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若想使之成功,便莫要將我答應你之事告知那些人,若是走漏了消息,此事可就難了……至於如何探知這些人等的出處,便看你的本事了。”
陽滋隨意答應了一聲,走出宮門的腳步倒是慢了不少,顯然是在想著怎麽在不讓她們知道自己真實目的的情況之下把她們的出處給探出來。
從陽滋的宮殿裡面出來之後,嬴高就和來的時候一樣,一副閑逛的樣子回到了自己的大殿裡。
因為腦袋裡面又有了這麽一個大事兒,上百條人命和人命後面事關六國貴族能否歸心的情況讓嬴高的腦袋飛速的轉動著,因為對於這大殿裡面的情況還並不是太熟悉,於是乎嬴高就乾脆隨意的躺在一處軟塌之上,沒多久,就已然是鼾聲四起了。
這一覺那明顯是因為嬴高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折騰才能睡著的,連番的戰事,才剛剛回到了鹹陽,始皇帝又死在了他的跟前,好不容易昨晚回家了吧,又被自己的夫人給折騰了大半宿,這今天還沒怎麽樣呢,又起來搬家,雖說不用嬴高自己動手吧,但是這連番的折騰一般人還真就受不了,今個好不容易以為自己要清閑個幾天了,陽滋又給他找了這麽一個事……
總之,就是在睡夢中,嬴高想的都是怎麽去解救那一百多個小妹妹和大姐姐,當然,要是真的從輩分上論起來的話,那些人都是他的長輩……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嬴高忽然之間感到自己的身邊不知道是誰在低聲的啜泣,確認了這好像不是做夢之後,嬴高心說莫不是陽滋這丫頭把自己交代給她的事情給辦砸了?
於是慢慢悠悠的睜開雙眼一看,只見自己的身前果然是坐著一個女子,但卻並不是自己之前以為的陽滋,而是自己的夫人,之前一面興高采烈的去參觀鹹陽宮的馮清。
“夫人這是何故?”
只見馮清坐在嬴高所在的軟塌邊上,手中拿著一方方巾,正在不停的擦拭著眼角簌簌滑落的淚水,這一下子倒是把嬴高弄的有些摸不清頭腦了,連忙坐了起來問道。
看嬴高坐起來了,馮清這才不再一直擦拭自己的淚水,而是一下子撲在了嬴高的身上,一面哭一面言道:“你我成婚已然近兩載的時間,我竟依舊未能給你產下一兒半女,公子可知,這泱泱鹹陽宮之中,竟有多少未能給始皇帝誕下子女之人,明日便要隨始皇帝一同被投入那鹹陽城外的皇陵之中?”
呵!還真別說,你就算不去找事兒,事肯定也會來找你,要說之前自己的妹妹只是想要出於個人感情幫助一下子那些跟她相處的不錯的小姐姐的話,現如今這可變成了你不去撥亂反正就可能會在若乾年之後影響到你媳婦的事兒了。
雖然這樣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是這樣的行為顯然是極其的沒有人權的,或是說沒有人性的。
“夫人莫急,這些女子之事,我已然知曉,她們之中,一人都不會被投入那冰冷的皇陵之中!這等事,從父親故去開始,便已然在我大秦煙消雲散,這一世不會再有,下一世更不會有!”
說完這句話後,嬴高又好生的安撫了馮清一番,之後一拂衣袖,自顧自的走出了自己的大殿。
一日之後,馮去疾到了鹹陽宮,所為者正是向嬴高報備始皇帝後事的準備情況。
按照馮去疾的說法,始皇帝死後的一應事宜都已然準備就緒,明日便是大秦的良辰吉日,可將始皇帝直接下葬到早已經準備好了的始皇帝陵墓之中,而嬴高在參加完這一系列的事宜之後,就已然具備了登基成為大秦帝皇的條件。
顯然,嬴高一眼就看出來了,馮去疾這個老家夥的真正目的可不是讓自己參與始皇帝的下葬之事,而是讓自己在始皇帝下葬之後趕緊繼承這大秦的帝皇之位。
畢竟你這儲君的位置牢牢的佔據著,始皇帝早就擬定好了的詔書也好好的在那放著,你要是讓他們就這麽落灰,馮去疾可是相當的不能理解。
“父親的殉葬之物,可否準備妥當?”
聽了馮去疾的一通報備之後,嬴高並沒有對於他說出的東西有什麽疑問,而是在馮去疾說完之後,自顧自的說出了這麽一句。
“自然是準備妥當,陵墓之後的戰俑等物,早在修建之時便已然齊備,只要將宮中的殉葬之物帶至陵墓,與君上一同下葬即可!”
馮去疾顯然是都沒整明白嬴高到底關注的是啥,換句話說,他壓根就不知道那些個早就注定了是陪葬的命運的女子能有什麽變數。
嬴高看在眼裡,深知在這個時代自己想要將他們的某些思想轉變過來的難度到底有多大,但現在,如今這件事對於嬴高來說並非是什麽太過棘手的事兒,早在他呼呼大睡的時候,已然就想到了問題的解決方法。
“是殉葬之物,還是殉葬之人?”
忽然之間,嬴高提高了他的嗓音,雙目也定定的看向馮去疾,那架勢就是在告訴馮去疾,本公子可是眼睛裡面揉不得沙子的,你雖然是我的長輩,那也不能忽悠我不是?
“這……君上生前便有口諭,一旦其駕鶴西去,便要將宮中所有未曾誕下子嗣的女子盡皆陪葬,故我等只能按照君上的口諭行事,左右這些許女子,也不能久居於宮中,倒不如便遂了君上的心願。”
“那右相可否告知與我,若是父親生前口諭要求十萬大秦將士陪葬,右相又會如何定奪?”
“那自然是會先行告知公子……公子息怒,此事確是我等思慮不周,未曾先行告知公子,但這君上的口諭,也的確是難以抉擇啊……”
馮去疾有他的苦衷,嬴高自然是知道的,更何況人家是自己老丈杆子的親爹,剛到這的時候自己也沒少麻煩人家,所以對於他,人家沒啥過錯的情況下嬴高還是要把握好尺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