的樣子嗎?沒見過吧?從這一點上來講,你連她們兩個都不如。
作為軍醫部的成員,她們可是見過血液橫飛,腦花四溢的場景的,不然她們也進不來。”
王燁駭然地看著兩位軍醫姐姐:“你們……”
“部隊中,最危險的人你知道是哪一類人嗎?”
王燁下意識地回答了句:“不知道。”
“嗯,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最危險的永遠都是後勤人員!”
“等等,醫生護士應該不在此列吧?不是有那啥條約嗎?”
坐在王燁床邊上的那個女軍醫笑了笑:“喲,沒想到小弟弟知道的還蠻多!但是,正因為這樣,犧牲掉的醫生護士才是最多的,你知道為啥嗎?”
“為啥?”
“因為她們從未想過自救啊!敵人也不是傻子,你也別把敵人當做傻子。所有的醫務人員在戰場上就是被擄虐的對象,敵人也會受傷,敵人也會出血,敵人也會損失‘戰友’,哪怕這個‘戰友’在我們看來是罪惡滔天的罪犯,但從敵人的角度來講,這就是他們的‘兄弟’,就是他們的‘親人’,你說,他們的‘親人’要是中槍了,真的只能選擇一槍崩了嗎?
那是不可能的,那是最下策,是實在沒辦法的時候才會做出的選擇,不然誰給那些大佬們賣命啊?你說呢?”
另外一個女軍醫補充道:“他們本身就已經犯了罪了,還在乎你什麽破條約?別開玩笑了,在那些人的眼中,他們的命都要沒了,你和他們談條約?誰會理睬你?”
虎王點了點頭:“因此,每一名軍醫在進入軍醫部的時候都被要求,必須會開槍殺人,必須會懂得命中什麽地方才會有收獲,必須懂得在任何情況下都要鎮定,都要穩住,都要有絕對反擊的意志。
軍醫部的選拔類似於特種兵,但絕對比特種兵還要難。我們特種兵隻講究殺人,完成任務,但他們不一樣,他們還要……”
“咳咳,虎王隊長,您說的有點多了。”
“啊,哈哈,那個抱歉。沒關系,反正小燁以後也會是我們的人了。我相信,我也有絕對的把我將小燁訓練成我們新的華南之虎!”
兩位軍醫十分震驚地看著虎王:“您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並且和我不一樣,他的腦瓜子天生就比我好。我是當年行大運,碰巧的,趕上的,這才讓我這個莽夫成為了虎王,但事實上,你們應該也知道,我這個人腦瓜子不算好,要不是有政委,可能我早就被人送上軍事法庭了。”
兩位軍醫聽了這話,多少有點尷尬,畢竟當初的事情和他們軍醫部有關,不過兩人也沒尷尬幾秒鍾,當初的事情她們確實知道,只是那會兒她們倆還小,還沒有進軍醫部呢。
“王燁啊,哎,我還是叫你小燁吧,可以嗎?”
“當然可以,這是我的榮幸。”
“嗯,小燁啊,我覺得吧,你天生就是個兵王,你現在只是未完成打磨,也未完成雕琢的手續,等你完成這些手續之後,你就是我們華南軍中最璀璨的那顆明珠。”
王燁也不是傻子,他們三說話的時候也並未避開王燁,就這麽一會兒王燁已經明白了他們的打算:“我真的可以?”
“當然可以!
現在我來問你啊,你在戰場上是如何選擇防化團的那個方向突破的?”
“啊?因為我感覺那個地方的人最少!”
“哦?你有什麽根據嗎?”
“第一點,我是從那個方向進攻防化團的,他們不可能憑空出現在我的身後,其次,他們想要出現在我的身後的話,那麽必須從側翼,從後方繞,然後才能對我形成包圍。
當我發現他們有這個意圖的時候,我就知道,肯定有人在那個方向上等著我了,並且我也知道,我不能遲疑,只要一遲疑,讓他們完成合圍,我就死定了!
事實上,我行動的時候還是遲了些!”
“嗯,你知道你慢在哪嗎?”
“應該是布置雷陣花費了時間。”
虎王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樣。你的雷陣,我先不說你布置得好與不好,但是從我們的角度而言,你的手法比較低劣,比較粗糙,布雷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不上去了,要是讓我們布置你這樣的雷陣,我大概需要1分鍾左右,而你花了接近五分鍾的時間。”
“嗯!”王燁點了點頭,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沒什麽丟人的:“我是根據書上記錄的方案布雷的。”
“我知道!在你有這麽突出的表現之後,我們可是將你查了個遍,你也別生氣,這是正常的程序。以後,你的資料等級將會被隱藏,沒有特別的權限的人將無法查看你的資料,但身份絕對不會有問題。”
“啊?我的資料等級就這樣被你們拔高了?”
虎王笑了笑:“看來你還不知道你在這場戰鬥中帶給我們的驚喜啊。這個後面說,我們繼續複盤。
你當時是如何決定爬上樹的?”
