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
荊州刺史府。
劉關張回到城中,前往拜會劉表。
客廳裡,主簿蒯越、別駕蒯良、上將蔡瑁,正在商議軍事。
劉備一路小跑,上前拘禮:“景升兄,大事不妙!”
關張站在身後,一同拘禮。
“玄德何事驚慌?”
劉備道:“呂布來荊州了。他還帶著李元霸前來,景升兄務必當心啊。”
“此事我已經知曉。”劉表拿起一張紙:“這是從江夏郡送來的,黃祖不敵孫策,差點全軍覆沒,好在呂布出手,力挽狂瀾,不但擊潰江東軍,還抓了孫策。”
“景升兄,呂布是一頭髮了瘋的猛虎,李元霸更是天下無敵。要是讓他們進入襄陽,後患無窮啊。當初袁術調集三十萬大軍,都沒能奈何呂布、李元霸,景升兄的襄陽城,有三十萬大軍嗎?”
劉備很懼怕呂布,欲除之而後快。
尤其懼怕李元霸,那種怪力,非人力所能抵擋,即使關張趙聯手,也打不過。
而如果沒了李元霸,關張趙聯手,就能天下無敵。至於項羽,劉備沒遇到過,但劉備相信,世間不會有第二個人能與李元霸相比。
鑒此,在來刺史府的路上,他就已經想清楚了,無論如何,也要勸說劉表,除掉呂布!
“主公,玄德所言極是。絕不能讓呂布進入襄陽城啊。”上將蔡瑁,一向忌憚劉備,但在這件事情上,卻很堅定的支持劉備。
“玄德,依你之見,此事該怎麽辦呢?”劉表問。
“調集重兵,圍殺呂布!”
“不可。”蒯越瞪了劉備一眼,朝劉表拱手道:“稟主公,呂布擊退孫策,保住江夏,是有恩於主公的,主公怎好恩將仇報?徐州軍、揚州軍的戰鬥力,遠勝荊州軍。如果呂布在荊州遇難,那不出兩個月,就會有數十萬大軍殺來,屆時江東軍再攻江夏。主公將如何應付?小不忍則亂大謀,還請主公三思而行。”
“是啊,呂布可以死,但絕不能死在荊州。”蒯良也道。
事實上,蒯越和蒯良,是最希望呂布死的。因為蒯家,是荊州最大的世家,呂布多活一天,他們就多受一天的威脅。但想到伏擊呂布,要整個荊州陪葬,他們便不敢冒這天下之大不違。
“景升兄...。”
“不必說了。”
劉備還想再勸,劉表擺手道:“此事我已有決斷。呂布好歹幫過我,我怎麽好殺他呢?這種不仁不義之事,我寧死不做。”
“主公英明。”蒯越點了點頭。
“蔡瑁。”
“在。”
劉表道:“備下依仗,挑選一千精壯驍勇之士,隨我出迎呂布。旌旗要多,鎧甲要鮮明,刀槍要閃亮,咱們要向呂布展示一下,我荊州軍的風采。”
“末將保證亮瞎呂布的狗眼。”蔡瑁一臉的自信。
“大哥...。”張飛拽了拽劉備的衣角。
劉備會意,道:“咱們是外來的勢力,不好過多插手荊州事務,此事作罷。”
“是。”
張飛、關羽,都不由歎了口氣。不除掉李元霸,下次還得挨打啊。
第二天。
呂布趕到襄陽城北郊。
石廣元、孟公威、崔州平、孫策,擠在一輛破車裡,膽汁都快被顛出來了。
甘寧始終跟隨,卻不像之前那般聽話。
呂布知道,綁走石廣元、孟公威、崔州平的事,讓甘寧疑慮他的為人。一路上,呂布都在想,要怎樣勸說甘寧,解釋綁人的事呢。
“襄陽城可真大啊。”
向前走了一段,已經能清楚的看到雄偉壯麗的襄陽城,呂布說道:“此城築於西漢高帝六年,三面環水,一面靠山,有眾多的城防設施,及四十丈寬的護城河,經劉表修繕後,更加堅固...。”
甘寧是第二次來到襄陽,倒沒有呂布這番感歎。
“興霸,你好像有心事?”呂布勒住馬韁。
“沒有。”
呂布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不滿我綁走荊襄名士,覺得我是土匪行徑,沒有容人的胸懷?”
“這是你自己說的。”
“興霸。你是水賊出身,應該不會這麽迂腐吧?是誰規定,不能綁走荊襄名士?又是誰規定,拜訪賢才,就得謙恭有禮?我且問你,如果在長江上,有很多的水賊,他們都想把你吃掉。而這個時候,你只需要做一件不仁不義之事,就能反敗為勝,擊潰所有的水賊,你乾不乾?”
甘寧沉默了會,說道:“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乾,但現在...。”
“現在怎麽了?現在成好人了?也講仁義?”呂布冷笑了聲,很認真的道:“你記住我的話,亂世沒有仁義, 戰場上更沒有仁義!凡是講仁義的,下場都很慘。比如劉備,之前在徐州幫我守門,現在幫劉表守門,他一輩子都得幫人守門,沒什麽出息。你以後在戰場上,可千萬別犯傻,人家跟你稱兄道弟,你就信以為真了,說不定他轉手就給你一刀。”
“此次到荊州,我也不是來玩的,確實是想找一些可用的人才,尤其是內政、軍事人才。遇上他們三個,我也禮賢下士,想以國士待之。但你也看到了,他們給臉不要臉啊,我好說歹說,就是不從,怎麽辦呢?就這麽放棄嗎?如果我不綁走他們,他們轉眼就得投靠劉表、孫策、曹操、袁紹。那我不是自找麻煩嗎?”
甘寧陷入沉思...
“不過有一點,咱們做事,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良心就是底線,如果連底線都沒有,那你就是徹頭徹尾的壞人。就比如我,我就有自己的底線,我可以滅諸侯、滅世家,消滅一切敢於挑戰自己的敵人,為了打贏他們,我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但是,絕不能對無辜的百姓下手...!”
一番精彩的演講,徹底刷新了甘寧的世界觀。
“其實我很愛惜人才,也願意禮賢下士。如果你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做給你看。”呂布說著,翻身下馬,走到甘寧跟前,毫不猶豫的下跪:“請將軍助我一臂之力!”
事情來的太突然,甘寧被嚇著了。
回過神來後,他趕緊上前,將呂布扶起,激動的道:“主公,末將願誓死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