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巢之中,摩莉爾與地下世界的妖術將領齊聚於此,召開一場特殊的會議,同時等待著亡靈閱兵的開始。
來自整個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妖術將領,現在盡數跪在大紅龍的腳下,當中不乏一些妖術權貴見了都得低頭的尊貴之人,他們向著大紅龍俯首稱臣,仿佛將心靈也一並獻上。
哈德渥、卡爾漢姆、畢羅特,那些將領的名號在地下世界中無人不曉,全都是佔據一方的大領主,在統兵作戰上有著過人的才能,但任誰都比不上眼前的大紅龍,她才是用兵如神般的存在。
很久之前,那些將領曾是摩莉爾的敵人,為摩莉爾在地下世界中的崛起帶來了不少麻煩,尤其是曾身為尼貢國王的哈德渥,摩莉爾與他之間的戰爭,足以稱得上是一場波及整個地下世界的盛大戰役。
也正是在那場戰役中,身為人類的摩莉爾飲下了聖雌巨龍的血液,化身成魔威蓋世的大紅龍,從而橫掃整個妖術王國,推翻了哈德渥的統治,成為了地下世界真正的掌控者。
戰役最後,不甘接受失敗的哈德渥,將自己的肉身與靈魂全都投入犧牲儀式,隻為詛咒摩莉爾體內的巨龍血脈,只可惜詛咒沒能生效,而哈德渥自身也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摩莉爾回想起來,也忍不住有些感慨,距離她最初的崛起,那真是過去了不少時間。在最初的時間線上,她雖然戰勝了哈德渥,但自身同樣損失慘重,王國中珍貴的妖術典籍,全都被察覺失敗的哈德渥焚毀一空,沒有給摩莉爾留下任何好處,留給她的,只是一個殘缺的妖術王國。
對於其他的生物而言,過去的遺憾早已發生,就算心底再為不甘,回憶起來也只是自找沒趣,根本沒辦法改變現狀,但摩莉爾不同,她的身上,有著聖雌巨龍留下的時光領域,往昔的一切遺憾,全都被她一一彌補。
借助時光領域的力量,在最初的數次嘗試中,摩莉爾靠著後來的記憶,提前找到了龍之血瓶的所在地,並獲得了聖雌巨龍遺留下來的神器。
沒有窮追不舍的敵人,也沒有四面受敵的險境,摩莉爾化身大紅龍是那麽的順利,地下世界的一切妖術生物,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很快便被她掃除一空,但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的走向,她雖然成為了地下世界之王,但留給她的,只是一個戰火燎原,破敗不堪的地下世界。
這一發現,令摩莉爾改變方法,她又一次回到戰役之初,讓一切重新開始,只不過這一次她選擇調兵遣將,從正面戰場擊潰那些地下領主。
時光揭示了所有領主的弱點,摩莉爾只需要在最正確的時間中,做出最正確的抉擇,便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放在一場戰役之中,摩莉爾進行指揮決策的眼光還有所局限,但當她有了時光領域,知曉此後發生的一切,同時還能一次次的試錯後,她最終的決策便像是經過千百次演練一般完美無瑕,經過的任何一場戰役,都足以放到埃拉西亞的騎士學院中,作為教科書一般的指導,傳授給所有想要學習戰術的騎士學徒。
經過數百次的時光回溯,未嘗一敗的摩莉爾,靠著完美的戰術征服了地下世界,但結果仍不理想,縱使她用兵如神,也沒有妖術領主真心向她臣服,甚至還沒有用武力征服來的有效。
於是摩莉爾生氣了,將時間線放到她征服了地下世界之後,她奴役了地下世界所有頂級的妖術學者,讓他們為自己研發一項妖術,一項專門用來操控人心的強悍妖術。
