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火燒萬人（下）

  許攸震撼得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之前根本不信張麻子的黑山賊兵可以一比一對抗晉國精銳，現在他終於相信了。張麻子並非是憑借賊兵的戰鬥力，而是夠狠！一命換一命，他是用這種方式進行搏命，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渠帥果然厲害，竟然真的可以重創晉國將士，在下佩服不已。在下一定將此事一五一十地稟告給秦王，秦王會給渠帥送來兵器輜重。倘若將軍能夠拉攏到趙郡太守，那輜重之事就更加安穩了。”許攸不斷阿諛奉承，他確信張麻子一定喜歡聽人恭維。

  賈逵冷哼一聲，眼中露出狠辣的神色，片刻後有恢復嚴肅。

  “趙郡，這很難。太原郡倒是容易，支持從哪裡將兵器輜重送入黑山，會浪費半個月的時間。但最為穩妥，許攸先生認為如何？”賈逵雖然是在詢問，但語氣上就是那種土匪頭子的強硬語氣。

  許攸聽得出來，自己被辦法不答應，現在張麻子說什麽，他就得聽什麽。

  許攸抿抿嘴，“渠帥所言極是，那在下回去後就上報大王，將輜重送來。希望明年晉國大軍南下之時，渠帥可以在後方策應，擾亂冀州。”

  說完，許攸就計劃著該以如何說辭，趕緊離開黑山。

  賈逵不屑地瞟了一眼許攸，冷聲道：“韓鵬舉不可信，曹操更加不可信。不過你們既然願意主動送來兵器，老子倒是也不介意。如果沒什麽事了，你就從後山滾蛋，趕快把兵器送過來。老子等不了那麽長的時間，明年是否擾亂冀州，還要看你們秦國的誠意。”

  說完，賈逵就轉身離開，留下王基負責照顧許攸。

  “許攸先生，請！我送你去後山，繞過後山，就可以到達太原郡的管轄區域。你們從太原郡南下，就可以穿過司隸地區返回漢中了。”王基微微一笑，帶著許攸向後山而去。

  第二天上午，賈逵換上一身朝服，帶著面具來到鄴城拜見太子殿下。他現在身份特殊，已經有不好百姓見到了張麻子的容貌，賈逵自然不能暴露身份。

  “殿下，昨日已經送走了許攸，此人看上去已經確信黑山軍就是黑山賊兵了。現如今臣想要調用太原郡太守和守將，因為秦國或許會從太原郡那邊的山區將輜重送入黑山。”賈逵單膝跪地，現在他摘下面具，不敢再太子殿下面前造次。

  畢竟是掌控了數萬黑山大軍，而且黑山軍對外是賊兵，賈逵當然知道暗影護衛在提防他。如果顯露出來自己不忠，亦或是趾高氣揚，那賈逵確信自己必死無疑。一個黑山張麻子，對於太子殿下而言不過就是一個土匪頭子的身份罷了，死一個就能再找一個。

  韓武微微皺眉，低聲問道：“你確定許攸相信你了？現在已經快七月了，等秦國的輜重送過來，最快也是九月。九月到明年春末開戰，秦國差不多能送來武裝三萬大軍的輜重。”

  仔細思考著這個輜重的數量，這並不是為了計算黑山大軍的實力，而是為了計算秦國的後備自願損耗。

  賈逵微微皺眉，主動說道：“殿下，臣之身份特殊，希望有一位高手能夠護衛在身旁。臣懇請殿下能夠讓袁天罡先生跟隨臣下，還請殿下允許。”

  賈逵沒有正面回答太子殿下的話，反而是決定讓袁天罡來監視自己。

  嘴上說是讓袁天罡來輔助他，但賈逵這樣說是為了好聽，實際上是為了主動讓袁天罡監視自己，從而讓殿下安心。

  “哦，袁天罡的話，讓他去輔助你吧。你容易遇到刺客，確保你的安全也是為了天下一統的大計。鄴城，你不宜久留，回黑山去震懾那些將士。記住，黑山軍必然會有一部分亡命之徒加入，將他們分配到一隊，方便管理。如果他們無法被收為官兵，那就等擊潰秦國之後，處理一下。”說完，韓武對著賈逵擺擺手，讓他退下返回黑山。

  賈逵領命，帶上面具後退出房間，離開行宮後快馬返回黑山。

  聽到來拜見太子殿下的人走了，甄宓這才端著一碗清湯送來解暑。

  “夫君，這是酸梅湯，用地窖存放的冰塊降溫了。”甄宓小心翼翼地將湯碗送到夫君面前，白皙透亮的皓腕映入韓武眼中。

  接過湯碗，韓武喝了一口後，一把將甄宓摟入懷中。

  “嘖嘖～對夫君這麽好，是不是又要為甄家謀求一些禮儀啊？”韓武調侃地說著，同時手掌在甄宓的腰肢和胸口揉捏。

  雖然已經生育過孩子，但甄宓的身材還是那麽棒，讓人受不住想要愛憐。

  甄宓面頰羞紅，嬌羞道：“夫君想多了，妾身只是想讓夫君清涼一下，並非是為了給甄家謀求利益的呢。”

