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溫暖的感覺傳來,仿佛沐浴在春日的暖陽當中,撫平了身上的所有傷痛,身為亡靈法師的維德尼娜,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坐起後睜開眼,向著四周環顧,漆黑的牆壁上,深深下陷的紋路已不再散發光澤,燭台上的火光驅散黑暗,給維德尼娜帶來一陣光亮。
維德尼娜意識到,自己應該在招魂塔內部,看周圍的擺設,應該是第二個位置定標的中層區域,只不過原先在這研究的亡靈法師,早已不見蹤影。
在維德尼娜的視線中,一個人影,正處在塔壁前方,沉重的鎧甲放在他的腳邊,望著塔壁上所銘刻的事物,不知在想些什麽。
感受到身後傳來的動靜,這個人影回過頭來,望向後方的維德尼娜,此人正是山德魯。
起身的過程中,似乎是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維德尼娜面容略微抽動幾下,同時深吸一口氣。
確認了維德尼娜的安危,山德魯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轉過身去,繼續將視線放到身前的牆壁之上,只不過他顯然無法像之前那樣平靜。
傷口處傳來的疼痛,無疑向維德尼娜說明了一項重要情報。
正當維德尼娜低頭,望向自己的雙手,似乎要確認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時,她的耳邊突然傳來了山德魯的聲音。
“別擔心,你這條命還沒有結束。”
“我休息了多久了?”抬起頭,維德尼娜問道。
“大概有半日時間了。”
“你的老師,埃裡克呢?之前那場戰鬥的結果如何?我記得我從招魂塔上墜落……”
一問一答間,維德尼娜朝著山德魯的位置走了過去。
“埃裡克已經被我打退,我取得了這場戰鬥的勝利。”
說著,山德魯側身,望向已經來到自己身旁的維德尼娜,說道:“而你也是被我所救。”
望著一旁的山德魯,維德尼娜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些什麽。
“我想知道,為什麽在吸血鬼的襲擊到來時,你會擋在我的身前。你就不懼在死亡中沉淪嗎?身著詛咒鎧甲的我,未必無法經受它的一次攻擊。”
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山德魯等待著維德尼娜解答。
山德魯的話語,令維德尼娜臉上的笑意更甚。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後,維德尼娜答道:
“我還有一條命呢。”
“我相信,哪怕我就此死去,也能夠得以被轉化成死亡騎士,重新站到你的身旁。”
“而你不同。只有沒死亡過的純粹生物,才能經歷轉化儀式。在解開法師之神身上的謎團之前,你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聽到維德尼娜的話語,山德魯一時間也沉默了,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伸出一隻手,抵在面前的牆壁之上。
直到許久後,山德魯這才歎了一口氣,換了個話題,說道:“神器的力量,是那麽的令人陶醉。”
“原先籠罩在招魂塔頂的禁魔屏障,應該也是在神器的作用下產生,我曾聽聞布拉卡達當中的戰事,與這種力量的神器有關,但沒想到它會出現在這裡。”
“有著兩件神器在手,我差點忘記最初來迪雅的目的,是為了探尋無盡長夜儀式的真相,反而迷失在了力量當中,想著借助這兩件神器的力量,足以征服整個世界,什麽法師之神,都已顯得不再重要。”
“現在想來,失去一件神器,倒也不算一件壞事。”
回想起剛剛蘇醒時,完好的放在山德魯腳邊的詛咒鎧甲,維德尼娜頓時明白,山德魯這番話語的意味,當即問道:
“沒有了鬼王鬥篷對招魂術的提升,該如何找出無盡長夜儀式中的異常?”
山德魯搖了搖頭,將視線望向身前的塔壁之上,同時說道:“不用擔心,我已經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
順著山德魯的示意,維德尼娜也看向了一旁塔壁。
維德尼娜注意到,塔壁上深深陷下的軌跡,正好勾勒出了一副特殊的圖案,那是她較為熟悉的無盡長夜儀式圖。
只不過,比起常規的無盡長夜儀式來說,眼前的這幅圖案無疑顯得極為特別,從中能夠看出大量修改過的痕跡,功效也發生了不小改變。
讓維德尼娜感到在意是,從儀式圖案的外表當中,她注意到了一些仿佛是由外人添加,對於無盡長夜儀式做出的標識。
這些特殊的標識,並未對無盡長夜儀式本身做出修改,只是指出了當中所存在的錯誤,不知是由何人所添加。
隨著一陣法力波動的傳來,山德魯開始釋放起禦土奇術,在法術的作用之下,塔壁上的儀式軌跡開始發生明顯變動。
最終,原本那些修正的標識全然消失不見,隻留下一份新的儀式圖案。
望著這份修改過的無盡長夜儀式,以招魂術作為英雄特長的維德尼娜,卻根本無法從中感知到任何與亡靈法術相關的地方。
靠著自身的法術知識,維德尼娜無法判斷出,這一儀式的真正功效,但她明白,這便是山德魯所說,剝離了與亡靈法術相關的痕跡後,比無盡長夜儀式更為原始,充滿了法術與妖術痕跡的轉化儀式。
“接下來,我們只需前往地底世界,與傑德特匯合後,根據妖術師的知識,將妖術部分從儀式當中剝離後,便能夠得到最為原始的儀式。”
“格溫馬格努斯,你的秘密隱藏不了多久了。”
耳邊傳來山德魯的話語,但維德尼娜似乎依舊沉浸在眼前的新儀式當中。
回想起之前所見的那些修正痕跡,維德尼娜這才問道:“是誰對無盡長夜儀式做出的修改?”
山德魯沉吟一番,答道:“我來到這裡時,這些修改便已經完成。我無法確定是誰做出的修改,但想來與奪走鬼王鬥篷的那位,應該是同一人。”
回想起戰鬥結束後,檢查手下吸血鬼的精神印記時,發現的一些異常情況,其中包括羅德乘著鬼龍離去的景象,山德魯自語道:“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