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殺四責令?”看著手中的紙張,張俊有些疑惑的問道。對於上面所寫的字,不由得又仔細的讀了一遍。
軍紀:
不聽號令者,殺。
劫掠百姓者,殺。
私藏繳獲者,殺。
私自離營者,杖80.
營內飲酒者,杖80.
虐待士卒者,撻100
虐待降卒者,撻100。
眼前這份軍規軍紀,條款並不多,但是細細看來又包含了所有可能的方面。相較於現在繁雜的軍規來說。這七條反而是更加容易執行。
因此,此時在看到之後,並沒有接著詢問下去,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其實歷朝歷代的軍規都很嚴。但是越往後期執行的難度越大,趙桓既然打算編練新軍,軍規自然也不是小事。
“殿下這軍規設計的倒是很巧妙。”張俊先是大大地拍了一個馬屁。隨後又皺起眉頭說道:“若是為將者違反了這些命令怎麽辦?軍營之中難免不會出現沆瀣一氣,欺上瞞下的事情。”
“所以除了編練普通的新軍之外。我還打算從禁軍部隊中抽出一批人,作為我的親軍,人數不多大致維持在3000人左右。不過對於這隻親軍我並不會留在身邊,在訓練完畢之後,我會將他們分散打亂安置在各個軍隊之中,成立一個名叫軍法處的組織,這個組織的作用就是監督所在部隊的長官有沒有違法違紀。”趙桓微微的笑了笑,並沒有絲毫的隱瞞,直言不諱的將自己所有的構想講的出來。顯然對於張俊他是百分之百信任的。
“殿下聖明!”張俊的眼睛似乎越聽越亮,剛剛等趙桓的話說完,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躬身作揖,說實話他口中所說的話,其實是有些大逆不道的嫌疑。隻不過被引為心腹的張俊可是明白,自家的主公的志向到底是什麽?因此說話的時候也越來越無所禁忌了。
不得不說,這個馬屁拍的趙桓很受用,張俊此人實在是太會做人了。在歷史上和嶽飛同為中興四將的他,在揣摩出趙構的深意之後,立馬就和秦檜合作,也正是這兩人的一番算計,才最終害死了嶽飛。
在趙桓的心裡,相對於秦檜,其實張俊才是那個在嶽飛之死中起了決定作用的人。若不是他抓住了嶽家軍統帥之一的王貴的一些把柄,並以之為要挾。這位嶽家軍的二把手是絕對不會去主動陷害對自己有恩的嶽飛嶽大帥的。
而且說實話,論及領兵打仗的本事。張俊雖然不如嶽飛,但也是一把好手,這中興四將裡除了劉光世是個只會逃跑的廢物。其他三人都是能征慣戰的戰將。
想到了這裡之後,趙桓的心中便升起了不少的惡趣味。旋即就又說道:“我倒是有件事要交給你去辦。”
“願聽殿下吩咐。”
張俊想也不想地就應承了下來,只等自家主公的命令。
“你去相州招募鄉勇士,至於理由,就說是我裁撤了不堪大用的部隊之後打算重新招募身強體壯的人作為禁軍的將士。”趙桓微微地思索了一陣,這才最終開口。
至於為什麽會選擇跑去百裡之外的相州招兵,他自然有自己的考慮,那裡可是有一名名留青史的大將。
身為一個先知先覺的穿越者,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又怎麽可能會放過那個叱刹風雲的人物。
而這個人物正是被傳為千古楷模的嶽飛。
根據《宋史》的記載,嶽飛就是在相州被宗澤招入部隊的。
想來想去,也不過是三年之後的事情,想必此時的嶽飛還待在自己的家鄉。 “諾!”
張俊的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毫不猶豫地應承了下來。畢竟這是趙桓交給他的第一件事,而且作為一個將軍,服從命令這種事已經印在了骨髓裡。
“今天就說到這兒吧,你先退下。”
趙桓發覺自己沒有什麽事兒要吩咐了,索性也就下了逐客令,不等對方說什麽,就又一次攥起了手中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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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後。
秋風瑟瑟之下,一抹寒意仿佛湧上了心頭,也在隨時隨地的提醒著人們,冬天馬上就要來了。
人們似乎也隨著寒意的到來減少了活動,一到夜晚,大地就陷入了一片死寂。隻不過在地處中原大地的應天府,此時卻又是另一副城景。
雖然夜色已經慢慢的降了下來,但是卻還是人聲鼎沸,身著袈裟的和尚打扮的人三三兩兩地走在街道之上。再加上懸掛的飾品,很明顯地揭示了這裡剛剛舉辦過一次盛大的典禮。
目光隨著燦爛的燈火,聚焦在了應天府左側的一處龐大的宅邸中。隻不過還來不及細細的觀察下去。
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諸位想必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值此酒酣耳熱之際,我卻還有件事要向你們宣布。”
趙桓看到大廳裡的眾人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便放下的手中的酒杯,慢條斯理的說道。
順著他的話語聲望去,在這個諾大的宴會廳裡,目光所及之處,看到的卻是一群衣著比較怪異的人。
然而相較於他頭髮更加讓人奇怪
這些衣著各異的人除了少數一眼就能看出是漢人之外。其他大部分人的髮型都是髡發,也就是將頭頂部分的頭髮全部剃光,只在兩鬢或前額部分留少量余發作裝飾,有的在額前蓄留一排短發;有的在耳邊披散鬢發,也有將左右兩綹頭髮修剪整理成各種形狀,然後下垂至肩。
這種髮型一般只在胡人中流傳,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契丹人。因為中原人是絕對不會留這樣的髮型的,畢竟孔子就曾經說過:‘微管仲,吾其被發左衽矣’
“殿下,有什麽話請直說。”
聽到了趙桓的話之後,原本人聲嘈雜的大廳瞬間安靜了與那幾個穩坐釣魚台,一臉事不關己模樣的漢人不同。大廳裡的契丹人卻先互相對視了,才由一個看似是首領的人開腔說道。
“耶律兄弟你也知道我一直對於張覺將軍傾心仰慕。真可惜,他卻死於小人之手。今天我雖然為張將軍辦了一場水陸大會。但還是覺得不夠,因此,我打算以太子的名義向朝廷請願,追封張覺大人為義國公。”
說著,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便差人將奏折遞給了那個姓耶律的契丹人。
對方恭恭敬敬的接過了這份奏折並沒有推辭,由於契丹人的漢化程度一向比較高,面對這封漢語的奏折,他讀起來倒是也沒有什麽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