  韓武微微一笑，自然知道甄宓心中所想，只不過沒有過問。

  “好了，我還有事情處理，你去叫木蘭過來。”在甄宓的臉蛋上摸了一把，韓武松開她，讓她去叫花木蘭。

  甄宓嬌喘兩聲，逐漸平複下來，站起身後整理好衣衫，蓮步輕搖地回到後院。

  韓武則是眯起眼睛，拿過來冀州地形圖，開始盤算明年該如何讓黑山南下。黑山十幾萬大軍南下，想要不驚擾百姓，就必須秘密行動，這可是一個大工程。

  十日之後漢中城

  許攸穿過整個司隸地區來到漢中，這裡是他繼續南下的轉折點，而且到了這裡基本上就安全了。

  曹丕親自迎接許攸，自從許攸剛離開漢中北上的時候，父王的旨意就送到了曹丕手中。

  “許攸先生，此行前往黑山，一路車馬勞頓，本太子特意準備了晚宴，為許攸先生接風洗塵。”曹丕笑呵呵地帶著許攸前往提前準備好的庭院，他可是對許攸很尊敬。

  法正也在一旁照應，話裡話外恭維許攸。

  許攸心頭一顫，猜到了這應該是大王提前給太子殿下傳話，讓他關注自己。

  “多謝太子殿下關心，臣感激不盡。”許攸沒有虛偽做作，跟著曹丕一起進入庭院內。

  曹丕眼神示意曹休關上大門，將士們紛紛守在庭院四周，顯然是要開始說正事了。

  “許先生，你剛剛你離開漢中，父王就送來密信，讓我配合許攸先生。只要先生認為黑山賊可信，那本太子這就將一部分輜重送往黑山。”曹丕眯起眼睛，直接說出此事。

  許攸眉頭緊蹙，他並不認為黑山賊不可信，只是決定黑山賊絕對不那麽容易對付。尤其是那個張麻子，此人很辣果決而且心思縝密，單從一點上就讓許攸認為此人難以掌控。

  將自己此行前往黑山的全部過程都匯報給曹丕，許攸隱瞞了一件事，也是他認為張麻子難以控制的那件事。

  曹丕從許攸的話裡話外聽出來了他對黑山賊的認可，因此決定按照父王的要求，安排商隊給黑山賊送去輜重。

  法正則是眉頭緊蹙，他從許攸的描述中看出來了一個紕漏，不知是許攸特意隱瞞，還是他忘記了此事。

  雖說許攸並非大才，但也是一個聰明人，不應該如此疏忽大意。因此法正認為許攸有所隱瞞，亦或是黑山賊的確不好對付。

  法正眼神示意曹丕，讓他先和自己離開。

  曹丕看明白了法正的意思，“許先生，那您就先在這裡休息一個下午的時間，本太子去處理一些事情，晚上親自帶著將士們為你接風。”

  說完曹丕就帶著曹休和法正離開，眼神中露出一絲絲疑惑。

  離開庭院，曹丕翻身上馬，問道：“孝直，你有沒有覺得許攸描述的黑山賊有些奇怪？”

  回憶著許攸對黑山賊的描述，曹丕總覺得他有所隱瞞。

  法正點頭，說出來自己的疑慮，“殿下，黑山賊畢竟不是正規軍，他們也需要糧草和兵器。按照許攸所言，張麻子能燒死數千晉國軍兵，這就代表此人謀略不低。但這樣一個聰明人，在得知許攸代表秦國之後，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提出一些要求，這就是可疑之處。殿下試想，如果您和一個土匪打交道，讓他們幫忙出兵，他們怎麽可能不獅子大開口呢？在下以為，這個張麻子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他其實有心投靠晉國，但被特殊情況阻撓，因此起義是向晉國朝廷證明實力。第二，此人如果當真是一個將才，那他現在不提出要求，是希望秦國在這一年內多提供糧草，然後出兵之時在獅子大開口，將利益擴大到最大化！臣更相信前者，畢竟在晉國領地內，怕是沒人願意和韓武叫板。”

  聽完法正的話後，曹丕點點頭，他大致也是如此想的。

  “不過即便如此，那還是要服從父王的命令。先將一部分輜重送去黑山，讓商戶走許攸的那條路，繞行並州。至於黑山張麻子，這件事讓父王親自去抉擇。是否繼續和張麻子合作，亦或是張麻子是否可信，父王自有定奪。”曹丕擺擺手，心中認定了這件事就交給父王來處理。

  許攸的話是否可信，自然有父王身邊的謀士去揣摩。自己身為漢中守將，又是秦國太子，只需服從父王命令即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