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邦把自己的兒子給放下了,韓信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老家夥肯定是要把自己的兒子和屬下都扔在這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後自己轉身向樹林裡面跑。
但是劉邦這個套路,韓信是絕對不怕的,因為他事先已經和那些個手持秦弩的秘法隊成員說明白了,別的不用管,也不用管是不是用抓活的,就是不能讓劉邦跑了,反正嬴高要的就是劉邦的腦袋而已。
“我兒為了我這不成器的父親尚且能不顧念自己的性命,我又如何能將爾等丟棄在這自顧自離去?如今的大秦,怕是已然沒了我等的容身之地,就算是這一次僥幸逃脫,怕是不久之後也會是如同今日一般的情形,也罷,今日便在父親守護你一遭,若有來世,我兒莫要再投到了我這等的父親門下。”
劉邦在緩緩站起身來的同時,看向被自己放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劉肥,眼眶有些紅潤的說道。
顯然,到了這一步,劉邦爭不過了,也爭不動了,失去一個夫人和兩個兒子,對於這個年紀的他來說實在是有點打擊太大了,他是看起來什麽都不在乎,但是那也不過是看起來而已,越是這樣的人,越是有自己心底裡在乎的東西。
說完之後,雖然肋骨斷了在地上疼的動彈不得的劉肥依舊在那不住的叫喊,但是劉邦卻並不再去看他。
出乎韓信意料的是,劉邦竟然在放下了劉肥之後並沒有直接逃走,而是手中拿著一柄長劍像韓信直勾勾的奔了過來。
“這就是奸猾無比的劉邦?”
這一個大反轉那是讓韓信有點徹底的蒙圈了,嬴高一直給他灌輸的思想,那就是這個沛公啊,那是屬耗子的,你要是稍微有那麽一點點的不注意,他肯定就會從你的腳底下逃走了,而這一次計謀運用好了的情況之下要是還讓劉邦逃走了的話,那以後再想抓住他就是十分困難的事兒了。
但是現在這個目露凶光的劉邦,可好像是跟嬴高告訴他的那個大相徑庭啊。
腦袋裡面還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呢,劉邦就已經到了自己的面前,看著胡子都有點花白了,年歲幾乎就是兩個自己加起來那麽大的劉邦揮舞著長劍砍向自己的時候,韓信竟然一點也不敢托大。
這不單單是因為自己的刀法可能並不是十分的精通,而是在劉邦的眼神裡面,韓信竟然看到了一絲的決絕,而帶著這樣情緒的人,在戰場上面往往能夠發揮出來好幾倍的能耐,可不是鬧著玩的。
看到劉邦和韓信戰在了一處,那些秘法隊的成員也並不在那死等,紛紛收起了手裡面的秦弩,慢慢拿著兵器靠近劉邦和韓信,想要幫助韓信一番。
“莫要管我。速速去將夏侯嬰與那劉肥擒住!”
韓信知道,這一次,自己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但是他心裡面前卻還是憋著一口氣,因為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劉邦顯然就是自己放棄了逃走,之前是嬴高的計謀高超,自己只要是按照計謀去做就可以了,之後是自己算漏了劉肥,但是劉邦卻不知道是為了自己的兒子還是什麽其他的原因自己斷送了自己逃走的念想。
這對於韓信來說,就好像是自己啥都沒做,依靠的全都是別人一樣。
而現在,自己找回場子的唯一一個地方就是親自結果了劉邦這個老家夥了,要是這一點還是人家秘法隊代勞的話,那自己這個將領這一次還真就是一丁點的作用都沒有起到了。
俗話說得好,拳怕少壯,劉邦使劍,也不過是半吊子而已,雖然韓信也好不到哪裡去,但是倆人就那麽比拚了十幾個回合,雖然已經跟樊噲折騰了一番的韓信也是呼哧帶喘的了,但是最終還是尋找了個破綻把劉邦的長劍給打的掉在了地上,之後一腳把劉邦給踢倒在地,手中的鋼刀抵在了劉邦的脖頸之上,這才算是結束了這場戰鬥。
被韓信踢倒在地的劉邦,臉上並沒有任何憤懣的神情,他看了看四周,見自己的兒子劉肥以及樊噲,夏侯嬰等人已經是全部都落在了秦兵的手裡,再往遠看,自己帶來的那五百精兵也是基本上被秦兵的精銳們給斬殺殆盡了。可以說這一次,自己算是完完全全的失算了。
“將軍,劉邦唯有一個請求,不論將軍是否應允,都帶得某說出,如何?”
