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秦武的聲音傳入了西殿之中:“啟稟王爺,呂長壽在兩刻鍾前,因貪墨被陛下命人斬首,另命上林苑右監楚群,從即日起栽種土豆,玉米和甘薯,不得有誤。”
“好,你下去吧。”
沈磊直勾勾的望著屋外的晴空,在秦武沒來之前,他洗完澡穿戴一新到了院子,便拿著手機很快找到了西殿,看著顯示屏上的自己走來走去,這一切都在考驗著他粗大的神經:“MMP,難道老子穿過來的時候,還帶了顆偵查衛星?這麽個清晰的程度,最起碼也是厘米級別的?”
嘴上自顧自的念叨著,沈磊看著秦武走出了西殿,下意識的在他身上點了下,不想顯示屏上的秦武變成了個綠點,顯示屏旁邊出現了個提示:“是否標記?”
“???”
沈磊頂著滿頭問號,在標記上選擇了下標記,就見秦武頂著個綠點在顯示屏裡漸漸走遠,沈磊縮小了地圖,就見紫京城已經消失,可綠點還在地圖上顯示著,差點咬了舌頭:“這,這尼瑪…”
“要不要向那邊的人直播下?”
腦海中浮現這個念頭,沈磊眼前一亮,既然能標記人,那麽是不是可以標記下多爾袞?可惜不知道這小子現在在哪裡。
想著是否要動身走一趟遼東盛京,沈磊旋即想起了宮外的鼠疫,就見潘花睿黑著小臉從面前走過,連忙開口道:“花睿,過來。”
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沈磊,潘花睿福了福身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她如此為難,沈磊牽著她的手把她抱在了懷裡,探手進了她寬大的衣服,輕輕爬上了高聳的山峰:“怎麽,有什麽事是不能告訴我的?”
“臣姬~臣姬剛才做了個夢。”
側頭瞅著門外,潘花睿趴在了沈磊的懷裡,探手將他擁的緊緊的,身子卻在微微的顫抖,細不可聞道:“臣姬,臣姬聽說,聽說太監和宮女們,又做夢了。說是,說是菩薩娘娘嫌陛下殺心太重,要,要降禍於太子殿下…”
“太監和宮女們,做夢說有菩薩娘娘,要降禍於太子?”
沈磊有些懵,腦海中的多爾袞瞬間消失,昂首致敬的小沈磊也垂下了頭,這特麽的太監宮女做夢,夢見有菩薩要降禍與太子?
“這是佛門生怕混的太好了,是嗎?”
下意識的說完,沈磊捧著潘花睿的頭,大嘴一張吧唧吧唧親了兩口,將她額頭緊鎖的川字抹去,開口道:“不就是夢嗎?你怎麽怕成這個樣子?”
“王爺,王爺有所不知…”
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門外,潘花睿蜷縮在沈磊的懷中,緊緊的摟著他的脖頸,輕聲道:“三年前,陛下曾聽信內閣大學士薛國觀的建議,向京城外戚借錢。所謂借錢,乃是陛下讓朝臣們自己交出受賄之財。當時武清侯李國瑞與庶兄關系極差,這個庶兄便向陛下告發,說“父貲四十萬,臣當得其半,今請助國為軍貲”。
武清侯李國瑞聽信別人的意見,便把錢藏起來,然後假裝砸鍋賣鐵,在大街上叫賣,表示自己沒錢。可陛下震怒,“奪國瑞爵,國瑞悸死”。李國瑞死了,但陛下的“借助”行動並沒停止,其他外戚一看皇帝的雷霆手段,也十分害怕。
於是他們花重金賄賂太監,借著永王病重之事大做文章!於是便有了“孝定太后已為九蓮菩薩,空中責帝薄外家,諸皇子盡當殀,降神於皇五子”的事兒。
後來,陛下為了保護永王,便將李國端的爵位和迫捐而來的錢,
還給了他的兒子,永王殿下便轉危為安,可是現在又有了宮女和太監在說這個事兒,臣姬,臣姬怕陛下為難,會,會將王爺,會降禍給王爺…” 感受著潘花睿柔軟的胴體,沈磊陷入了沉默之中,作為經歷過唯物主義熏陶的零零後,要說這個世界上真有些超自然的存在,他還是會心存敬畏退避三舍的,比如穿越而來的罪魁禍首,看樣子不光是對手機改造了一番,自己這個身體都沒逃得了。
可說到有死去的人成了菩薩,還要降罪給活著的人,用以逼迫崇禎去對付他,沈磊就不會相信了,更何況潘花睿已經點出了重點,那就是因為崇禎的殺孽太重,這個話明著是衝著皇帝朱由檢去的,可只要是這半個月在皇宮裡生活的,誰不知道真正做主的是他武安王?
這個事兒,直接說白了,怕就是直接衝著沈磊來的,所以已經成了他小小小老婆的潘花睿,才會難為成這個樣子,想通了這點,沈磊就忍不住怎舌:“這群太監和宮女,竟然要錢不要命到了如此地步。來人啊,秦武!”
“奴才在!”
從門外迅速的出現在沈磊面前, 秦武手中的拂塵一甩,躬身道:“請王爺吩咐。”
沈磊輕輕的放下潘花睿,沉聲道:“你去讓朱知章和鄭運來見本王,就說我有要事找他們!”
秦武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領命後急匆匆的出了西殿,招來兩個小太監去找朱知章,他自己則屁顛屁顛的到了旁邊的皇極殿,探頭探腦的拽了個在門口守著的小太監,開口道:“鄭公公在嗎?武安王找鄭公公有事兒,想請他過去!”
門口守著的小太監面色一緊,連忙應聲道:“秦公公稍待,小的這就進去通知鄭公公!”
小太監匆匆進了屋,沒一會就引著腳步匆匆的鄭運來走了出來,看到秦武,鄭運來的臉上堆出了溫和的笑,抱著拂塵的手還作了個揖:“秦公公,咱弟兄們可是有段時間沒聚了。”
躲開鄭運來作揖的方向,秦武就是滿臉的笑:“鄭公公切莫見怪,小弟最近忙的腳不沾地,等把這些安排了,小弟再給鄭公公擺酒賠罪。武安王有事說是要找鄭公公,咱們邊走邊說?”
“也好,邊走邊說!”
鄭運來滴溜溜的眼睛轉了轉,拽過個小太監讓他侯在門口,抬腳跟著秦武匆匆到了沈磊所在的西殿,現在崇禎已經不在東殿居住,所以這個乾清宮裡,就剩下了沈磊還在,進了大殿施了禮,小心的抬起了頭:“王爺,奴才到了。”
“鄭運來,你可知罪?”
沈磊倒是沒客氣,站起身踱步到了鄭運來面前,下巴微抬:“你就直說,這內城裡的太監宮女,你還能不能管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