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武可不是讓這家夥策馬拔劍殺敵去,而是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的活計。
這一日的鹹陽宮朝堂上,雖然人還是那麽些人,但是表情和之前可就不太一樣了。
因為就在之前的一天,一個雪上加霜的消息傳進了鹹陽城,讓這些個之前對區區一個陳勝嗤之以鼻的家夥們全都傻了眼。
陳勝在潁川和陳郡反了,但反了之後非但沒有得到潁川守軍的有效遏製,反而是在潁川境內攻城略地,勢力就像是滾雪球一樣愈發的多了,現如今鹹陽得到的消息是,陳勝這廝在潁川境內佔了好幾個縣之後,又開始掉頭往東邊去了,進了陳郡。
要是陳勝真的是莽漢一個,一點回頭路都不走,一心就是要乾破函谷關,乾倒始皇帝的話,大秦的眾人還真就不怕,為啥啊,咱有上郡的三十萬人馬啊,你敢到函谷關,就你們那幫子衣衫襤褸拿著木棒鎬頭的老大爺,分分鍾就能滅了。
但是現在陳勝是反其道而行之,這可就難辦了,且不說潁川和陳郡都是距離鹹陽有一段不近的距離,就是陳郡這個地方,要是再被陳勝給佔領了,無疑會勾起更多楚國貴族甚至是其余六國之人反秦的火焰。
包括始皇帝在內,誰都知道陳縣那是反秦勢力的圖騰,這要是陳縣被陳勝一拿下,大秦反成啥樣可就說不定了。
而與此同時,會稽的消息也到位了,言及一直在會稽郡中十分老實的楚國貴族項燕之子項梁與其侄項籍幾乎是在陳勝反秦的同時在吳縣斬殺了會稽郡郡守殷通,收編了其麾下將領士卒共計八千之數,如今又向周邊擴散,麾下大軍早已過了萬。
除了這倆大頭的之外,小的反秦勢力趁機揭竿而起的那是不計其數,有的佔了倆村就反了,還自稱是什麽什麽王,簡直是不一而足。
這個時候的始皇帝,不但身形較之之前消瘦了不少,那臉色倒是不怎麽黑也不怎麽紫了,而是變得煞白煞白的,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自己的這些個如同呆頭鵝一樣的朝臣,一時間還以為是自己做了個噩夢呢。
但是就在手邊放得整整齊齊的各地報上來的竹簡,卻顯示著這可不是一場夢,而是一場大秦突如其來的劫難。
要是自己不能把這個事兒給處理好的話,大秦的江山可不就敗在自己的手裡了嗎,雖然剛剛立了儲君,但卻要給人家留下這麽一口大鍋去背著,這可不是咱千古一帝的脾氣能忍得了的。
“我大秦的朝堂,已然是去了糟粕的存在,如今區區幾股反秦勢力,爾等如何做出這般亡國之相?”
始皇帝現在那是看誰誰不順眼,除了嬴高和幾個位高權重的之外,底下哪有一個是腰杆子挺直了站在那的,而是一個個都在那看自己的腳尖,就好像害怕始皇帝要讓他帶著軍士去討伐叛軍一樣。
隨著始皇帝的話,嬴高看了一圈自己身邊的這些個老的老弱的弱的家夥,暗自歎了口氣,心說靠這些家夥,想要打仗的確也是不太現實。
但轉念一想,大秦如今已經多少年沒有戰爭了,朝堂上都是一些個治國理政之人倒也正常。
現在的大秦,雖然不像白起,王翦他們那時候有那麽多牛掰的武將了,但是蒙恬,章邯,王離,司馬欣啥的,面對陳勝這群農民伯伯還都是可堪一用的。
真正讓嬴高擔憂的,並不是在那竹簡裡面已經寫得快要如日中天了的陳勝,而是剛剛有點要冒頭了的項梁和項羽叔侄。
前腳陳勝反了,
後腳項梁就把殷通給乾死了,這當然引起了嬴高心裡的注意,這要是再說陳勝的反秦是獨立事件,他可是說啥都不信了。 但是陳勝反了之後,並沒有奔著函谷關來,倒是讓嬴高稍微松了口氣,把這個事的前前後後理一理,嬴高就隱約知道,這裡面不但有事,很有可能還是羅圈事兒,當事人估計都整不明白了。
再抬頭看氣得不行了的始皇帝和那些個八竿子打不出個屁來的大秦棟梁們,嬴高知道,又該自己出面了。
雖然他自認為還沒有親自帶兵出去打仗的能耐,但是他可以運籌帷幄啊。
你偌大一個大秦,總不能因為人家不往函谷關來了就不管了啊, 雖然那是六國的故地,但是現在可是已經沒了六國這回事了,左右都是你大秦的。
“父親不必動怒,正如父親之前所言,那陳勝不過是區區一潁川郡中黔首,不過因嘴上功夫了得,又得了些天時地利,這才使得眾多黔首雲集響應,但這等軍士,雖號稱數萬,但戰力卻不及我大秦將士萬一!如今章邯將軍已前往上郡調兵,不日即可歸來,故父親莫急。”
嬴高的話,雖然沒說出啥應對之策來,但卻也穩定了點人心,他的言外之意自然就是咱們有幾十萬大軍在手,你怕那些個農民乾毛?
“章邯將軍一己之力,怕是……”
“父親怎能不知,如今上郡之地剩余大軍十五萬,故可將王離將軍與司馬欣將軍二人撤出,加之章邯將軍,便可以兵分數路,陳勝一夥又如何敢與我軍爭鋒?”
“哦?此事……倒是可以一議。”
隨著老一輩將領們的紛紛離去,始皇帝最頭疼的就是大將不夠用的情況,有名有姓的都被他派到邊境去了,留下的壓根就沒啥大本事,這他心裡是知道的,如今嬴高提出來的這王離和司馬欣倆人,始皇帝倒是十分滿意。
王離乃是大秦名將王翦之孫,至此已然是三代在秦為將,爵位也是相當之高,王離的能耐雖然趕不上自己的爺爺和老爹,但是在現在的大秦朝堂之上,那也算是有一號的了。
在始皇帝想來,這仨人帶著大軍一去,陳勝也就廢了,到時候消滅個什麽項梁,那就是捎帶腳的事兒,但是殊不知,嬴高可不是那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