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辦起事兒來那還真是一丁點都不拖泥帶水,原來按照昨天嬴高和蕭何之間的商定,這次的人選還非就是蒙毅不可了。
但是萬一蒙毅不想去怎麽辦?就針對這個事,嬴高就跟蕭何在那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這要是嬴高問出來之後蒙毅不吱聲,他和蕭何可還有不老少一唱一和的大戲在那等著呢,但是蒙毅這麽上道,他倆的那些大戲自然也就都剩下來了。
蒙毅義正言辭的話音一落,嬴高這邊和蕭何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顯然,就這個事兒來說,他倆實在是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是作為君主,嬴高這也是無奈之舉,要不然到時候沒人應承,豈不是給自己拆了台?
這第一日的朝堂上,出了扶蘇來信這麽一檔子事,著實是讓這些個剛剛把新皇迎接到了大殿之上的官吏們擔憂了一把,誰都知道反秦勢力依然沒有被除盡,這要是萬一再多一個南海郡的敵人,在他們看來大秦可就真的要夠嗆了。
直到最終站出來的是在大秦朝堂上幾乎最廣受認可的蒙毅,一眾官吏才紛紛松了口氣。
但是這幫老家夥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嚇得早就把之前準備好生問一問嬴高為啥違背了始皇帝的口諭把那百余名始皇帝的女人留在了鹹陽宮裡並未下葬的事給忘到了腦袋後面去了。
縱然有一些人沒忘這件事,也都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你在朝堂上問人家新上來的嬴高這個事,那豈不是成了添亂不懂事兒嗎?於是乎,當這件大事暫時塵埃落定了之後,當嬴高再次相問的時候,眾人全部都低下了頭。
就這樣,嬴高登基之後的第一次朝堂結束了,嬴高心中暗自松了口氣,心說這皇帝還真就不是一般人能乾得了的,這尼瑪天天往這一坐,久而久之豈不是天下大事啥也不知道了?
其實通過始皇帝的前車之鑒,嬴高早就看明白了,這當皇帝,你要是通過各地呈上來的奏折和朝堂上這些個報喜不報憂的家夥的稟告獲取消息,那滅亡估摸著就是早晚的事兒了。
同時嬴高也知道,始皇帝想要出巡,那無非就是也體會到了這一點,想要去看看自己治下的大秦到底是個啥樣。
但是你這麽大張旗鼓的出巡,能看清大秦到底是個啥樣可就怪了,於是乎嬴高忽然之間想到了一個詞,一個真實發生在後世的帝皇,並且不止一位曾經這麽乾過的詞,那就是微服私訪。
不過轉念一想,人家微服私訪,那都是面上看已然是一副國泰民安之相了,皇帝天天閑著沒事乾,這才去看看老百姓到底過得是個什麽熊樣,而自己這大秦,內憂外患的可是夠自己忙活一陣子了,所以這微服私訪,嬴高估摸著三十歲之前能去上就不錯了。
腦袋裡想象著十分之多的宏偉藍圖,嬴高回到了自己的偏殿之中,這座偏殿他還是十分熟悉的,可不就是始皇帝天天需要在這批閱一石之數的竹簡的地方。
而如今,雖然始皇帝已然不在了,但是竹簡依然被如數的送了過來,嬴高也不知道這是始皇帝還在的時候的口諭,還是底下的人想當然的認為自己會比始皇帝勤政。
總之,當他到了這裡的時候,看到的依然是和始皇帝在的時候一般堆積的像一座小山一樣的竹簡。
“將左相與右相二人召來……”
這些大量重複性的工作,嬴高是壓根就不會去做的,他一看這些玩意,直接就下令將馮去疾和蕭何二人找來。
這個時候嬴高感覺確實是該放放權了,要不然人家老哥幾個退了朝之後都不知道上哪去快活去了,自己還得在這冷宮一般的偏殿裡面日複一日的批閱這些脫褲子放屁一樣的奏折,他這皇帝當的還有啥意思?
不多時之後,馮去疾和蕭何同時出現在了偏殿之中,讓嬴高眼前一亮的是,跟他倆一起前來的正是剛剛才接了個大活的蒙毅。
嬴高本來還以為蒙毅得回府中交待一番再來和自己談論此去南海郡之事呢,現在看來,顯然蒙毅自己對這個事也是十分的看重,迫不及待的就來了。
“君上,不知召見我等有何要事?”
馮去疾和蕭何知道嬴高和蒙毅說的是應該是十分機密的事,雖然他倆的忠心那也都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一直在這杵著總歸是不好的,於是當先上前問道。
“這些竹簡,你二人帶回去分了便罷,日後各個郡縣之中若無天災或是窮凶極惡的人命或是反秦勢力之事,你二人便不必給朕過目,每日將緊急的十件事挑出來上報便可,莫要再將這些竹簡盡皆帶至此處。”
勤政那可是始皇帝留下的優良傳統,不少大秦朝堂上的官吏之所以對始皇帝十分敬佩,正是因為始皇帝為自己定下的這每日都要過目一石竹簡的規矩, 如今嬴高登基第一天就要廢了他,起碼在馮去疾眼裡還當真是有點說不過去。
但倆人對視一眼之後,誰也沒敢說啥,因為對於嬴高的脾氣秉性,這倆人早就吃透了,這誰要是說出反對之言,肯定是討不得好的。
“右相怕是對朕此舉頗為不解吧?也罷,今夜你二人看看這竹簡上呈上來的內容,便知此事緣由了。”
馮去疾和蕭何一聽這話,連忙遣人帶著竹簡跟他們走了,至於這一石怎麽分,那就是他倆的事兒了,嬴高才懶得去管。
最終,屋內只剩下了嬴高和蒙毅倆人。
對於蒙毅,嬴高可是從來就沒有單獨接觸過的,對他的了解,嬴高雖然說也是不少,但卻都是側面了解,要說推心置腹的談一談,之前還真是沒有。
所以借著這一次艱巨的任務,嬴高還是要跟蒙毅好好盤盤道的,畢竟這南海郡一去一回,可不是個把月的事兒,這裡面要是生出了變化,可就得蒙毅和扶蘇倆人隨機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