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幽族住居那威武寬闊的大門,逐漸映入了幽曠的眼簾當中。
沒有浩浩蕩蕩的迎接隊伍,也沒有鑼鼓聲天的吵雜,此時的幽族大門口,只是安安靜靜的站著老仆闇風一人,便連幽天龍和幾位長老,今天也都是沒有出現在這裡。
不是幽鎮天和幽天龍不在意,這,恰恰是他們對幽曠極其重視的表現,若是這次幽曠回族,幽族出現什麽大動作大場面,那絕對會引起一些有心人的猜測揣摩,所以今天幽曠,便要以極其尋常姿態回歸幽族。
他們,絕對不允許幽曠出現任何的閃失。
“少主,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渾濁的老眼,閃爍晶瑩淚光,闇風迎上前來拉住幽曠的手,顫抖的聲音之中,帶著微微的哽咽。
六年了,從上次少主離開這裡,已經過去整整六年時間了。
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大門,幽曠微微輕笑,握著闇風的手,微微緊了幾分,“是啊,我回來了,我幽曠終於,回來了。”
“闇風爺爺,這幾年辛苦你了,如果沒有你,幽曠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過來,今後幽曠保證,只要我在幽族的一天,便要讓闇風爺爺享一天的清福,幽曠在這裡,謝謝你了。”
闇風沒有回答,只是他那劇烈顫抖的嘴唇,已然足以說明了他內心此刻的洶湧澎湃。
這個孩子,我闇風沒有白疼。
值得了!
在闇風的帶領之下,幽曠等人一路朝著幽天龍為他所安排的住處走去。
一路上,幽曠不出意料的發現,以前那些見面便要對他冷嘲熱諷的同輩們,今天看他的眼神當中,都沒有了以前的輕蔑,有些甚至是帶著些許的敬畏和仰慕。
“你們看,幽曠回來了耶。”
“是啊,真厲害呢,聽說昨天他在蟄魂塔贏了比賽,族內長輩們都很稱讚呢。”
“沒想到他竟然那麽強,連魔獸都打得過,難怪族長會親自下令讓他回來,十八歲的八星武者,在我們幽族同輩中,可能已經躍身前三強了。”
……
同輩們都在竊竊私語著,而這些話,當然逃不過幽曠的耳朵。
看來蟄魂塔之行的作用,比想象中的還要大上許多,這麽一來,他回族裡就名正言順了,誰也不會有絲毫的懷疑。
由於黃佩琪來得突然,幽族內並沒有為她準備的地方,所以在進幽族大門之後,幽蘭便帶著她回去自己的住處,留下幽曠一人在闇風的帶領下,來到了幽族偏僻深處這個要大不大,要小也不算小的屋子之外。
“少爺,自己進去吧,裡面已經有人在等你,老仆這就告退了。”闇風朝幽曠說道。
“恩,闇風爺爺您去忙吧。”幽曠點了點頭。
他也大概猜出了屋子裡面是什麽人了。
推開屋子的門,幽曠驚訝的發現,裡面的裝修竟是與外面普通形狀完全不同,可以說得上是十分豪華,而在屋子中央的檀木圓桌旁,赫然已經坐著一個人。
“果然是你。”幽曠摸了摸鼻子,淡然的走了進來。
在桌子旁邊坐著的,赫然便是幽族老祖,九星武將幽鎮天!
“臭小子,什麽叫果然是我,連一聲祖爺爺也那麽惜口麽。”一身白袍的幽鎮天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這個小家夥,還真是有夠沒禮貌的。
“好吧,祖爺爺。”
很是‘勉強’的叫了一聲後,幽曠走到了床邊,扔下了手中裝有衣物的包裹。
“你過來,問你件事。”幽鎮天招了招手,示意幽曠坐下。
“幹嘛。”
“你個混小子,再怎麽說我也是你的祖爺爺,
說話就不能尊敬點,客氣點麽!”幽鎮天再次翻了翻白眼,卻是臉色一轉,問道:“算了,這些以後你再慢慢改,一時半會也急不來,聽說一個多月後的黑水宗篩選,你會參加是嗎?”
幽曠楞了一楞,“你怎麽知道?”
“切,你這小毛頭,心裡想什麽難道能瞞得過祖爺爺?”
幽鎮天端得一副倚老賣老模樣。
他當然不會說,那天幽曠在穢凌城與嚴嵩叔侄的煉器問答,早已經是傳遍了大街小巷,而嚴宏最後說出的那句挑釁話語還有幽曠堅定的回答,自然可以推敲出幽曠是否會去參加初篩。
“是又怎麽樣,你想幹嘛。”
不知道為什麽,幽曠對幽鎮天說話的語氣總是好不了,雖然他心裡確實是想好好說話,但幽鎮天說得沒錯,一時半會還真改不過來。
這跟以前他被幽族擯棄,是有著絕對關聯的。
“拿去。”
只見幽鎮天抬手往胸口一抹,一把輕鐵長棍和一本土灰色卷軸,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上,被他置於桌面,推到了幽曠面前。
“這是二品武器輕鐵長棍,還有四級武技‘葬山訣’,我們幽族最高級別的武器和武技,本來還想給你一套二品防具的,不過不知道什麽原因竟然被人弄丟了,改天我再想辦法弄材料親自給你煉製一套,這些,就先湊合著用吧。”
二品武器!
