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東方冉冉升起,黑雲下的人卻只能靠生物鍾自然蘇醒,羿方傲氣的丟下了張嵐帶來的酒水,僅僅背上最簡單的行李,獨自先一步的離開了營地。
只不過張嵐也不是賴床的主,幾乎是和羿方同步爬了起來,那些被羿方丟掉的東西,他卻全背在了身上,跟著羿方繼續向深山前行。
他們不再交流,甚至都不願看對方一眼,一個前面走,一個後面跟。
羿方休息,張嵐停;羿方狂奔,張嵐緊隨,想甩掉他幾乎不可能,張嵐的速度比獵豹還快,攜帶的補給足夠撐上15天,哪怕3天不睡覺也能眼皮不帶眨一下的持續戰鬥。
就這麽在林子裡來來回回穿行了2天,兩位一點也沒有要緩和的樣子,固執得如同兩塊石頭。
直到來到一個峽谷前,羿方突然坐在了一旁的磐石上,拿出繃帶開始捆綁起雙足。
那放在身旁的行李散開,暴露出了兩把老邁的家夥,一把98K栓式狙擊步槍,配備8倍老式光學望遠鏡,加寬10發彈艙;另一把是蘇式PTRS-41反坦克狙擊步槍,使用14.5毫米口徑的陶瓷穿甲彈,能在100米內打穿30毫米厚度的裝甲板,缺點是槍械長度達到了2米,重量24千克,背著它奔襲的要麽是牛,要麽是妖孽。
“就到這裡吧。”一邊填充彈藥的羿方,終於開口說話道,“這峽谷也是S級的任務區,應該說是人類禁區,裡面棲息著一個怪物,當年迫於無奈,我和我的兄弟德魯伊不得不闖了進去,最後的追兵還有我的兄弟再也沒有出來過。”
“3年來,我已經7次嘗試挑戰那個怪物,但是都沒有贏過,每一次全是將死的狀態逃出來,踏過這個峽谷就是它的領地,生與死再也不由自己掌握。”羿方哢嚓哢嚓快速的拉動著槍栓,測試槍械性能。
“德魯伊……那不是你的戰地獒犬嗎?”夜鶯恍然大悟,原來羿方要找的夥伴屍骸,是自己狗的遺骨。
“也是我的夥伴。”羿方態度決絕,似乎為了狗的屍體,讓自己變成屍體也在所不惜。
“明白了,那就一起進去吧。”張嵐丟下了多余的行囊,僅僅帶上了彈藥和少量的應急藥品。
“你是認真的嗎?你偉岸的人生很可能就終結在這裡了。”懷抱著98K,羿方站定在張嵐的面前。
“你可以違背你的協議,我卻不能背叛我的承諾,說了幫你找到兄弟的屍骸,不找到,不回城。”張嵐一如既往的固執。
“張嵐,作為謀士,我敬佩你,真的比較起來,你比現在的逍遙王優秀上太多,但我們不是一路人,你心系天下,舉手投足就是要乾翻霸王集團;我只是一介草民,怕麻煩,也不想參合爭名奪利的權力鬥爭。我隻想找回兄弟的遺物,將他埋在我們兄弟的墓園裡,僅此而已。”羿方最後一次真心勸解道。
“你說完了嗎?該出發了。”張嵐掏出隨手的蝰蛇左輪,已經帶頭向著峽谷走去。
“別掙扎了,他從來不會聽別人的勸告。”夜鶯歎息的拍了拍老師的肩膀。
“為什麽?你會選擇這麽危險的人當隊長?”羿方也是納悶的看著夜鶯。
“因為,他真的很厲害啊,為了一個女孩,要去推翻一個帝國集團,換成常人誰敢想?誰敢做?但他卻一步一步都在向目標前行,而且直到現在……我從來沒有看見他錯過,每一個選擇都在用恐怖的速度增加自己的力量,光是看著他的背影,
都覺得安心。”夜鶯看著不遠處的張嵐,握弓的手都比過去要穩。 “但他要帶你去的地方,遠比這峽谷更危險。”羿方提醒道。
“黑雲之下,哪有什麽所謂安全的地方?不管多危險,我知道他都會在最前面,當一個馬前卒,可以不在馬前,還有什麽好奢求的呢?”夜鶯笑著已經跟上了張嵐的步伐。
“你呢?你又是出於什麽目的跟隨他?”羿方又看向了那個飛在半空中的藍凌。
“大概因為有好吃的吧?”藍凌抱著一顆油炸花生米啃著,“另外,我在等媽媽的命令,只要一句話,我就會親自收割了他的人頭。這討厭的小子只能死在我的手上,在此之前,他必須活著。”
羿方看不懂張嵐都在吸納著怎樣的力量為己用,他似乎從不考慮力量的個人喜好和不穩定性問題,只要是力量就照單全收,似乎相信自己可以駕馭一切,就像最終駕馭這個世界一樣。
悠長的峽谷如同一線天,僅僅只夠一輛車緩速通過的寬度, 兩旁的岩壁上附著著不少惡心的粘液。
張嵐伸手摸過,和當初剛進難天關時,那異獸留下的粘液是同款,就連那臭味都是一樣的。
“它似乎很恨你,從你踏入這片森林就已經盯上你了。”張嵐側頭道。
“或許是因為我打瞎了它的一隻眼,讓它失去了立體視覺,還有一條蛇信,也讓它失去了味覺。”羿方輕描淡寫著過往的經歷,“它叫赤油蟒,一隻無比狡猾的怪物。”
“赤油蟒?那是很常見的荒野異獸啊,等級也不算高,蛇膽是名貴的藥材。”
夜鶯從前和爸爸都有打過,每一條大概也就人類手臂粗,長約3米左右,鱗甲堅韌如鐵,邊緣又銳利如刀,周身分泌粘稠的潤滑液,讓它比泥鰍還難抓。
但看看兩旁岩壁的距離,眼前的赤油蟒不是長度3米,而是寬度就有3米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巨大的蛇。
“我們將遇見的這個,應該算是赤油蟒裡的異變種,3個月前來時,它已經足有20米長了,而且它每月褪一次皮,就會變大一次,生長速度驚人。”羿方對這條蛇已經知根知底了。
“使用炸彈投食,直接弄死不行嗎?”張嵐腦海裡至少浮現出一百種殺蛇的方法。
“你知道寬度達3米的蟒,腦袋有多大嗎?它或許沒辦法像藍凌一樣說話,但智商已經超過一般的人類了。對於我曾經布置過1次的陷阱,絕對不會再上第二次當,它變得異常精明了。”羿方知道,自己每一次的到來,都是幫助它成長一次,這家夥已經要成精了。