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條克三世雖然並沒有十分仔細的看到那些個石頭對於城牆的損失,但是身經百戰的他還是看到了那個被石塊直接給打下了城牆的戰士之後,就知道了那塊石頭究竟有著多大的威力。
在他看來,這麽大的威力肯定是會對自己的城牆造成損失的,雖然一塊石頭可能並不會對城牆造成什麽太大的威脅,但是這可不只是一塊石頭,而是不停飛來的石塊。
安條克麾下的將領和軍士這個時候幾乎已經全部都撤下的城牆之上,雖然這一波其實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什麽大的損傷,但是對於他們心理上的創傷幾乎就是崩塌式的。
接連兩次,都是在塞琉人完全沒有想到的情況下大秦的軍士表現出了超強的能力,一次是正面剛的時候的騎兵,另一次則是這些看似不起眼的投石機。
現在的情況已經明顯就變成了塞琉人打不到人家,但是人家卻能打到你的城牆和城門,而且投石機進行的是無差別的攻擊,但凡是到了城牆上面的人,那都是有很大的幾率會被打到的。
在安條克三世的命令之下,一些軍士冒著危險到外面去查看了一番,之後回來向安條克三世匯報道:“君上,敵人的投石車所發射出來的石塊並非是尋常石塊,而是被削尖了之後的石塊,這些石塊撞擊到我們的城牆和城門之上後,或多或少都會對我們的城門和城牆造成一些個損失,雖然一兩日的時間不會有什麽要緊,但是要是長此以往的話,情況怕是不會太好!”
回來報信的將士的意思已經十分的明顯了,那就是他們的城門和城牆是堅持不了太長時間的,因為他們在城中弓箭手的射程是遠遠不如人家的投石機的,所以不出城的話只能是在城中坐以待斃,別無他法。
安條克三世知道,這並不是大秦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人家的心裡面清楚著呢,明白著呢。
人家本來就知道這些投石機肯定能給自己的城池造成十分大的麻煩,只不過是自己沒有意識到罷了,說白了這個事兒還是自己的見識不夠,之前壓根就沒有見識到投石機的厲害之處,現在說這些顯然也是晚了。
這一天的時間,投石機幾乎都沒有停下來,直到夜色有點深了,大秦的將士們才緩緩的撤走,回到了他們的大營之中。
而也正是到了這個時候,安條克三世才終於派人到外面去看了看,查看一下自己城門和城牆的受損程度。
結果得到的確切消息依然是讓安條克三世十分的煩悶,按照這樣的強度,三四天之後他們的城牆就要夠嗆了。
安條克三世知道,一旦自己這個城池的城牆要是夠嗆了的話,那事兒可就有點大了,人家的騎兵直接攻進來,那麽三四天的時間自己苦心經營的這個防線就完蛋了,要是真的是這個效果的話,自己再說能夠守住塞琉也就像是癡人說夢一樣了。
於是,這個夜裡安條克三世又到了抉擇的時候了,對於目前他們所面臨的情況,他們必須要采取行動了,不然的話在這坐以待斃那肯定是不行的。
“君上,既然敵人的投石機已經避無可避,不如就放棄了這座城池吧,數天的時間,我們也足夠後退一些之後再構建起來一條防線了。”
“不可!我們後退一步難道就能夠避開那投石機了嗎?一味的躲避只能讓我們成為下一個孔雀王朝,我們的領土早晚都會被大秦的騎兵攻破!”
安條克三世才剛剛一個問題說出口,底下的幾個親信已經開始爭吵了,一時間說什麽的都有。
安條克三世知道他們平時的時候絕對不是這樣的。之所以變成今天的這個表現,顯然是受到了敵人強大的影響了,他更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才是他們的主心骨,要是自己不能起到這個主心骨的作用,那麽塞琉可能就真的距離滅亡不遠了。
安條克三世仔細的聽了每一個親信的話之後,伸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雖然到了這個時候,但是因為安條克三世之前所積累起來的威望,他麾下的將領們對於他本人還是非常的信服的。
“此番兩次在和大秦的戰鬥中陷入了被動,乃是我指揮不利,對於大秦的了解不深所導致,但是這座城池若是真的在三四日內就被大秦攻打去了,我們是無法對塞琉的數百萬百姓交待的,所以這一次,我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君上有何想法,說出來便可,大秦對於我塞琉而言的確是非常強大,但是我塞琉也不能步步後退,就算是我等在這一次的戰鬥之中死去了,我等也是無怨無悔!”
到了這一步,塞琉和孔雀王朝的將領們的差別就體現出來了,和孔雀王朝相比,塞琉是當之無愧的戰鬥民族,他們在安條克三世的帶領下,打心眼裡面就是有著那麽一股子不服輸的勁頭,而且越是到了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們這樣的勁頭就越是能夠表現出來。
“好!既然你們有此心境,我便有信心將這座城守住!今夜就是我們出動的時候,想來那大秦的營帳之中一定是守衛森嚴,但是就算是這樣,我們也要出動,不然我們的城門和城牆要是再經受一天的摧殘,之後也無法抵擋其他方式的衝擊。”
眾人聽了安條克三世的話之後,紛紛點頭稱是,其中有個腦袋還算是比較好使的將領問道:“君上所說之事,是不是我們應當在今日將他們的投石機盡數摧毀?”