四級武技!
一看到這兩樣東西,幽曠心跳不由得微微加速。
只要有了它們,再憑借念力和強悍的身體,現在的他甚至可以越級挑戰武士級別!
他曾經試著向‘元始蓮魂’問過最強的四級武技,五級武技叫什麽,具體內容又是什麽這樣一些問題。然而蓮魂卻沒有做出任何回應,這一點,曾經讓幽曠很是失望。
追究了一番後,他這才知道,原來任何武技都是經由人發明創造,招式變化走勢本就只是大概,強不強,也都是看使用者的使用方法,真正修煉起來,也皆是靠修煉者的悟性,所以武技內容和強不強,是沒有確切答案的。
武技只有會不會用,真正較真的說起來,同等武技當中並沒有什麽最強之說。
“都是給我的?”幽曠呼吸有些急促的向幽鎮天確認了一下。
“恩,都是給你的。”
幽鎮天點了點頭,一雙微微凹陷的老眼當中,明顯可見一絲的溺愛,“另外,如果需要錢買藥材修煉的話,我已經跟庫房打過招呼,想要多少自己去取,只要幽族負擔得起,取多少都沒關系。”
閃爍著清靈銀光的輕鐵長棍,幽族最強武技‘葬山訣’,幽曠眼中的火熱顯而易見,他毫不客氣‘刷’的一下,伸手將這兩樣東西放入了自己胸前儲物項鏈之內。
“恩。”
雖然幽曠在藥材方面並不缺,但他還是朝著幽鎮天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怎麽能辜負祖爺爺這片好意。
“好了,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我也不是喜歡多廢話的人,這就走了。”
幽鎮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在即將踏出門框之時,他轉過了頭,“如果有什麽需要或者事情,隨時來找我,還有,祖爺爺和你的族長伯伯,期待著你在黑水宗篩選之上,為我幽族爭光。”
說完這些,他消失在了幽曠的視線當中。
隨著幽鎮天的遠去,幽曠隱約可以聽到,遠處傳來的前者那愉悅大笑之聲。
心中暖流早已經是澎湃洶湧,此時幽曠臉上隱隱浮現一抹堅定。
恩,一個月後的黑水宗篩選,我便要以這輕鐵長棍和葬山訣,揚我幽族之威。
幽族,閣樓底部隱秘地窖。
“說吧,是誰指示你的,你的目標,又是誰。”
婷婷身影站立地窖,搖曳燭光更讓她顯出一種朦朧美感,幽蘭此時目視前方,柳眉微黛,看著一個渾身是血,正被綁在木架上的光頭男子。
這個人是在她帶幽曠回來的路上豔鳩擒下的,那時,這個光頭男子正躲在暗處,準備襲擊毫無防備的他們。
虛弱的抬起了頭,光頭男子只是微微瞥了幽蘭一眼,輕輕一笑,便再次垂下了頭去,眼中,竟是顯出一股視死如歸的覺悟。
“想……殺就殺,廢話……廢話那麽多幹嘛,如果想從我口中知道些什麽的話,幽蘭小姐還是……還是省省吧。”
幽蘭不再多言,就那樣靜靜站立著,似乎在尋思著些什麽,一旁豔鳩則是微微皺眉,卻又顯出些無可奈何。
從剛才開始,她對這個人施加的刑罰已經不少,卻沒想到這人竟是如此硬氣,直到現在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沉思若久,幽蘭這才紫唇微啟,悠悠開口道:“知道我叫幽蘭,證明你跟幽族內的人認識,有人刻意告訴你我的名字甚至是修為程度,但我跟幽族內的人,並沒有過什麽太大的過節。如果目標是佩琪姐姐,你也根本不用等到那個時候才動手,所以,你的目標應該是幽曠哥哥才對。”
光頭男子靜靜的聽著,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不過如此,卻是更加確定了幽蘭心中的猜測。
“幽曠哥哥這六年來,只有最近才跟幽族有所接觸,跟誰有過節,我心裡很清楚,就算不用你說,我也大概能猜出你背後指使之人,之所以還留你一命,只是想讓你揭穿那個人的真實面目而已。”
幽蘭看了看那微微抬頭的光頭男子,面容平靜的問道:“幽桐他,真的是個值得你如此忠心的人麽?如果是,那我對他的看法倒要重新定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