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在場的其他人都長舒了一口氣,把心放回了肚子裡的時候,趙桓卻成為了那個率先冷靜下來的人。
“既然完顏宗乾已經掄完了自己的三板斧,現在輪到我們出招了。”
趙桓的臉上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神色輕松地微笑著說道。
不得不說,經過了這麽多天的壓抑,趙桓終於在此時此刻笑了出來,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事情總算還是按照他的預計進行的下去。
其實事情能夠這麽順利的進行下去,就連趙桓自己都沒有想到。
不管是一開始所擺下來的空城計,還是後來無意中射殺了金軍兩大統帥之一的完顏昌。
其實都是誤打誤撞或者賭博,沒有一個是有十足把握的。雖然趙桓的計劃不可不說是精彩至極,但是實際上執行起來都需要運氣。
也是到了現在趙桓才真正的意識到了什麽叫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現在的他真的很想升壇祭天,感謝老天爺這麽多天來對他的眷顧。
甚至可以說在冥冥之中,運氣真的是站在了趙桓這裡。
“不錯!該我們了!”
宗澤這才回過神來微笑著,附和趙桓還所說的話,作為一個第一次上戰場的人,這幾日來,他可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心力俱疲。
相對於以前圍成的時候待在朝堂上忐忑地等待前線的消息,設身處地的置身於戰爭之中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說完之後,不由得又長出了一口氣。
兩人說話之心天鼓上的天色也變得愈發昏暗了起來。
今日本就是烏雲彌漫的天氣,到了這個時候更是水汽彌漫,很明顯馬上就要下雨了。
果然還不登起眾人反應過來。一道絢爛的電光劃破了天空,在黑暗的加持之下快速的閃了過去,顯得異常耀眼。
“轟隆隆!”
雷電巨大的轟鳴聲,一下子在眾人的耳邊炸開了,卻並沒有引起什麽太大的反應,尤其是宗澤和張俊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天空,就又把注意力投在了當下。
畢竟相對於突如其來的雷電,接下來如何反擊更加吸引他們倆的注意力,雖然在昨天幾個人就定好了夜襲的計劃,但是到臨頭有些細節還需要補全一下。
因此,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的趙桓。
只不過,相對於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他倆,趙桓此時的反應卻讓人有些奇怪。他呆呆的抬頭看著天空上不斷閃過的雷電。既然又一次陷入了沉思,眉頭時而攢起,時而舒展。
不得不說,眼前這奇怪的反應讓宗澤和張俊的心裡都升起了些許疑問,兩個人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為什麽區區的一道雷電就能將剛才還躊躇滿志的趙桓的注意力完全的吸引了過去。
不過,出於對自家主公的了解,兩人卻並沒有打斷,只是默默地看向了趙桓似乎是在等待對方自己醒過來。
因為他們知道趙桓每一次陷入沉思,都代表著腦海中有一個巨大的計劃將要形成,或者完善。
果然,這才過了沒多久,趙桓就從沉思之中回過了神,雖然沒有說話,但眉宇之間所掛著的笑意卻可以很明顯的表示出剛剛的思索已然讓趙桓得到了一個極佳的計劃。
還不等兩個人提問,趙桓就率先走到了桌案旁邊,拿起毛筆,在紙張上寫了一行小字。
隨即便招了招手示意張俊過來。
“伯英,
今晚你和韓五一起去,這張紙上面寫著的就是我為你們倆襲營所想出來想出來的特殊的打法。” 趙桓微笑著說道,隨即便把剛剛寫好的那張紙條遞了過去,眼下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讓張俊在自己看的同時還要把命令傳達給韓世忠。
當然,對於上面的內容,趙桓也並沒有避諱自己的幕僚宗澤。
只不過也許是為了避人耳目的原因,並沒有開口將紙條上的內容說出來。
畢竟這是他一系列計劃的最後一步了,小心一些也是正常的。
雖然照還有信心,自己的身邊絕對不會出現任何一個叛徒,但是凡事多做一手準備總是好的。
而就在張俊接過紙條的時候,宗澤也默默的瞟了一眼,才發現上面竟然只寫了六個小字。
‘雷不閃,我不動。’
這麽簡短的命令讓宗澤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默默地皺起了眉頭思索了起來。
然而和他的這幅反應不同,張俊卻似乎是已經明白了一切。
其實在剛剛接過這六個字的時候張俊還是有些疑惑的,實在是像不明白趙桓到底是在寫些什麽?
可是當張俊順著趙桓的目光, 把注意力投向了風雨交加的天際的時候,再結合著手中的那張小字條,卻又好像了然了些什麽,眼中猛地閃出了明亮的光芒。
自信心滿滿的過抱拳拱手之後就懷揣著那張紙條,轉頭離開了府衙之地。
不過就在他轉頭離開的同時趙桓又補充了一句。
“你們的目標只有兩個,馬匹和留著辮子的。”
趙桓笑著說道,言語之中帶著莫名的自信。
由於氣氛已然輕松的下來照還很願意說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啞謎,只要對方能夠領會就可以了。
“是,夜裡就辮子最好認。”
而張俊那邊也給出了很完美的回應。
相對於依舊還是疑惑不解的宗澤,張俊和趙桓顯得更加的心照不宣。
並且在應下了話之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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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楚丘這邊的輕松的氣氛。
金國大營那裡的氣氛就遠要壓抑的多了。
由於今天久攻不下,並且在宋軍的反擊之下,傷亡慘重。此時的金國大營之中一時間到處都是傷員的哀嚎之聲,
這無疑更加激起了完顏宗乾心裡的怒火。
“蕭覽,你可知罪?”
完顏宗乾默默地坐在軍帳之中,冷眼看著下面跪在地上的蕭覽。他的話簡直冷的可怕,即使是其他不相乾的人也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凜冽的寒意。
絲毫沒有理會對方已然在這番苦戰之下變得勁疲力竭的對方,就連身上也染滿了殷紅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