“不錯,沒了那些投石機,大秦縱然有再多的兵力,也要過河強攻,那樣才能好生的消耗一番他們的兵力,不然的話他們的兵力遲遲都不能得到有效的消耗的話,我們只能是越發的艱難。”
這一次安條克三世的目標十分的明確,那就是為了摧毀大秦的投石機,只有沒了投石機,大秦才能用人馬去攻城,安條克三世對於這樣的事兒還是十分能夠拎得清的。
看到自己麾下的人還真的就沒有什麽疑問,安條克三世這才繼續的布置了起來。
“大秦這一次對於投石機的守衛一定是十分的嚴格,但是我猜想如果我們能夠突襲,再加上黑夜之中,他們之前的戰法應該是作用會大打折扣,我們不必害怕,隻管廝殺,身上備好了引火之物,看到投石機之後就將其點燃,毀掉大部分投石機之後,我們麾下的軍士萬萬不可戀戰,即刻撤回來便可!”
定下了這樣的基調之後,安條克三世又和自己的好幾個親信商議了半天,最終那些個親信才各自到城下去準備了。
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塞琉人所在的城池中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而大秦的營寨之中也是並不平靜。
“將軍,如今夜已經過半了,那些塞琉人是不是已經不會來了?”
“不,若是我是那塞琉的將領的話,多半會將襲擊我們大營的時間改變為午夜之後,而不會是現在這個時候。”
這是韓信和自己麾下的一個將領的對話的,這番對話之後,那個將領只能是打消了讓自己麾下的戰士們暫時歇息幾個時辰的想法,有些不情願的繼續去站崗放哨去了。
那個將領離開了韓信的營帳之後,這個營帳之中就剩下了韓信和蒙恬兩人,韓信微微歎息了一聲道:“若是當真敵軍用盡全力的攻擊我們的營寨的話,我們的這些投石機怕是就不能保住了,這可是我大秦工匠的心血啊!”
顯然,韓信對於這一百個投石機還是十分的看重的,在他的眼裡,這一百個投石機在今後那肯定是能夠為他們提供出更多的機會,但是今夜一旦安條克三世就是想要畢其功於一役,這些個不會陣法的大秦騎兵肯定是保不住這些投石機的。
因為按照他們倆的計劃,今夜大秦騎兵的任務也是非常明確的,投石機可以不要,但是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去奪取這些塞琉敵人的性命。
“這一百個投石機和騎兵相比之下移動速度當真是十分的緩慢,而且目標也是非常之大,要是敵軍就是想要毀壞它們的話,最終損傷最大的一定是我們的騎兵,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不如就讓他們完成他們的目的,而我們還有二百個投石機正在從華氏城運往此處,這一百個投石機,就當是我們交換敵人的人數了,雖說強攻的話我們也能將塞琉的城池直接給攻破了,但是君上有令損失不得多於五萬,當真不是一個好辦之事啊!”
蒙恬見到的戰爭當然是比韓信要多上不少的,所以對於這個用沒有生命的投石機去換取敵軍的性命這個事兒看的還是比較開的。
通過蒙恬的勸解,韓信也只能是微微的點了點頭,承認了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一旦安條克三世真的將主意打在了自己的一百個投石機上面的話,自己戰略性的放棄那一百個投石機,然後將注意力放在斬殺敵軍上面的確就已經是對於大秦的軍隊最好的打算了。
其實現在的韓信還真的就期盼著塞琉人不敢在夜間出兵來奪取投石機,這樣一來自己就又有了一天的機會,一旦這一兩天的時間就能把這個城池的城牆給砸的差不多了的話,那可就是勢如破竹之勢了,而且這一百個投石機也不用損失了。
韓信之所以心裡面對於損失了這麽多的投石機心有不甘,其實是因為他大概是知道製造出這麽多的投石機耗費了張開和嬴高多少心血的,但是轉念一想,一個活生生的戰士自然是耗費了更多的心血不是?
這個夜晚,韓信和蒙恬在大帳裡面相對而坐,甚至於連鎧甲都沒有被他們解下來,顯然,整個的大秦騎兵軍營裡面幾乎都是這麽一個狀態,他們在等待著一場戰爭。
過了午夜一個時辰,顯然這是一個人在一天之中最容易困頓的時候了,到了這個時候,大秦軍營裡面縱然是都沒有入睡,但是也已經是哈欠連天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非常突兀的,軍營的外面傳來了一聲刺耳的響箭之聲。
韓信和蒙恬聽了這響箭之聲後,都是忽然之間就站起身來,之後伸手去拿自己手邊不遠處的兵器,他們知道,他們之前設想的時候已經到來了,這一戰,還是來了。
這個響箭正是在營寨之外巡邏的大秦騎兵所發出的,而且在發出這個信號之後的不久,他們就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性命,這一次,塞琉的騎兵是鐵了心了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們到達護城河的邊上的時候還並沒有什麽聲音,一旦過了河之後,他們就全速的前進了起來。
所以當大秦巡邏的軍士發現了他們靠近了大秦的軍營的時候,他們的速度已經是十分的快了,能夠及時的發射出報信的響箭,已經就是十分不容易的事兒了。
塞琉人一看那響箭,基本上也就知道了大秦人對於他們夜晚來襲擊是有準備的,但是這些本來就是在安條克三世的想法之內的,他可不會相信大秦這樣訓練有素的軍士在這樣重要的夜晚都在呼呼的睡大覺。
“傳令下去,在敵軍的大營之中不要戀戰,要第一時間找到那些投石機的所在,毀壞了投石機之後即刻返回城中!將我軍的損失降低到最低!”
安條克三世在自己麾下的大軍已經幾乎衝擊進了大秦的營寨的時候,最後提醒了一次,因為在他的想法中,大秦的騎兵還是會使出他們的陣法,這樣一來,在這裡停留的時間越短,自己大軍的損失顯然也就會最小了。
聽著震天的喊殺聲,韓信終於第一次意識到了,敵人並非是木頭,人家也是有著非常之高的戰鬥力的,他的心中有一種預感,這一戰是不會輕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