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覺羅氏和雲汐之間所發生的事情,舒穆祿氏和雲綺可不知道。不過從睦元堂離開之後,原本還壓抑著自己的怒火的雲綺一進屋便滿是委屈地拉著舒穆祿氏埋怨了起來。
“額娘,剛才你怎麽能這般輕易地放過雲綺那個小賤人,你明知道我這臉上之所以會留下麻點,有一半的錯都是源自於她!”雲綺從來都不會反省自己的問題,在她看來出了問題,那都是因為別人沒有把事情做好。
回到府裡之後,雲綺滿心滿眼都想著報復,除開曲嬤嬤這個新近敵人,她心裡最恨得還是雲汐。若說從前她只是因為雲汐比她長得好,那現在就是見不得她那張嬌美無暇的面容,兩相對比,麻點對無暇,雲綺心中的怒火就止不住地往外冒,恨不得直接劃花雲汐的臉,以泄心頭之恨。
今天這事,完全是雲綺向舒穆祿氏告狀之後的結果,只是事情並沒有像她們預想的那樣發展。以至於雲汐不僅沒有受斥責和懲罰,相反地還得了誇獎和獎賞。
“行了!今天這事實屬大意,雲汐那個小丫頭倒是真換了性子,伶牙俐齒的,倒是學聰明不少。”舒穆祿氏想著雲汐今兒個的表現,雙眼微眯,握著雲綺的手也不由得微微用力,“這次的事情你先放下,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怎麽消除你臉上的麻點,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暫且先放下。”
“額娘,你不明白,這口氣我是真的咽不下去。先不提雲汐,就說曲嬤嬤,不過一個狗奴才,居然也敢跟我別苗頭,她真以為自己是瑪嬤的人,就可以不把我這個大格格放在眼裡的嗎?”雲綺只要想到自己狼狽回府的原因,就恨得直咬牙。
若不是曲嬤嬤暗自行事,也許她現在還在莊子裡頭養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狼狽地任人議論自己臉上的麻點。
舒穆祿氏瞧著歪纏著自己不放的女兒,嗔了她一眼道:“額娘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事有輕重緩急,你自己也說了,曲嬤嬤提供的那個去疤的偏方似乎已經有了效用,你臉上的麻點若是用雪肌膏消不掉的話,最終還是得用上那個方子,你在這個時候動了她,豈不是自找麻煩嗎?”
她說這些除了陳述事實,也是在教自己的女兒如何做人做事?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忍一時之氣,日後可就不僅僅只是出氣這麽簡單,她一出手那就直接要了對方的命。
“額娘……”雲綺拉著舒穆祿氏的手,一臉快哭了的模樣,她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回府之後,她總覺得這滿府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笑她連個奴才都管不住。
“好了,今天的事情已經惹得你瑪嬤不滿了,你若是再鬧,最終只能是讓自己吃虧。”舒穆祿氏瞧著絲毫不見收斂的雲綺,眼眸微瞪,語氣裡隱含著一絲警告和怒意,明顯是不滿雲綺的表現。
“你心裡應該清楚,你能有今天的一切,除了你阿瑪是嫡長子的原因之外,就是盼著你能入宮,可你現在臉上留了麻點,連入選都成了問題,你還有心思想別的。”舒穆祿氏是越說越生氣,最後一個沒忍住,不由地伸出手戳了雲綺白淨的額頭好幾下。
想到他們多年的栽培可能成空,舒穆祿氏不禁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好在,這一切都不是沒有挽回的余地,不然別說雲綺這個女兒,就是她自己也得吃掛落。
今天的事情會出這樣的差錯,舒穆祿氏也沒有完全放在心上,隻當是之前將雲汐強行送到莊子上的事情惹得她心生逆反,卻絲毫沒有想過這人一旦生了逆反之心,就再難像從前那樣順服了。
“可是……”雲綺嗔怒一叫,滿臉的不情願。
“可是什麽可是!你這孩子,怎麽就不懂額娘的一片苦心呢!”眼瞧著雲綺還鬧,舒穆祿氏的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起來,眼裡滿是不悅。
看到舒穆祿氏責怪的目光,雲綺心裡不憤,卻也知道自家額娘說得在理,“額娘說得我都懂,可是這口氣我一日不出便一日難以安寧。”
說到她臉上的麻點,雲綺本人比誰都在意,可是這件事明顯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雲綺自然是想借此先出一口氣了。
