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閻樂到底看到了的東西,倒是也不怎稀奇,他幾乎天天都能看見的,正是大秦始皇帝嬴政,而且是一身便裝的始皇帝。
嬴高的身旁站著始皇帝,他們的前後簇擁著的是數十個同樣便裝的侍衛,閻樂可是常住在鹹陽的人兒,對於始皇帝身邊侍衛的斤兩那還是十分熟悉的,就算不知道,屋內躺著的足足不下二十個黑衣人的屍體也足以說明他們的戰鬥力了。
“鹹陽令?我就在此處,怎地進來了還不來將我取走?”
看到一臉懵逼幾乎不知道怎地好了的閻樂,嬴高的心裡那叫一個舒爽,那叫一個痛快,自己自打到了大秦,還沒得罪誰呢,閻樂就把自己當老實人欺負了起來,要不是自己已經成為了新一代的公子高,他甚至相信之前的公子高能活到胡亥繼承了二世之位已經算是高壽了。
當然,這並不是隻關乎嬴高自己的命運,還關乎大秦的命運,關乎嬴高能不能把這大秦給扶起來。
嬴高還有心情打趣一下雙腿已經有點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的閻樂,但是他身邊的始皇帝可就沒那麽好的雅興了,鹹陽令這樣的重任,足以說明始皇帝對於閻樂是何等的信任,但之前那樣的話從閻樂的嘴裡說出來,而且看情形閻樂對於這裡竟然有著一個四通八達的地道見怪不怪,這些都足以說明閻樂這個家夥,反秦久矣!
當下,始皇帝就已經是氣不打一處來,本來就不太好看的臉色已然是更加的沉重,嬴高偷眼一看就知道,始皇帝應當是馬上就要怒了。
天子一怒,那可是伏屍百萬啊,但嬴高現在還不想出現這樣的情形,他已經不遠千裡,不辭勞苦,不怕死的走到了今天,目標也並不是區區一個鹹陽令閻樂,而是在閻樂身後的人物,他的嶽父趙高,還有趙高身邊的整個隱藏在極深處的反秦組織。
到了現如今這個程度,閻樂知道自己不管怎解釋都是沒用的了,事情已經放在了明面上,自己想要整死一個始皇帝目前相當器重的親兒子,那如何得了?
“何不下令將這些人等先行拿下?”
就在閻樂已經有點站不住了的時候,他身邊的一名鹹陽城守軍的小隊長級別的家夥還在納悶平日裡萬分囂張的閻樂現在面對著區區幾十人怎還能有點慫了,要知道,他們這些人可都是鹹陽城守軍裡面絕對的精銳,到現在還沒怕過誰。
要說這個小隊長級別的大漢為啥這麽說,其實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這個家夥並不認識始皇帝,在他想來,自己攀上了閻樂這棵大樹,怎地也不能怕一個不得勢的皇子,畢竟以後大秦的天下還是很有可能是坊間盛傳的始皇帝的幼子胡亥,而胡亥的老師那是如今在鹹陽宮裡聲望無人能及的中車府令趙高,閻樂正是趙高唯一的女婿,自己不把他徹底維護住了,那還了得?
說者無意,但聽者還真有心,那家夥不認識始皇帝,以為那就是個嬴高帶過來的尋常老頭罷了,但是他的這句話反倒是提醒了本來心裡已經如同死灰一樣的閻樂。
閻樂現在的情況,那就跟後世嬴高了解的陳勝吳廣揭竿而起的原因差不多,如今對於閻樂來說,那是跪下認錯也是個死,利用手裡這百八十人反抗也是個死的局面。
但是不反抗的話,一丁點活著的機會那都是沒有的,但是反抗的話,閻樂心裡盤算著自己對於這個地下通道的熟知程度,那還是有不少的逃走希望的,只要逃出去,並且和趙高麾下其他的反秦人士匯合,
雖然自己不再是權勢不小的鹹陽令了,但是吃香的喝辣的還是沒啥問題的。 至於自己的家人,閻樂相信以趙高的能耐,他是不會放任自己的女兒不管的。
“對!全體將士,上前將這屋中之人殺無赦,一個不留!”
幾乎是把自己的後槽牙都給咬碎了之後,閻樂終於下了這麽一個爺們一點的命令,他決定賭一把,為了自己的生命。
但是人在頭腦極度混亂的情況下,考慮問題就很難全面了,這個時候的閻樂就是如此,他考慮問題不全面的後果,當然是慘痛的。
閻樂的話音剛落,之前向他請示的那名軍士倒是配合,直接就架起了手裡拿著的兵器,一聲招呼就奔著嬴高去了, 他也知道閻樂就想要殺死的就是嬴高,想要拿個一血去邀功,這樣的想法,還真就不錯。但是也就只能停留在想法的層面上了,因為這個家夥的生命當他呐喊者奔跑向贏高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讀秒倒計時。
最終的結果是只有三四個人跟著這個不長眼的家夥衝向了嬴高,而且被嬴高和始皇帝身後的侍衛直接就給用暗器放倒了。
至於剩下的將士們為何沒有上前,那是因為作為老兵並且就在鹹陽城上班的他們還是認識這個龐大帝國的最高領導人的。
“當啷……當啷……”
這此起彼伏的聲音是閻樂身後的將士們把自己手裡的兵器扔到地上所發出的,他們又不反秦,身上也沒有閻樂那麽多的秘密,這掉腦袋的事人家可是不乾。
“閻樂,我竟被你這廝蒙騙了如此多年,今日到了如此地步,怕是如何死來就由不得你了!”
咬牙切齒了半天的始皇帝看到自己麾下的軍士的確還沒都到了隻認鹹陽令不認始皇帝的地步,心裡還稍微好了點,這麽一來,才緩過氣來說了一句,這麽一說,不但相當於提前給閻樂判了個死刑,而且這死刑的花樣可能還不少。
這句話聲音並不大,但卻成了擊破閻樂心裡最後一塊堡壘的兵器,這句話一傳到閻樂的耳朵裡,他終於雙腿一軟,應聲倒地,嘴裡竟然還吐起了白沫,顯然對於始皇帝所說的他自己並不能選擇死法,是閻樂絕對難以承受的。
“還不把這廝拖拉過來!”見閻樂倒了,始皇帝恨得牙根都直癢癢,咬牙切齒的下了這麽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