“唔,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個感覺,總之,我當時走了沒幾步,就感覺到如果我繼續前進很可能會出現問題。
我當時想都沒想,直接找了個可以藏人的樹,貓了上去。我既然知道他們已經形成包圍圈了,那我就不能和他們戰鬥,一旦變成突圍戰,那麽對我而言勢必是非常不利的。
想要形成突圍戰,必定是弱勢的一方面對人海一樣的戰士們。先不管對方的戰鬥力怎麽樣,只要對方能夠進行基礎的防衛戰鬥,就能夠將我拖住,到時候一群人一擁而上,我也就涼涼了~”
王燁攤開手心,聳了聳肩膀。
“嗯,你的這個判斷非常的準確,當時防化團已經被你打散架了,他們的眼睛沒了,可能你不知道他們眼睛的價格,但我很明確地告訴你,這一架眼睛能夠抵得上三分之一個防化團呢。”
“乖乖,這不會讓我出錢吧?我這輩子賣給部隊也還不起啊!”
“放心吧,不會找你的,這個演習是上面的將軍們批準的,一切費用全部由軍區辦公室報銷。”
“呼,這就好。”
虎王笑了笑,也不多說,繼續盤問:“那你怎麽就選擇了上山的道路呢?”
王燁抓了抓腦袋:“這個其實就是屁股決定腦袋的事情!”
虎王和兩軍醫都來了興趣了:“哦?怎麽說?”
王燁有些靦腆:“其實吧,我當時的想法是,反正我是個列兵,我已經滅了這麽多人了,也不見得紅軍會喜歡我。”
“嗯?這是什麽道理?你幫他們滅了那麽多的防化團,你應該是他們眼中的英雄才是,他們怎麽可能不歡迎你,不喜歡你呢?”
王燁一句話直接揭穿了虎王:“要是他們真的歡迎我,我們這裡打成這樣,山腳下為什麽一點行動都沒有?是我們的槍聲不夠響亮,還是我的雷聲不夠響亮?”
虎王懵了:“你都知道?”
“廢話,我也是人,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你們忘記了,我是從哪裡出來的,可以說紅軍在什麽方向上,他們離我多遠我都知道,但是當我看到防化團對我形成包圍網之後,我就知道,我是不可能得到任何一份支援了,甚至我覺得吧,如果我繼續往紅軍那邊走,說不定他們還會將我賣給藍軍,並利用我反打藍軍!
到時候,我死了,他們反打成功,功勳全部都是他們的。”
虎王十分不解:“你為什麽會有這個想法?”
王燁搖了搖頭:“這不是我有這樣的想法,而是事實就是這樣的。他們這是典型的想要馬兒跑,還不給草料。
我就是被扔進魚群裡的那條鯰魚,這是很經典的鯰魚效應。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把我當成是鯰魚,而是死魚,一條注定死亡的魚,不值得他們救。
因此,我當時的選擇其實並不是我自己的選擇,而是被動的,被逼迫的選擇,我只能上山!”
虎王和兩軍醫部的女軍醫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過了好半天虎王才回過神來:“你……”
和虎王一樣懵的還有導演部正在開會的將軍們。兩個女軍醫是這群人安排的,虎王來盤問王燁也是他們安排的,目的就是理清楚當時在戰場上王燁為何會做出那些“不合理”的行為,他們都想分析這個案例,只是他們想要的答案和他們聽到的答案相去甚遠。
“其實我一點兒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因為我是新兵,是一個還沒有分配出去的新兵。但我這樣的新兵卻搶了他們老兵們的風頭……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當然了,另外也包含了他們對我的不屑,他們打心眼裡就沒想過我能夠突出重圍,在他們看來,即便我將整個新兵聯隊都屠滅乾淨了,他們也不會感到驚訝,因為他們自己也能夠辦到這些事。
這是一名老兵的驕傲!
我不能說這個驕傲有錯,但這個風氣起碼是確實存在的。
他們有他們的驕傲,我也有我的倔強,有我的堅持,所以我真的不怕他們。該畏懼的不應該是我,應該是他們!
所以,我是真的逼不得已!
別的不說,就防化團能夠在紅軍的門口完成對我的包圍,你說這裡面沒點東西,你自己相信嗎?”
虎王聽了這話,沉默了半天,導演部的將軍們現在回過頭來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也發現這其中確實有很大的疑點。
“好吧,這個問題是我多問了,不過,我想說的是,我們陸虎大隊絕對不會拋棄任何一名戰友,我們敗了就敗了,絕對不會牽連到你!”
“額……虎王你這話嚴重了。”
王燁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聽出來,頓時有些尷尬。
“還是一個沒有進入社會,被社會毒打的青年啊,好啊。”
虎王想了想,再次拋出了一個問題:“當時在山頂上,你是如何判斷會有其他的下山的道路的?”
誰知王燁搖了搖頭:“我當時真的不確定有沒有這樣的一條路在,我只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兩位女軍醫驚呼一聲:“這麽悲觀啊?”
“可……”
“可是看起來不像對嗎?”
“嗯,嗯!”
“事實上我就是這樣想的。我當時唯一知道的是,我來的那條路絕對不是行不通的,即便我有三頭六臂我也走不下去,當時的我真的很累了,很累,幾乎都要散架了。
你們也應該知道,我背著那麽多的物資跑了有多遠,我還沒有用過任何補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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