研發的進程並不理想,但摩莉爾並不在意,在她的領域當中,她有的是時間進行研究。
摩莉爾能夠隨意在時光當中穿梭,當她覺得無趣時,她便直接跳過後續等待的時間,讓時間線按照她所指定的方向自行前進,而她只需來到後面的時間點,收獲最後的研究結果便可。
一切的研究,都是發生在過去的事情。為了避免過去的時間追上現在的時間,每隔四年,當時間臨近龍王神力現世,羅德快要闖入摩莉爾的世界時,她就會將研發妖術的進程重啟。
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妖術師們,有著摩莉爾從未來帶回的研究結果,哪怕只有四年的時間,在地下世界頂級妖術學者們的合力研究下,也能得到許多進展,從而幫助妖術師們排除研究中的許多錯誤,節省大量的時間,直接從四年後的研究成果上繼續進行研發。
也許單單四年,還不足以得到什麽有價值的突破,但在時光領域的作用下,這四年一次又一次的重新開啟,摩莉爾所要做的,只是在兩個時間點上不斷穿梭,從而獲得無數歲月疊加後的研究成果。
經過了成百上千次的時光回溯,在妖術研究上,學者們取得了領先整個地下世界千年的進展,就算是布拉卡達的法師,也不可能研究到如此地步。
放眼整個世界,也只有掌握了時光領域的摩莉爾,才能進行這樣超越時間的研究,其余任何一份力量,都無法達成這樣的效果。就連時光,也會在摩莉爾的腳下臣服。
按照摩莉爾的要求,妖術學者們找到了一切精神力量的源頭,名為精神之網的神秘之處,還有精神之網的守護者,像燈柱一樣的精神元素人,以及在那片特殊空間中,與它們爭鬥不休的可怕怪物,吞噬心靈的章面妖,也有妖術師習慣稱它們為奪心魔。
妖術學者們的研究,似乎在無意間喚醒了那些精神元素的領袖,但摩莉爾並不在意,一切都敵不過她的時光之力。
當摩莉爾得到了最終的研發成果時,隨著時光的又一次回溯,所有的研究記錄全都消失不見,那些記憶,還有最後的研發成果,永遠隻存在於她的腦海當中,也只有她一人,能夠證明那些時間真的存在,除此之外的一切,全都被時光之力徹底抹平,她可不會那麽好心的將研究結果告訴任何人。
按照妖術學者們的研究,只要以某種特殊的頻率奏響號角,便能從虛空中喚來章面妖,之後用妖術儀式加以控制,便能使其徹底聽令。
章面妖能夠附身於宿主的身軀當中,悄無聲息地完成對心靈的吞噬,一旦被章面妖奪去心智,宿主可以說名存實亡,擁有宿主全部記憶、全部力量的章面妖將取而代之,成為這具身軀真正的主人。
妖術學者們進行研究的每個四年中,也不是每次都等到時間結束,摩莉爾才進行時間重啟。
在某些時間線上,妖術學者對於章面妖的研究徹底失控,來自精神位面的章面妖奪取了所有妖術師的肉身,並且以研發中心為入口,開始大舉入侵主位面,整個地下王國的力量,甚至都擋不住那些章面妖的入侵,見勢不妙的摩莉爾,也隻好提前結束研究,將時間線回轉到研究開始的時刻。
當然,那只是極小概率的事情,歷經數千次的時光回溯,也只不過出現了聊聊數次。
隨著研發的結束,最終的成果令摩莉爾十分滿意,妖術師們找到了控制章面妖的方法,就連被章面妖佔據心靈的宿主,也會對控制者的命令言聽計從,而那正是摩莉爾所需要的方式。
完成研發後,摩莉爾又一次將時光回溯,回到了最初讓她崛起的戰役當中,這一次她靠著章面妖的力量,幾乎沒費吹灰之力,便控制了整個地下世界,就連地下世界的國王哈德渥,也擋不住章面妖對心靈的吞噬。曾經的那些敵人,現在全都成了摩莉爾的傀儡,任憑她的驅使。
之所以不想辦法將那些將領殺死,再用操控亡靈的辦法控制他們,是因為某人身上,有著號令所有亡靈的黑暗聖言,摩莉爾只能尋求亡靈之外的方法。
