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月連續昏迷了幾日,直到第三天夜裡這才漸漸蘇醒,她睜開眼睛,眸中似若有些彷徨迷茫,也殘留著少許恐懼。
“你……醒了。”
一道略顯尷尬的聲音傳來,南宮月心中猛然一怔,看見那張俊秀的臉龐時,瞳孔驟然一縮,心中頓時驚慌起來,脫口驚道,“林天!你……”她剛要坐起身,隻覺渾身軟弱無力,身子一軟又躺回床上,驚慌失措的凝視著林天,深思有些恍惚。
“抱歉。”
坐在床邊的林天撓撓頭,他實在不怎麽擅長表達心中的歉意。
“你……我!”
南宮月心操起伏,思緒不寧,望著林天的恐懼!,直到現在還驚魂未定,她清楚的記得自己只是施展封靈印將他困住,不曾想這林天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渾身冒起紫黑煙,那紫黑煙恐怖極了,令她心神顫懼不已,連動也不敢動,然後,自己丹田的元種……
元種!我的元種!
南宮月像似意識到什麽,立即意沉丹田,感受著自己的元種,頓時大驚失色,臉色更加慘白起來,表情漸漸凝滯,自己的元種再也不像之前那般生機盎然,而是有些凋零亦有些枯萎,她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只是她無法相信已然發現的這一切。
“我的元種怎麽……”南宮月屏住呼吸,她沒有繼續說,而是凝視著林天,問道,“你……究竟是什麽東西!”
“你先休息吧。”
林天也不知該如何回應,因他也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算什麽。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南宮月現在哪還有心思休息,滿腦子都是對林天的疑惑,甚至連自己漸漸枯萎的元種都忘在了腦後。
“我不是什麽東西!我是人!”林天搖頭苦笑。
“人?你還是人?”南宮月啞然淒笑,複雜的望著林天,“你那紫黑煙比我見過的所有邪魔都恐怖,你還敢說自己是人?”南宮月清楚的記得林天的紫黑煙,那霸道衝天仿若吞噬天地的氣勢,那追魂懾魄的鎖鏈聲直到現在還殘留在她腦海中,驅不走散不盡,那神秘的氣息,不是邪魔的氣息,卻比邪魔更加恐怖。
“師傅……”
聲音傳來,一個身著青衣羅裙的少女端著木盆站在門口,正是玉兒。於南宮月是女人,林天照顧起來不方便,所以只能告訴玉兒,小姑娘在得知師傅昏迷後,兩日來以淚洗面,哭的眼睛都紅了。
“嗚嗚嗚……師傅,終於醒了。”看見南宮月慘白的臉色,玉兒頓時哽咽起來,放下木盆,撲在南宮月的床頭,抽泣起來,“林天說受傷了,師傅是怎麽受的傷呀,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是誰這麽狠心啊,徒兒……徒兒一定報仇!”
“乖!玉兒不哭,師傅只是……”南宮月的臉上勉強露出一絲安慰的笑意,望向林天。
林天頓時有些心虛,躲過她的目光,轉過身去,托著下巴望著窗外。
“師傅只是修煉的時候出了岔子,沒什麽大礙,玉兒,你不必擔憂。”
“師傅……”玉兒抽泣著,抹著眼角,道,“師傅,都昏迷了三天,現在好點了嗎?”
“好多了。”南宮月拍了拍玉兒的肩膀,示意她不要難過,正要說話,像似忽然意識到什麽,“三天?你說我昏迷了三天?”
玉兒用力點點頭,不明師傅什麽會這麽問,看見南宮月困艱難的坐起身,玉兒立即前去攙扶,“師傅,剛剛蘇醒,還是先躺著吧,有什麽事情吩咐徒兒會幫做的。”
南宮月微微搖頭,坐起身後,依著牆壁,重重喘息著,道,“玉兒,你且先出去一下,
我要……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對林天說。”“啊!”玉兒輕咦一聲,小嘴張了張,欲言又止,點點頭,臨走時不禁疑惑的望了林天一眼。
待玉兒離開後,南宮月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望著林天,就這樣望著,一句話也不說。
林天就對她深感愧疚,內心自責,此時被她如此盯著,著實尷尬不已,坐在椅子上,抿了抿嘴,歉意的說道,“我並不是故意的,若是有什麽可以補償你的,你說便是了。”這種愧疚讓他內心焦慮不安,比他渡劫前還倍感煎熬。
“林天,我不知你究竟是什麽人,我也完全看不透,更不知你身上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南宮月是真的看不透此間的林天,明明連皮膜都沒有淬煉過,卻力大無窮,明明沒有修為,卻可以在一夜之間形成天地之體,前日那突然出現令人恐懼的紫黑煙……林天身上有太多太多存在讓她感到驚奇,這一切都意味著他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身上一定隱藏著什麽秘密,這個秘密是什麽,南宮月不知道,現在,她也不會過問。
這天地之間,哪一個人沒有屬於自己秘密?若是能夠輕易告知他人,那還是秘密嗎?
南宮月很能體會這一點,因她也有屬於自己的秘密。
“你想說什麽就說吧。”林天不喜歡欠人情,更不喜歡欠一個這樣屬於愧疚的人情。
“我自己曾經犯下大錯,導致眾叛親離,可以說,這個世界上只有雪兒一個人肯認我這個姑姑,我曾經發過誓,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若是宗門知道她與你已然成了天緣道侶,雪兒這輩子就算毀了,我希望你能幫幫她,可以嗎?”
“怎麽幫?”林天皺著眉頭詢問。
“夕兒雖然已經去找軒轅姑娘幫忙, 可解天緣一事畢竟是逆天而行,成功的機會太過渺茫,你現在唯有刻苦修煉,爭取在事情曝光之前進入宗門,得到宗門的重視,只有這樣,雪兒才不會受到傷害。”
“這個……”
林天不知該如何回答,若是以前,他想都不想直接拒絕,可現在對南宮月有種愧疚之心,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拒絕,想了想,道,“我這人好吃懶惰,況且又形成了天地之體,修為幾乎不可能升,你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
“你!”
南宮月氣急之下,想喝斥,隻感體內氣血翻騰,讓她險些從床上摔下來,“你這人怎麽這般沒出息,難道你準備一輩子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活下去?你幫雪兒,也是在幫自己,你怎麽就……咳!咳!”
南宮月正說著,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你……”
“你還有傷在身,還是先養好傷再說吧。”不知怎的,看見南宮月口吐鮮血,林天的內心感到更加自責。
“就當……我……我求……求你!”
南宮月用力說出幾個字,又是吐血不止。
好了“別說話了,我答應你便是!”
林天說什麽也不會去什麽大宗修行,不過看著南宮月這般不顧死活的哀求,他也只能先答應,一旦南宮月的傷勢有好轉,立即就閃人。
聽聞林天答應,南宮月如釋負重,但她並沒有躺回去,而是執意要下床。
“你幹嘛呢,我這不是答應你了嗎?”
“我早在幾天前已經與上派長老通過書信,他答應替我約見執法派主,天地之體就不受待見,我們斷然不能耽誤了約見執法派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