在韓信的眼睛裡,劉邦分明是看到了不小的殺機,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開口的話,下一秒這個年少的將軍都有可能直接一刀就把自己給斬殺了,於是他急忙說出了這句話。
韓信略略想了想,最終還是微微頷首,因為劉邦已經到了他的手裡,到了他手裡的人,韓信自信是不會讓他耍什麽花樣的。
“此番將軍之所以前來,怕是我等所行之事已然入了大秦皇帝的眼中,若是夫人的書信當真是在大秦皇帝的授意之下方才寫出,劉季懇請將軍將某帶回鹹陽,面見大秦皇帝一番,若是到了鹹陽那大秦的皇帝不見之時,再斬殺了也是不遲。”
劉邦的這個條件,要說過分還是有那麽一點點過分的,大秦的皇帝那是你一個反秦的首領說見就能見到的嗎?這要是換成其他的將領,說不定直接一刀就把劉邦的腦袋給砍了,砍了之後還得嘲諷劉邦一番。
但是幸運的是,劉邦說這話的對象是韓信,而韓信恰恰知道,大秦的皇帝嬴高在並沒有見過劉邦的情況之下,就能夠做到對劉邦十分的了解,並且能為他量身打造出這麽一套計謀來。
再者說,這要是換成了別的反秦將領,估計嬴高連就啥名都不知道,就像是韓信自己在北地剿滅的那些,嬴高幾乎都是未曾細問過,為何偏偏到了這個劉邦這,嬴高就換了一番做派呢?
對於這裡面的緣由,韓信也是十分的好奇,好奇的心裡面那是十分的癢癢,但是嬴高是個啥樣的脾氣秉性,韓信又是十分的熟知,他當然知道自己要是直接去問雖然嬴高也不能因為這個事兒就對自己怎麽樣,但是不告訴自己確是肯定的。
但是如果自己把這個劉邦給生擒活捉回去呢,那麽劉邦和嬴高對峙的時候,自己是肯定會在場的,到那個時候,自己心裡面的謎團會不會就迎刃而解了呢?
當這個想法充斥在韓信的腦袋裡面的時候,韓信可就有點動了心了。
“你這廝就算想要求死,怕是還不到時候,你的生死,自今日起,便不是由你一人說了算了!”
不鹹不淡的來了這麽一句,韓信一擺手,十數個秘法隊的成員一擁而上,直接把劉邦和夏侯嬰五花大綁的就給綁了起來。
看著被裝在囚車裡面的劉邦,韓信終於是松了口氣,雖然自己這一次出來的過程看似是十分的順利,但是不知道為啥,韓信的心裡面都是決定萬一要是哪一步自己稍微疏忽了一點點,那今天肯定就會是另外的一番結果。
戰鬥結束後的不到半個時辰,這裡除了留下了一些劉邦麾下之人的屍體之外,便都是一片的寂靜無聲,顯然,韓信一分鍾都沒在這個是非之地停留,甚至於都沒到南海郡的郡治所在番禺縣中去叨擾一番皇帝的親哥哥,還欠著自己不小人情的扶蘇。直接就悄無聲息的趕回了鹹陽。
韓信雖然感覺劉邦想要見一面嬴高的這個請求是並沒有其他說明心思的,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在番禺這樣魚龍混雜的地方走漏了消息,劉邦再生出了什麽變故,那自己這輩子估計在嬴高的面前都是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當然,這幾百個屍體等到數日之後劉邦留下桂林郡之中的盧綰等人過來尋找的時候,已然是變成了一堆堆的白骨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沒了劉邦的那幾千人馬,嬴高在之前就曾經有言,交給扶蘇就可以了。
押送著劉邦和夏侯嬰等人,韓信雖然也想要十分之快的回到鹹陽城去,但是卻是不太可能的,除非他能放心給劉邦他們每人一個馬匹騎著,但是顯然那更是不太可能的。
於是為了讓嬴高得知這個大好的消息,韓信從南海郡出來的當天就派出了一個得力的副將騎著一匹快馬到鹹陽城裡面報信去了。