利用時光之力,尋找控制心靈的方法,並修改過去戰役中犯下的錯誤,隻佔據摩莉爾在無盡時光中徜徉的一小段時間,更多的時間中,她都在尋找著對抗另外一人的方法。
化身大紅龍的摩莉爾,在時光中與那人爭鬥不休,如果將一切時光疊加起來,只怕世上的任何地方,都存有兩人戰鬥後留下的痕跡,就算是章面妖,也無法撼動那人的心智,而他也是唯一一個,在不同的時光中,顯露出不同力量的存在,那人正是羅德。
“羅德……”
想起那人,摩莉爾知道,他正在試探對抗時光領域的方法,他雖然無法像自己一樣在不同的時光中穿梭,但卻能在自己不干涉的情況下,改變未來的走向,晉升成不同的傳奇職業,就算是英雄,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摩莉爾能夠感受到,羅德身上一定存在著某種秘密,能夠幫助他在不同的時光中,做出截然不同的選擇,那是一種超脫於命運之外的秘密,擺脫了命運的限制,就和她身上的時光領域一樣。
她曾對這份秘密無比好奇,但隨著羅德最終完成晉升,時間線也固定下來,羅德最後晉升的職業,也已經被摩莉爾注定,那份秘密也顯得無關緊要了。
到了現在,羅德已經失去了時光中無限的可能性,只要他蘇醒過來,他的弱點便會在時光的回溯下,徹底暴露在摩莉爾眼前,而若是他遲遲未醒,整個亡靈國度的控制權,最終也會落入摩莉爾的掌中,那些聽從摩莉爾命令的妖術將領,會一舉把控亡靈國度中的一切。
想起羅德,摩莉爾的心底又是一陣感慨,不知為何,每當摩莉爾想到羅德時,她的心底都會泛起這樣的情緒。也許是在時光中,與羅德鬥爭了太久的緣故,久到摩莉爾都忘卻了時間,再也不會有人像羅德那樣,如此深入她的內心,她也不會掛念一人如此之久。
在無盡的時光中,摩莉爾對時光領域的力量,做了更進一步的嘗試,她甚至能夠帶領他人,與自身一同回到過去。但無論摩莉爾如何改變過去,她都會回到現在的時間點,只是改變過去所帶來的影響,會在當前時間點顯現出來,她沒辦法回到出生之前的時間點,也沒辦法去到比現在更加遙遠的未來。
到了現在,命運已經無法限制摩莉爾,只等她拿回了屬於聖雌巨龍的神器,便能真正擁有凌駕世間的力量,一切都無法將她阻擋,她將立於時間的盡頭,永遠不知失敗的滋味。
時光一次次的回溯,她與羅德之間漫長的鬥爭,也來到了最後的時刻,她將譜寫最後的勝利,至於羅德……如果他識趣的話,摩莉爾不介意多個聽話的手下。
遠方,沉悶的死亡之氣席卷而來,整個雪域的亡靈,都隨著摩莉爾的要求,向著魔法之城匯集。它們踏著整齊的步伐一步步行來,高聳的雪山都快被它們踩成平地,那漫山遍野的亡靈,也引起了摩莉爾的興趣。
盡管是借閱兵的名義,將亡靈國度的將領調集於此,從而鏟除異己,掌控實力驚人的不死軍團,但親眼見到那根本望不見盡頭的海量亡靈時,摩莉爾仍忍不住暗自點頭。那悍不畏死的亡靈大軍,是地下世界永遠不可能培育出的可怕軍隊。
摩莉爾身旁的將領,一時間面色各異,有望著那些亡靈皺眉深思的,也有對此汗顏不已的,更有人膽戰心驚,如果不是大紅龍在場,遠遠望著那如潮水般湧來的亡靈,只怕忍不住就要轉身逃離。
章面妖操控了妖術將領的心智,但卻不會改變他們的性格,從這一點上來看,倒是和死亡領域的控制很像。
還是摩莉爾開口,才令竊竊私語的妖術將領們得以平歇,所有人都將眼神放到大紅龍的身上,準備聽從她的調遣。
“讓我們看看,亡靈國度究竟有著怎樣的實力。”摩莉爾露出猙獰的獠牙,張開遮天蔽日的龍翼,口中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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