只可惜她瑪嬤似乎並不如過去那般事事都站在她這邊,細細一想,她也能明白,無非就是她這張臉的問題,畢竟選秀在即,雲汐那賤丫頭還小,倒不是問題,反而是同年的雲蕾,明年要一起選秀,若她不能入選,瑪嬤他們的目光一定會放在雲蕾的身上,可她不管從那方面考慮,都必不會讓雲蕾那個小賤人入選。
“你明知道你才回府,又因臉上留有麻點的關系惹人注意,若把事情鬧大,你還真不怕你臉上留有麻點的事傳得人盡皆知呢!”舒穆祿氏被雲綺氣得夠嗆,昔日她還覺得自己女兒挺聰明的,可現在看來,還不成氣候。
選秀在即,她不能改變原本定好的計劃,但是她一定得讓她的女兒順利入選。
“那……那我到底要怎麽辦才好嘛……”雲綺一想到自己受得罪和臉上的麻點,這眼淚就不自覺地落下來了,看得舒穆祿氏心疼極了。
“算了,你再耐著性子等等,等風聲過了,額娘定會想法幫你出氣的。”舒穆祿氏看著一點委屈都受不得的雲綺,心裡琢磨著自己是不是把她寵太過了。
畢竟以後不管是入宮還是嫁人,別人可不會像她這般事事都順著雲綺,到時她若還是這個性子,怕是有苦頭吃。
“那額娘一定要記得啊!不管是雲汐那個小賤人還是曲嬤嬤那個狗奴才,一個都不能放過!”雲綺話語裡滿是怨氣,一想到她臉上的麻點,她就恨不得撕了那兩個人。
說完,雲綺徑自坐到一旁,捏著帕子一陣好哭。
“放心,你所受得委屈,額娘將來一定會一一為你討回來的。”舒穆祿氏心疼地看了雲綺一眼,眼眸冰寒。
今日這一切都是她太過大意才讓雲汐那個賤丫頭佔了上風,等風頭過了,她定會將她踩到泥裡,再不能翻身;至於曲嬤嬤那個老東西,她不就是仗著額莫克的寵信麽?可再得寵信也不過是個奴才,等她找個適當的由頭,到時是賣還是殺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
“雲綺,你得記住,凡事都要沉住氣,太過衝動只會讓人鑽空子,一如今日。”舒穆祿氏輕撫著雲綺的腦袋,輕聲教導她。
聽到舒穆祿氏說得這些話,雲綺的第一個反應便是不耐,可隨即她又點了點頭道:“額娘,我以後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舒穆祿氏微微垂下頭,什麽話都沒說,只是看向雲綺的目光更顯柔和。也許是因為她只有雲綺這一個女兒的關系,她即便覺得太過愛護雲綺,卻也舍不得改。不過沒關系,離選秀不是還是近一年的時間麽,她可以慢慢教,只要有她在,她自然會護得女兒周全的。
“額娘,你說這雪肌膏為什麽對我沒用?還有曲嬤嬤拿出來的那個偏方,差不多大半個月了,雖然能看出些許效果,可能不能消掉我臉上的麻點,誰也說不準啊!”雲綺很快就將注意力轉到了自己身上。
雖然她恨曲嬤嬤恨得咬牙切齒,但是涉及自己的前程,她還是願意多花些心思的。可怕就怕雪肌膏無用,偏方也不管用。
“雪肌膏難得,也許是還沒到火候,你先繼續用,至於曲嬤嬤那個偏方,也讓那小丫頭繼續用,反正不差這點時間,若效果真的好,你再用也不遲。”舒穆祿氏自然是不可能讓雲綺冒險的,但是涉及雲綺的容貌,她也不會錯過任何有用的辦法。
“女兒明白。”涉及自己利益,雲綺還是十分用心的。
雪肌膏被稱之為去疤的聖品,可惜她一點作用都沒看到, 不然她又何必把目光投向曲嬤嬤提供的一個偏方。
“額娘,除了這些,你還得幫女兒想想其他的辦法?”雲綺蹙著眉頭,有些擔憂地道:“我這臉上、身上的麻點雖小,卻也不是看不到。”
平日裡她可以敷粉遮擋,可選秀的時候誰能讓她敷上一層厚厚的脂粉去遮擋臉上的麻點。
“會的。”舒穆祿氏一臉篤定地說道:“不只是額娘,就連你阿瑪也會幫著你想辦法的。”
說到這個,舒穆祿氏的語氣更顯堅定,畢竟比起她,她家老爺才是最希望雲綺出人頭地的那一個。而且全府上下在雲綺身上投入了那麽多的心血,她敢肯定沒人會想在這個當頭放棄。
正因為如此,舒穆祿氏才會這般胸有成竹。
“額娘,那這件事女兒全仰仗你了。等女兒恢復容貌,選秀成功,定會讓額娘風風光光地接受別人的誇讚。”雲綺說這話時,想到她阿瑪的幾個寵妾,不禁握著舒穆祿氏的手,一臉認真地道。
舒穆祿氏一臉愛憐地摸了摸雲綺的腦袋,思及後院那些妾氏庶子,心裡想要治好雲綺的心更加迫切了。
有了目標,舒穆祿氏自然就更加用心了,而她用心的結果就是將雲汐以及曲嬤嬤等人統統拋到了一邊,全力為治療雲綺臉上的麻點而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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