當嬴高得知了韓信在南海郡正是用自己的計策生擒了劉邦的時候,心裡面也終於是松了口氣,嬴高自從當上了大秦的帝皇,大門卻頻頻讓劉邦和項羽這倆人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之後,他每天幾乎都在擔憂一個問題,那就是是不是有著那麽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力量,就是不讓自己滅了劉邦和項羽,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不管自己怎麽做,可能最終的結果就是殺不死劉邦和項羽……
現在看來,劉邦和項羽抓不住,可能還真就是趕到那了,或者說這倆人還真就有他們的過人之處,自己想要抓住他們,還是可以的。
按理來說,劉邦伏法,正在押送回來的途中對於嬴高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特別是在他真正的被自己以反秦的罪名論處之前,自己還沒好好的瞻仰一下子這個前世開創了大漢朝的家夥究竟有著什麽過人之處。
但幾乎和韓信的這個消息一同送進鹹陽城的,另外一個讓嬴高十分頭疼的地方的消息。
北邊的蒙恬,在幾乎已經一年半載沒給嬴高傳回來啥有用的消息之後,終於在這個時候帶來了一個發生在長城以北的幾個異族地界上面的重大新聞。
這個事兒按照蒙恬的說法,那是跟咱大秦並沒有什麽關系的大好事,但是嬴高看到這個消息之後,卻是並不這麽想。
就在約莫不到一個月之前,匈奴竟然在一年多幾乎都沒有動用刀兵之後一反常態的出兵了,而且出兵的對象並不是他們之前一直樂於用兵的對象大秦,而是東胡。
就在蒙恬得到這個消息並且把消息送回鹹陽的時候,匈奴和東胡的戰鬥就已經持續了十數日之久,但是卻並沒有完結的意思。
不但如此,匈奴還正在源源不斷的向前線運送自己的兵力和糧草,顯然是做好了長期和東胡戰鬥的準備,並且根據蒙恬的猜測,這樣規模的戰鬥結束了之後,匈奴和東胡至少有一方肯定是會元氣大傷,並且退出草原上三大異族之列。
按照蒙恬的意思,就算匈奴或者是東胡能把對方一鼓作氣打服了,自己也肯定會元氣大傷的,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上郡的壓力自然就會小了很多,他勸告嬴高,大可以利用這個當口對南邊的南越用兵,把境內的風險給解決掉。
但是看了書信之後,嬴高可是沒有蒙恬那樣的信心,因為蒙恬對於這次戰鬥的起因也是向嬴高簡單的介紹了一番,這緣由不是別的,正是東胡和被匈奴安置在距離東胡不遠處的一塊領土上面的項羽起了衝突,而且這衝突是由小到大,足足持續了幾個月的時間,而後不知為什麽,冒頓直接派了自己騎兵就乾進了東胡的領土所在,這才導致了這場戰爭。
對於這個原因,嬴高的心裡面那是相當的懷疑,他可不相信這是項羽一不注意跟人家東胡較勁了,然後最終把事兒鬧大了才到了冒頓那,更不相信冒頓是一個只要自己請來的項羽在挨了東胡的欺負了就去大張旗鼓的跟人家乾的一個單於。
這裡面肯定有事兒,這就是嬴高得出來的結論,但是按照新現在的情況,大秦還是並不具備參與到這場戰爭之中的本錢,嬴高還需要時間,大秦現在的情形是絕對不允許他貿然征兵的,於是他給蒙恬的回信之中再三強調一定不不能對匈奴的情況掉以輕心,並且囑咐蒙恬,一旦匈奴和東胡之間的戰鬥有了結果,一定要第一時間告知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